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是想念被放大, 其实挺没出息的。
突然想起在之前的酒吧里看到傅承遇坐在某一处,落拓的侧脸, 即便是不笑,也好像格外引人。
时晚晃了晃酒杯,她明明宽慰过自己很多次,她可能也没那么喜欢他, 但是每逢寂静的时候, 第一个想到的,却都是傅承遇。
时晚有点难过,其实很想跟他问个明白, 可能会自取其辱,但总好过不明不白结束。
时晚喝完一杯酒,脑子有已经有点晕乎,她在心里暗下决定有机会明天一定要问清楚。
时晚自知这酒可能后劲足,喝完一杯有点犯困,就准备回房间睡觉。
她慢悠悠走回去,却不想才到电梯处,迎面撞上一个人。
“对不起……”
时晚脱口而出,然后后知后觉,这里是巴黎,法语不会说,sorry应该通用?
她迷迷糊糊,一抬头,不料是个东方的轮廓,看起来……还面熟。
时晚的脑子已经有点迟钝,这里的鸡尾酒是高度数的洋酒发酵兑入果汁,后劲很大。
她呆愣了一会,又眯了眯眼,怎么又看到了傅承遇的脸?
时晚觉得肯定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傅承遇怎么会到巴黎来?她挣脱开那人的手,低声咕哝了一句,就要去按电梯的按键。
手在按键上停顿了几分,似乎在回想房间号是多少。
傅承遇就站在电梯的一角看她,目光很沉。
有这么一刹那,傅承遇是以为自己跟不上她的思维,她的行为举止,让他开始揣测。
时晚脚下有点飘忽,她往电梯墙壁上靠了靠,就合了合眼睛,眼皮却越来越沉。
电梯上升,到八楼其实也就短短几秒。
电梯门打开,靠在墙上的身影没动。
傅承遇视线看过去,却见时晚靠在墙上,眼皮合上了。
电梯门又缓缓自动关闭。
傅承遇一言不发,按下了自己的楼层。
电梯继续向上。
“时晚。”
他叫了她一声,声音在空荡荡的电梯里显得有点沉。
时晚没说话,脑子晕晕乎乎,那个酒杯好大,一整杯下去,脑子都像是被酒精泡过了,人困得厉害,她的意识逐渐模糊,想到的最后一件事情是,再也不要在没朋友陪的时候喝酒了,难道今天要睡到电梯里……
傅承遇看她身子晃了晃,在她摔倒的前一秒还是走了过去,伸出了手扶住她。
时晚慢慢睁开眼睛,视线涣散,像以为是梦。
傅承遇干脆将她抱了起来,然后拿出了房卡开门,还是把她放在了床上。
傅承遇开了墙壁上的床头灯,浅浅的光线拢蹙着,时晚穿了一条运动长裤,上半身是一件宽松的小吊带,外面罩了一件衬衫,她翻了个身,衬衫滑下肩头。
傅承遇去浴室,将毛巾沾了沾温水。
“时晚。”
床上的人没动静。
“时晚。”
傅承遇又叫了一声。
时晚还是趴在床上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
傅承遇叹了口气,走到了床边,用温毛巾给时晚擦了擦脸,又让酒店服务送来了一杯蜂蜜水。
他一言不发,扶着让时晚靠着床边坐起来,然后小心地将水杯凑到了她的唇边。
时晚是真的睡着了,毫无反应,只有脸颊绯红发热。
傅承遇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这么做,也不明白时晚到底把自己当成了什么。
嘴上说是喜欢,却又可以不接电话不回消息,一声不吭跑到巴黎。
说不喜欢,她黏在自己身边这些日子,从不图求什么。
傅承遇捏着杯子,视线静默地看着时晚睡着的脸,不管如何猜测,他只知道自己对她已经上了心。
傅承遇这里也没有什么换洗的衣物,他本来也是临时到这出差,没曾想撞见她。
他给时晚调整了个舒服的睡姿,然后出去打了个电话,是让岑舟先不急着订回去的机票。
岑舟还有点愣住,这出差也就是来开个会,顶多三天就可以结束。
不急着回去,是要在这散散心?
岑舟自然也不多问,就答应下来。
傅承遇定的是个套间,再回来,看到时晚自己大喇喇占了大半张床。
他失笑,只是将被子重新拉上来,他去洗漱了一番才躺下。
巴黎的夜风很清爽,窗户没怎么关,馥郁的风吹进来,他偏头看了看时晚。
思来想去,还是将她的枕头调整了一下。
时晚睡熟了,脸在他的手上蹭了蹭。
傅承遇顺势捏了捏她的脸,“你真不让我省心。”
其实没多少怨言的,只是这姑娘有点跳脱。
做事情,也不按常理出牌。
也还好,是因为她年轻,他也喜欢她身上的朝气。
傅承遇本来因为这事儿心情低沉了一天,然而这会,时晚睡在他的身边,他那颗心才重新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