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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爱(出书版)(17)

忽然他嘴唇动了一下,睁开了眼。

我忙欠起身凑近他:“怎麽样?”

他眨了一下眼,很迷茫的看著我,小声说:“水……”

我答应著,接了杯水来递给他。本来人生戏剧化的事情,我已经碰上好多件了。本身我自己重活一次改变浩子和姐姐的命运轨迹就很匪夷所思了,就算自己一直走到现在,也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还有很多,比如姚依依居然会遇到劫道儿的反而被我救,剑平明明去赴锺千羽的约会却被不明身份的人打晕了扔进湖里。

但是,都及不上我接下来听到的消息更戏剧化。

其诡异程度一点不亚於我重新活过一次。

他问我:“你是谁?这是哪里?”

我一下子懵了。

不是吧,小说里电视里电影里已经用滥用尽了的失忆症,怎麽会突发在剑平身上了?

要是现在去问一些中学小女生,人被撞了头最易发哪种病症。

答案肯定不是脑震荡而失忆症。我二话不说立马按床头的铃。我又不是医生,先叫专业人士来判断才对。

站的猛的,头有点晕,身後忽然伸过一双手:“小心。”

我一回头,姚依依那张精致的,称得上玉雪可爱的脸,正含笑看著我。

“是你……救了我们的?”我咽口口水,看到她,说不紧张是假的。

“正好路过。”她微微一笑,按著我坐下:“应该是我说谢谢你。要不是你,我现在可不知道能不能站在这里了。”

真是……太诡异了。

从来没想到会和这个女人一起这麽心平气和的说话。她似乎永远是高傲偏执的,就算是对浩子,也从来没有这麽和颜悦色过,尽管她在倒追。

倒追还追的那麽傲不可当,这个小姐给我的最深也是最初的的印象,就是傲慢不可理喻。

现在看,完全象变了一个人。除了长的一样,其他什麽都好象不一样了。

“你朋友?”

“呃,”我点个头。

床上的人眨眨眼,眼神渐渐清亮:“我不认识你们,请问……我怎麽了?”

姚依依惊讶的看完他又看了我一眼,我苦笑:“别问了,我也说不清楚。”

医生来了两位,详细的检查一通,又问了好多问题。有意思,林剑平他记得自己的名字,学校,记得家在哪里,甚至报给护士律超的手机号。

可是他说不认识我。

大哥,就算不念在我把你从这初春的水里捞出来,咱们一起吃过多少次饭啦,革命感情怎麽能说忘就忘。

哎……

慢……

等等等……

我插嘴问:“剑平,你记得锺大经理吗?”

他客气的微笑,但是话说的很清楚:“不好意思,我父亲去世很早,他以前的朋友我都不熟。”

完了,锺美人,你怎麽和我是一个待遇啊。

我还好说,怎麽说也就是个酒肉朋友,忘了就忘了,再吃吃喝喝也就重新再认识一回,不麻烦。

可是你可咋办,小平平连你也不记得了。

可是他却记得其他事,连考试什麽的都记得,没有太大混乱。

怎麽我和锺千羽象两根筋一样被单调了出来呢?

似乎在剑平的记忆硬碟里,只单删除了我和锺千羽这两个文件夹而已。

而且,他这种情况,想问出那天晚上的事是不可能的了。太,太匪夷所思了。

我坐在一边张口结舌,姚依依倒了杯水给我:“你还在发烧呢,先回病房去吧,你朋友他现在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我摇摇头,这一切太混乱了。忽然病房的门被重重推开,很响的声音。

我回过头,一脸铁青的律超大步走了进来。

剑平看到他,眼睛亮了一亮,微笑著说:“你来了?”

律超没说话,剑平说:“我没事,你放心。”

咦咦?

剑平这说话的口气未免太客气,那天我们最後在走廊里见律超,他可没这麽和气,好象两个人象吵过架似的,有点冷战气氛。

难道剑平一并忘记他和律超曾经有过不愉快了?这人和人的运气,真是没法儿比。

我本来也不指望弄个见义勇为奖章挂挂,但是看人家故朋旧友多有默契,根本没人理会我。

算了,自己走自己的吧。

姚依依想伸手扶我,我摆摆手没让。

开玩笑,我哪当得起她大小姐扶:“没事没事,我自己能走。“

到了电梯里我才想起来说:“真是谢谢你了。”

她笑著说:“都说了不用客气,要说谢,还得我先谢谢你才对。”

“我们入院的钱是你花的吧,真过意不去。多少钱,我回来算给你。”

她嘴一撅:“你别老提这个行不行?烦人。”

嗯,真面目露出来了。

刚才的温和亲切估计都是装的,这才是她的本色。

“真的谢谢你。”

“都说了别烦了!”她眉头紧皱,穿著小皮靴的脚无意识的在地下乱踢:“你不用跟我客气。”

大姐,我恨不能把你推到千里以外去,保持安全距离是一定必要的。

我可不想你再遇到浩子,从而重演上我们上次的悲剧。

转眼间电梯到了,她气呼呼的瞪我,没打算从电梯里出来。

不来正好,大小姐,後会无期了。

我简单收拾下,把衣服换成!的,去办出院手续,打电话让同宿舍的人来接我。等我问剑平的病情的时候,居然住院部的人告诉我说,他十分锺前已经办转院了。

真有效率。

可是想想律超的脸色,我怎麽觉得,好象这个举动有可能是想把我或是锺千羽和剑平隔开。

越想越觉得他可能是存心有意的。

昨晚的事情太诡异了,究竟是什麽要对付剑平?那种作法阵势,就是典型的黑社会感觉啊。剑平怎麽会惹到这样的人?

那些人要是知道他没有事,还会不会再来?

我没走到医院门口就站住脚,认命的叹口气,去打听他转院到哪里了。“东城?”我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柜台里接待小姐笑容可掬:“没错。”

可是东城是精神病院啊,律超在想什麽?

或者,剑平是真失忆了?律超很客气,但是非常严肃的说:“谢谢你救了剑平。”

我摇摇头:“不用客气。他现在?”

律超低声说:“他好象忘了最近几个月的事情。”

我两手叉进兜里:“公平点说,不是最近几个月吧?”

连我都不记得了,锺千羽也没印象,可是名字什麽的都没忘,功课也记得,还认得律超。

这种选择性失忆真诡异。

我把手里的水果往他怀里一放:“我进去看看他。”

律超忽然一把拉住我:“等一下,有件事要请你帮忙。”

我回过头来,他说:“请你不要提起和锺千羽有关的事情,也不要说你和他之前认识的事。”

我奇怪又不解:“怎麽了?为什麽?”

律超把水果放在一边的椅子上,叹了口气:“锺千羽上午来过,剑平完全不认识他,而且表现出来的反应非常……排斥,很痛苦。我想,大概是有什麽极度不愉快的事情发生过,医生的建议也是这样,暂时不要向他灌输以前的事情,等他情绪平复下来,再慢慢的恢复,比较好一些。”

我恍悟,点头说:“好,我不说就是了。现在我能进去看他了吗?”

律超轻轻推开门,看了一眼:“他睡著了。”

我就著门缝看:“嗯……那,我先不去吵他了。等明天我再来。”

律超把我送到医院门口,我犹豫了半天,还是把那天晚上的详情和他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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