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复出现的街道(2)

红灯再次亮起了，楚玉听到那个声音说:“不要怕，继续走。”楚玉果真迈腿，王浩伯手疾眼快拉住她:“祖宗，这是红灯。”楚玉恶作剧的笑，“可是那个人叫我继续走，好多好多次。在梦中我记得最后一次我没有在红灯亮起的时候过那条马路，于是那个人为了救我死了。”

“祖宗，那是梦，在现实中红灯就是不能走的，除非你不想活了。”王浩伯警惕的看着楚玉，生怕她一不小心作死。

楚玉终究还是没有迈腿，因为那的确是梦，也许她刚刚真的只是在发呆吧。盯着小哥哥看什么的也太羞耻了吧……

公交车站

楚玉第一次在梦里看到那条街道时，在现实中发生了这样的一件事。

那是黄昏时刻，五六点的阳光不算灼热，却没有一点风。在等公交车的站台的后面，上演着欺凌事件。而那个躺在地上的受害者俨然就是一个初中女生，施虐者正是她同一个学校的孩子。她们的风格截然相反，一眼就知道谁是好孩子谁是坏孩子。虽然不能以偏概全，但大体是这样。

楚玉其实算不上正义感多强的人，可是出现在她面前了，她就必须要管，不然心里就会很不舒服。

她大声又严厉地制止她们的行为，出奇的，那些施虐的小女生一个个齐刷刷的停了手，还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似乎对这种被打断的情况习以为常。反倒是地面的受害者同情的看着楚玉:“姐姐，不要多管闲事，不要给我添麻烦，这种情况当看不见，可以吗？”

楚玉愣住了，没权没势的孩子只要被盯上了就无法逃脱了是吗？如果不能彻底解决，别人短暂的帮助只会让受害者的处境更加艰难。对于楚玉来说，她的人生轨迹一直都是不受限自由的，也没有吃过什么苦头，最多是想学个什么东西总也学不会罢了，人际交往也很顺利。对于这种情况，她实在不知道该做什么。

就这样算了吗？楚玉心里顿时涌起强烈的不甘。她打电话给父亲，她问:“爸爸，这种程度的事能彻底解决吗？可以对受害者提供保护吗？”那头的父亲和助理说了些什么，过了一会儿，十五分钟的样子吧，那头传来:“已经解决好了，你把那个女孩带过来吧，我们给她请最好的律师，保证她不会再受到任何伤害，对了，那几个施虐者父亲的公司已经面临破产了，叫她们做好被起诉的准备。”楚玉开了免提，那群女生一听，慌里慌张的确认，然后接了个电话，崩溃的坐在地上大哭。

受害者女生站起来，拍拍裤子上的灰，转头对楚玉说:“多此一举。”仿佛楚玉不是为她解决了个大麻烦，只是借给她一张纸张一样，轻飘飘的一句，不带任何感情。

“你不开心？”楚玉奇怪的问。“姐姐，你真的误会了，她们是我雇的，我只是在找一个人，那个大哥哥只要我有危险他就出现，可是一星期前，他就再也没有出现了。噢，你也不用担心你惩罚错人，她们那些女生手中多少都过过几条无辜的生命。姐姐，如果你有一天心变黑了，只会比她们更危险恐怖。”

楚玉不关心后面的安抚话，她只抓住了关词‘雇’和‘那个大哥哥’。“这么说，你是在找人的过程中顺便惩罚下坏孩子？”初中女生微微一笑，“我能感知到你也有守护者，但是你的那个人的气息很微弱，你是不是忘记你的守护者了？”楚玉觉得这个女生八成是个中二病。但她还是假装好奇地问:“什么守护者？”

“你在时空穿梭中失去了最深层记忆，没事，算是为了回报你对我的这次帮助，我送你个宝贝吧。”

“项链？”楚玉看着这个初中女生，心理又开始活动起来了:“天啊，小姑娘这编故事的能力挺强啊，感谢就感谢呗，绕这么大的圈子，真，真可爱。”

女孩把项链戴在楚玉脖子上就走了。在她五米处的一个男孩，看见女孩上车也跟了上去。或许那个女孩和那个男孩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楚玉因为这个插曲，没赶上公交车，但她感觉值得，不论这件事的真假，做个冷漠的旁观者才是帮凶。而她不是那样的人。

如果楚玉仔细看就会发现这条街道上的人和物都很奇怪。十分钟前，一个八十岁的老人假摔，小双胞胎为了抢一块巧克力打了起来，中年妇女的包被骑摩托的年轻人抢了，公交车一直没有发车，有人上却没有人下。十分钟后，这些全都按一定的顺序重新上演了。公交车站的站牌两边的建筑不翼而飞。就好像在移动的只有整个公交站台，其他的元素都在动态重复的静止怪圈中。

楚玉摸上项链的一部分，好心情的准备回家，再抬头时，一切又变成了一开始的原样。楚玉没有起疑，她打了出租车，就站在车站等车。她看见有小雨在下，她撑起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