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扣只是有些疑惑，并没有其他情绪：“那她什么时候还会来啊？”
侍卫如实道：“等过年节肯定会回帝都，但会不会进圣美宫，我不清楚。您可能要询问陛下。”
扣扣点点头，小手从罩袍底下伸出来，开始认真地掰起手指头：“年节哦？一天，两天，三天……”
侍卫看着一根一根短短萌萌的手指，两眼瞬间发直：……
他赶忙制止这么可爱幼稚的小行为，“其实只有二十天了，小殿下，很快就到年节。圣美宫里已经在为年节做准备了，内务大臣早已经开始采购。”
阿絮走上前，让侍卫去站岗，她弯腰搂住小殿下：“小殿下，我们先回去洗漱好吗？年节的事情，你问阿姨？”
“哦。”扣扣的下巴靠在阿姨的肩头，朝站岗的侍卫叔叔挥挥手，“叔叔你好厉害，你都知道还有二十天呢！”
其他侍卫看向这名侍卫，眼底都忍着笑意。
侍卫：惭愧惭愧。
-
明确知道二十天到年节后，扣扣就非常努力地在标记日子。
江慕寒晚上看他坐在床中央，翘起脚，脱掉了柔软温暖的小袜子，在摆弄自己的脚丫子。
“做什么？”
他做上床，顺手去拿绵软的毛绒袜子，准备给他穿上。
扣扣上半身往后躺，对着爸爸高高地伸起两只白团团的小脚，五个脚趾有序地动了动，他开心地宛若发现新大陆：“拔拔，我跟你说哦！原来我有十个脚趾哦！”
江慕寒拿着袜子，表情凝滞，动作也僵硬：“所以呢？”
扣扣继续胡乱而灵活地扭动脚趾，躺好后，抬起手也挥挥，天真懵懂地说：“我的手指和脚趾加起来，就是二十个呀！”
“嗯，然后呢？”
江慕寒总觉得自己这辈子的耐心全给面前这个小家伙了。
难怪他最近对着那帮大臣总是有一股子油然而生的烦躁感。
扣扣认真地给爸爸解释：“就是掰掉一个指头的话，就少一天呀！”
他膝盖挨着被子地爬起来，对爸爸皱起两条小眉毛，“拔拔，你不会不知道吧？”
江慕寒揽住他的小肚皮抱到腿上，捉住他的脚踝：“现在知道了，你可真聪明啊。”
他将袜子套上去。
扣扣还不乐意，小手掌握住脚尖：“拔拔，已经掰掉两个咯。等掰完，唐叔叔和小锦就回圣美宫是不是？”
他喜悦地在爸爸腿上蹦跶，“是不是？！”
“嗯。”江慕寒低眸看他，“穿袜子，不然要冷。”
“哦。”爸爸好冷淡哦。
可是扣扣不会嫌弃爸爸这么冷淡的呢！
扣扣嘴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双手努力地想圈住爸爸。
嗯？爸爸也有脚趾哎！
他赶忙推爸爸做上床，爬起来给去抱爸爸的膝盖，“拔拔，你给我看看你的脚趾，快点快点！”
江慕寒刚洗过澡，没穿袜子，白净的脚掌撑在床上，不让他抬起来。
“我也是十个，没什么好看的。”
扣扣看看爸爸的大脚丫，扁扁长长窄窄，跟自己完全不同；唯一的共同特点是，皮肤瓷白光滑。
他将刚穿上去的袜子摘掉，软绵绵的脚丫子踩在爸爸的脚背上，没用力，就是贴上去，然后对爸爸说：“拔拔，你的脚脚好丑哦。”
紧接着，江慕寒看到这小家伙的眼里居然出现一种“我好同情你”的神色。
江慕寒虽然对于美丑没有具体分明的感受，可是这还是人生第一次有人说他的脚丑，还用这种“同情”眼神看他？！
江慕寒快速从软嘟嘟的脚丫子下面抽出来：“那你还踩着我？”
扣扣听见爸爸的话，赶忙上前安慰：“唔，拔拔你不要难过，虽然你的脚脚很丑，但是你的脸很好看，很帅气哦。”
江慕寒左右看看，扬声道：“来个人！”
侍女从外面进来：“陛下。”
“给我取双袜子。”
侍女赶忙去拿。
扣扣惊讶，是自己让爸爸伤心了吗？他赶忙抱住爸爸的膝盖，哭唧唧地认错：“拔拔，你的脚脚不丑，一点都不丑。”
刚走过来的侍女，忍不住好奇瞥一眼陛下的脚掌，骨肉匀停的脚掌，这还算丑吗？
侍女放下袜子立刻出去。
江慕寒对着小家伙抬眸。
扣扣十分机灵地拿起袜子，殷勤地说：“拔拔，我给你穿袜子哦。”
他想起姨奶奶说过，不可以说别人好不好看，因为会难过。
可是，他都没有跟别人这么说话，只有跟爸爸这么说。
而且爸爸好像……
扣扣一边打开袜子，一边瞅瞅爸爸的脸色，也没有难过或者生气？
爸爸就是本来脸就臭臭的。
江慕寒自然没跟他生气，但依旧保持靠在床头不为所动的姿态，在小家伙给他穿袜子的时候，也不是特别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