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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 (挽剑前传)(22)

他断开了我们的组队,说了句:“再会。”

飞行符展开他将他身形罩住,转眼间便消失在我面前。

我把锦袋的系绳儿拉开,一枚古铜的钥匙落在我手上。

密码是820811?

真巧……

我也常用这密码……邮箱,SM卡,银行卡……还有密码锁都是。

因为这是……我生日的缩写。

我越来越迷惑,说他狠辣,可是他并没有伤害我一分一毫。说他狡猾,可是单凭我口头上的承诺就把五十万银子交给我处置。

这样的人……我以前从来也没有见过。

太奇怪了。

我坐在矿道里发了好一会儿呆,一封传信进来。

我随手翻开来看,是子锐的:“你到90级了吧?有没有空?来取天魔佩。还是我给你送去?”

我把这句话来回看了两遍,回了一句:“我去取。你在什麽地方?”

“京城,擂台。”

我站起身来,拍拍浮土,从包里拈出一张飞行符,抖了开来。

“你气色还好。”子锐一身劲装,华贵又有威势,看上去……十分陌生。

“还好。”我淡淡的说。

他把一个盒子递给我。

正是当时做完五珠任务,NPC给我们奖励的那个盒子。

好象一切还是昨天的事,但是中间已经发生了这麽多的是非恩怨。

“物归原主。”

我摇了摇头。

“最近都在做什麽?”

“瞎忙。”

“没见你练级,是不是做什麽好东西了?”

我低头笑笑,没说话。

他很识趣,说:“我还有事,你去忙吧。”

我们在擂台下分手,我走了几步,看到一个破树洞,这是系统特设的垃圾回收处。很多玩家穿破的装备,用残的武器,没有用的材料和废件,都可以扔到这里面,一分锺内就会被系统回收,以节省系统资源,省了许多麻烦。

经过那个树洞的时候,轻轻一松手,盒子翻转著坠进了洞里。

我已经走过。

接下来的日子忙的昏天黑地,收材料,卖成品,买进卖出不亦乐乎。

同时,也在试著做我的第一把仙剑。

仙剑奇情这个游戏开服到现在已经一年半,但是却没有一个玩家达到驭剑飞仙的水准。官方频频动作,组织大活动,发放各种奖励和优惠,鼓励高等级的玩家和神匠进步,争取早日触发仙剑任务。

千羽偶尔会和我联系,并没有催问剑的进度。他很怪,经常发来几句小诗,或是一句和上下文都接不起来的话。也说著自己的等级。这个人练级真是变态的快,不知道怎麽回事,上次见他还是一百二十级,现在已经变成了一百三十八,实在是太快了。要知道等级上了一百之後,每升一级所需的经验值都快到了一个天文数字。我知道有个玩家在南诏地牢那里练级,二十四个小时不下线的猛刷水魔兽,硬拼药打,什麽天仙玉露紫精玉蓉膏九节菖薄转著吃,一天一夜,升了一级。

他这种聊天其实是种无形的催促。他的等级一直在冒进,我做剑却还没有进展。官方早就发放了仙剑的制作图,要求是神剑六级即可制作,同时划出了一系列的材料和步骤,以及一些细则要求。

但是到目前为止,没有一个人制作成功,也没有人到达一百五十级。

我揉揉额角,脱下了头盔。

最近刚做完一件重要的工作,律超心情不错,我的时间也很空闲,几乎全丢在这上头。

“又坐了一天没动?”律超一手支著门框:“长时间久坐,会导致脂堆积,高血压,还有直肠末端粘膜下和肛管皮肤下静脉丛发生扩张和屈曲形成柔软静脉团。”

我做个嫌恶的表情:“你直接说痔疮好了。”

他拍一拍手:“出来,我带你去吃饭。”

“我自己也会吃,用不著你带。”

“那可不行,我答应过我家的老爷子,一天起码盯著你吃三顿。”

我笑笑,揉揉眼睛:“那是十年前的事了。”

“一样有效。你现在不泡图书馆改玩电脑游戏,还是一动不动。”他拉起我一只手:“啧啧,皮包骨头。”

我叹口气站起来:“行了,别说了。”

他把外套丢给我:“行了,打起精神,吃饱了我们去玩一会儿,你别整天象只穴居动物一样。就算蝙蝠还会昼伏夜出呢,你倒好,是昼伏夜也伏,就没见你出过。”

我们在韩国料理店里吃了一顿份量很足的晚餐,苋菜黄鱼羹,焖鹌鹑,栗子烧肉,还要了个豆芽汤。他一个人吃了一大份拌饭,看得出他今晚的心情是著实不错。

我喝了口水,看一眼时间:“回去吗?”

他一边掏钱包一边说:“都说过了,出来了就别总想著回去的事儿。我请客,好好玩一夜。月底还有笔重要的合约。”

我笑了笑,没有再坚持。

我们坐在吧台前面,他认真的看著酒保调酒,我则是认真的在偷眼打量他。

律超认真的时候最可爱,他看著酒液注入酒杯,将冰块儿浸泡起来的一系列变化,表情专注,和中学时候看著化学老师示范实验作法一样。

“好喝吗?”

我奇怪的看著他:“你点的酒,你还不知道?”

“我只是听说过。”他喝了一口自己的杯子,又凑过来在我的杯子边缘浅浅啜了一口,露出一个很天真的微笑:“你的味道比较好,我们换换?”

我失笑,把杯子推给他。

“Screwdriver,名不虚传。”

他赞叹著喝了一大口,我提醒他:“小心喝醉。”

他笑起来:“我不会在你之前醉。”

我耸耸肩。

天知道,他的酒量和酒品不好,是出了名的。

调酒师一边看我们说笑,一边优雅的摆弄酒器,很快送上一杯据说是本店的招牌酒。

“叫什麽?”

吧台里的男人笑著说:“Cleopatra。”

“呜哦──”律超作个惊豔的表情:“一定很值得一尝。”

我安静的坐著,听著角落里有人在弹钢琴。

的确很久没出来过了,对人群的气息,有些朦昧的陌生。

喝调酒简直是一项娱乐,而且也是很享受的事。和拼白酒灌啤酒不能相比,尤其是律超认真的态度,崇拜的眼神,让调酒师的兴头也上来了,调酒的时候不停变换花式,抛杯转摇什麽都使出来了,律超象个大孩子一样拍手叫好,领带解下来在手里甩来甩去,我有点挫败的蒙著脸,尽量把自己藏到阴暗里去。

这个人……要是让他白天的生意夥伴来看看,谁相信他是个沈稳如山岳的企业掌舵人。

最後的结果,正如我预见的那样,他喝醉了。

眼神明亮,口齿清晰,但是只要一听他说的话,就知道他肯定神智不清。

“一沙一世界,哎……”

他从地下抓起一把浮沙:“你看,我送了你好多个世界”

我拖著他往停车场走,一边敷衍他:“对,好多。你知道有多少?”他认真的点头:“不知道耶……唔,我来数数……一,二,三……太多了。”

他抬起头来报告:“数不清。”

我让他靠在墙上,伸手到他口袋里去掏车钥匙。他身上有好闻的香皂味,还有混合的酒香,热热的蒸起来,薰得人晕陶陶的。

“别挠我痒痒。”他点著头说,脸庞在路灯下有著象成熟苹果一样的红晕,年轻的肌肤健康而有光泽,虽然经过一天的疲惫奔波,清新的气息还是浓浓的扑面而来。

“我是找钥匙。”

他认真的说:“钥匙……钥匙,嗯,钥匙在这里。”

他抬起手来,银闪闪的钥匙圈儿在手里晃动著。

我仰起头来叹气,接过钥匙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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