“是你让我再一次重生为人的吧?”
“我等了许久,才把你散落的魂魄重新积聚起来,不过你这一次会在什麽地方出生,并不能由我控制。我只是希望你,能快乐幸福的成长,然後,我们再一次相遇,再相爱……”
我看他一眼,伸手去推开庄园的铁栅门:“希望我快乐,就是强迫的把我和你绑在一起?”
他无奈的看我,我笑着说:“好了,请进来吧。”
庭院里的的各种花卉都已经盛开,爬满了一架的藤花也已经盛开,蜂蝶嗡嘤盘旋,汝默深吸一口气,由衷的说:“好香。”
“嗯,这些花有的是我找来种子栽的,有些是从别处直接移来的。一开始不得法,很不容易栽活,後来就熟练了。”
汝默弯下腰,从枝头摘下一枝花,有着紫色花穗,花瓣细小,显的异常柔美。
“来,送给你。”
我忍不住笑:“真是的,这是我种的花,你却拿来送我?”
“花并不是特意为谁盛开,它们只是爱恋春光,留恋夏日,愿意让更多人欣赏自己的芬芳艳色,你说是不是?”
“诡辩。”
罗伯特从屋子里出来,低着头朝前走,嘟囔着:“谁啊?主人不在家,要是有事请……”
他一抬头就愣住了,我微笑着朝他点头:“罗伯特,我回来了。”
“少,少爷!”
罗伯特手里的茶巾掉在地下,三步并作两步朝我扑过来,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少爷啊,你上哪儿去了,一走这麽久连个信儿都没有,我天天担心的不得了啊,莲莎也是啊……”
我安慰他:“我就是去了圣殿,这段时间都在那里,因为有点事所以没和你们说一声,让你们担心了。你们过的好吗?家里没有别的事吧?”
“啊,没有什麽别的事,大少爷走了,老爷和夫人也走了,家里就是我和莲莎……”
“钱够用麽?”
罗伯特用袖子抹眼角:“够的,家里又没别人,我和莲莎能吃得了多少?少爷留下的钱还没怎麽用呢。”
“嗯,汝默也来了,告诉莲莎中午做点好吃的。嗯,我要吃莲莎做的肉圆,还想喝她烧的羊杂汤。”
“啊,我这就去告诉她。”罗伯特向汝默打过招呼,又问我:“少爷这次回来,是……是圣殿给你休假,还是……”
“嗯,以後我每天都回来住,圣殿那里可以每天上午过去一次就行了。”
“呵呵,那,那太好了,那就好,一定是汝默大人帮了忙吧?少爷在圣殿做什麽事?活儿重不重?累不累?”
我想了想,一脸严肃状点头:“很重,很累的。”
罗伯特脸上顿现忧色:“啊,那可得给您做些好吃的补一补身体。”
看他匆匆走了,我站在门廊下,靠着柱子转过头去偷笑。
汝默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几分幽怨:“很重?很累?难道和我亲热就这麽辛苦麽?”
我实在忍不住,扶着栏杆哈哈大笑,腰都直不起来了。
离午餐还有些时间,我回楼上房间里找了一件麻纱的衬衫穿上。虽然我离开了一段时日,可屋子打扫的很干净,床头的花瓶里还插着一束白色的小小茉莉,整间屋子里都弥漫着一股茉莉花的清香气,又亲切,又让人觉得清凉。
这里让我觉得心里踏实。
两间卧室相连的门被敲了两下,汝默推开门,站在门那边冲我笑笑:“我闻到香味儿了,想必午餐可以吃了。”
莲莎也激动的痛哭失声,中午上菜的时候两眼都红肿的象烂杏似的。肉圆和羊杂汤都做的异常美味,我闻到食物的香气才发觉自己实在饿的狠了,吃的东西比平时多了一倍,肚子撑的鼓鼓涨涨,摊在椅子上一动也不想动。
誓言31
“我记得你後面还有个小小的花房,要不要陪我散步?”
“我现在一步也不想动,我想到花架子底下去睡会儿,不知道我那张吊床还在不在。”
“在不在,看看就知道了。”
他把我从椅子上拉起来,一出了门,一股薰风迎面吹来,让人更觉得懒倦。午後的花香比平时更浓,酷烈的阳光将花草的汁液都晒的蒸腾出来,弥漫在空气里,弥漫在呼吸间。
我刚看到花架子底下那张藤编的吊床,就觉得睡神在不停的向我招手。
我一点也没试图抵制自己的生理本能,一沾上吊床就沈沈的睡了过去。
我能感觉着热风吹在脸上,花香在午後的庭院里里浮动。
还有汝默,他就坐在我的身旁,也闭上了眼睛。
我可以感觉到他的心情。
温柔,宁定。
平静如海。
我的意识象是渐渐沈入了海面之下,呼吸如海潮起落……
我和汝默的梦境也是相通的。
也许我们在梦中相遇,在一片洒满阳光的山坡上,那时候汝默会说什麽?
我隐约听到有什麽声音。
似乎是在呼唤我,喊着我的名字,带着茫然的希冀。
那声音很微弱,可是让我觉得心里莫名的苍凉。
“是谁?”
我在心底出声,是谁在叫我?
似乎听到了我的回应,那声音变的迫切了。
我觉得心里有些发酸发涩。
本能的感觉着,那应该是我认识的人……
我不知道应该不应该回应这个呼唤。
是谁呢?感觉距离如此遥远,象是隔着……遥远的距离,隔着漫长的岁月……
汝默,你听到了吗?会是谁在呼唤我?
他的声音在我心中响起:你决定,你拿主意。
你呢?你怎麽想?
我不会干涉你的想法,你尊重你的选择。
是吗?
汝默他……和以前不同了。
以前总是我依附於他,他来做决定……
在他身边的时候,我常常忽略了自己的存在感。
那时候也没有人关心我是谁,他们只知道我是汝默的人,永远是守在他的身边的一抹影子,甚至有的人觉得我是一个宠物,一个小玩意儿。
和他在一起,我没有自己做过什麽决定。
听到他这样说,我一时间觉得心里一片茫然。
我来做选择?但是选择之後会如何,我并不知道。
汝默说:你独身一人,不在我的身旁时,都可以让自己过的很好,你并不是不会做选择。不用顾虑我。不管发生什麽事,我和你也不会分开的,没有什麽力量能让我们分开。
是的,他说的没错。
不在汝默身旁的时候,我完全可以为自己的事做决定。
每件事我都有自己的看法见解,不用依从於任何人。
大概是一向的惯性,在汝默身旁的时候,我就失去了自己的独立性。
是的,现在和以前不同了。
我集中精神,去感觉那个声音的来处。
那不停呼唤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了。
那声音一直在喊我的名字。
怀歌。
怀歌。
我回应了那个呼唤:是谁?你是谁?
那声音忽然停止了。
我静静的等了一会儿,那声音都没有再响起。
忽然间觉得肩膀上有些寒意,象是一只冰凉的手掌按在了那里,我微微一惊,睁开了眼睛。
“汝默。”
“怎麽了?”他坐在花架边上,正拨弄着一个快要开花的花苞。
“你刚才没碰我吗?”
“没有。”
我讶异的伸手摸摸自己的肩膀,那种感觉这样清晰鲜明。
阳光不知道什麽时候消失了,云在头顶积聚着。
“变天了,看起来会下雨。”
“是啊,回屋里去吧。”
我心里说不上来,有种忐忑的感觉。似乎有什麽事将要发生。
也或许是因为要下雨的感觉。
下雨前总让人有些闷燥不安,那种不知道雨何时会落下的感觉,总令人
不自觉的压抑。
或许等雨落下来,就好了。
我们刚进屋子没一会,外面已经阴的厉害,才刚刚半下午,可是黑的象是已经到了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