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缚宠(34)

作者: 朝朝见日 阅读记录

可是不见又忍不住忧心,想到那小姑娘刚来时昏睡着蹭他手的模样,他终是没忍住,想过来看看明溪,结果一来便听到玉竹说的那句话。

明溪垂着眼不看他,十指紧紧揪着锦被。沈玦看得清清楚楚,心里又有些不快,沉声催促:“说话。”

明溪先是崴伤脚,如今又被沈玦这般问话,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委屈。只是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沈玦能为了一幅画和她动这样大的怒气,她怕是连那幅画都不如,更没资格委屈。

她依旧垂着眸,长睫微颤:“不疼了。”

沈玦依旧不满,确实是和他说话了,却根本不看他。他掀起锦袍坐在明溪床边,一把掀了明溪的锦被。

明溪惊吓之余拉住锦被抬头看他。

沈玦对上她的眼,心里的不快算是消了些,他难得解释道:“我看看恢复得如何了。”

明溪抿紧唇,手渐渐松开锦被。受伤的脚被沈玦小心挪出来。前朝便已经废去了裹足的陋习,明溪的脚生得就小巧,还没沈玦的手大。握着宛若精致的瓷器。

脚踝处还泛着红肿,看着也没那么吓人,只是能看出还没好全。

“药可有按时擦?”沈玦皱着眉,似有不满。

明溪小心回他:“一次都没疏忽,日日都擦了。”

“那日是我一时没控制好力度。”沈玦将她的脚放回去,拉过锦被盖好,难得解释道:“不是有意伤你。”

这已是他能给出的最大让步,明溪心里也有些惊诧,回道:“那日是我不该动那幅画,原是我不对。”

沈玦薄唇微动,最终却什么都没说。他想说府里的东西,明溪想动什么都可以动,只是才想到明溪如今躺在床上便是因为动了他的画,这话他便有些说不出。

他目光扫过明溪床头绣了一半的鹤,说道:“不舒服便好好休息,想要什么让张泰出去买,何必自己绣。”

全京城最好的绣娘他都用得,要什么没有,这般刺绣未免太伤神。

明溪没有说这是给他绣的,怕自己最后绣不好,提前说了让沈玦怪罪。她现在已经懂得怎么安抚沈玦了,他怎么说她怎么应便是,只要不忤逆沈玦,他便不会生气。

她没有辩驳,顺着沈玦的话应了一声。

果不其然,明溪这样软的态度让沈玦心里的不快全部散去。他没再沉着脸,帮明溪掖好被子,叮嘱她好生将养,这才出了落梅院。

才出去便看见张管事正守在院门口。冬日天寒,定是要紧事才让他这般亲自站在门口等着。

沈玦才和明溪缓和下来,心情不错,一边理着衣袖,一边说道:“说吧。”

张管事跟在他身旁,伸手呈上一封密报,回道:“是江州那边来了消息,明府二姨娘、明姑娘的亲生母亲,身染咳疾,情况不大好。”

明府的消息都是这边先过目再给明溪看的,这几日江州也下了雪,路上耽搁了些时辰,消息来得晚了些。这件事事关明溪的生母,张管事做不了主。

沈玦整理衣袖的手一顿,伸手接过密报看了看,眉头轻皱。

明溪的生母出身低微,又是妾室,不受明远宠爱。明府人并没有把她看得太重,否则也不会将明溪说送人便送人。如今天寒,她患了咳疾,明远也并未当回事,只让大夫开了两副药,她喝了不见好,便没有再请大夫,一直拖着,病得便重了些。

沈玦的人安插在明府,为了做事隐蔽,若非要紧事不会暴露身份。明溪母亲的病又非急病,下面的人拿不了主意。

沈玦收了密报,吩咐道:“这件事先瞒着,不要让她知道,若她问起,便说一切都好。让江州的人不必顾虑那么多,先给她请大夫医治,若是必要,便说是都察院办事。消息改为三日一传,如果病情加重便让人快马过来禀告。”

明溪脚受着伤,若是听闻这件事必定心里着急。只是着急也无用,当务之急先将人治好才是。若真有便……再安排就是。

他思绪清晰,张管事领了吩咐便赶紧下去安排。

寒冬腊月,京都下起了第一场雪。

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下了一整夜,次日满地都覆了一层银白。隔着窗都能感觉到外面的雪是如何大。

江州没有这样大的雪,明溪看得心痒,只是伤了脚,出不去。屋内炭火烧得十足,丝毫察觉不到寒意。

玉竹见她实在是坐不住,便扶着她坐到窗边,开了窗给她看。

外面果然银装素裹,光秃秃的树枝上都顶着一层白,喜鹊落在枝头,扑簌簌碰掉一层雪。

“真好看。”明溪眼里泛着亮光,坐在窗前挪不开眼。朱红绿瓦全都成了白色。

玉竹陪她看了会儿便关上窗不许她再看,毕竟外面天寒,屋里即便燃着炭火,窗户可透着冷气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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