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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国倾城(11)+番外

程一对生活的要求很低,可是他对爱这个字,却绝不马虎含糊。

罗斐对爱总是得到的容易,所以他从不去珍惜。

程一想,就算自己这时候猪油蒙心再答应他复合,恐怕支撑不了半年,罗斐又会被另外的新鲜热闹吸引。

罗斐的声音温存,他的相貌好,声音更好,单凭一把嗓子已经足以掳获他看中的人了。

“一一,那我明天再过来。”

程一侧躺著,面朝床里,没有出声。

罗斐俯下身来在他耳朵後面轻轻吻了一下,然後说:“你好好休息。”

程一听到他开门出去地声音,有些厌倦的闭上了眼。

晚饭的时候他硬支撑著起来吃了一点东西,宋小舟煮了很浓很鲜的汤,他闻著却只觉得有点反胃的感觉,吃了一点白饭就觉得很涨,程一洗了很久的热水澡,然後开药箱替自己找药膏擦。

他费力的替自己上好了药,无力的仰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

身体疲累到了极点,可是脑子里乱糟糟的,精神绷的紧紧的,怎麽也无法放松下来。

程一转过头,看到放在床头柜子边上的游戏头盔。

这种时候,玩游戏的话……

倒是不用动弹,而且在游戏里也不会感觉著身体特别难过。

程一把头盔慢慢抱过来扣在头上。

他登上来的时候,游戏里正在下雨。

不管你在游戏里的什麽地方下线,再上线的时候都会在你自己农场的那间屋子里。

这里已经让程一收拾的很整齐,前几天把那间系统给的茅草屋给换掉了,现在的房子是的是在商店精心挑了半天的绿顶木屋,虽然也是平房,不过上面有个小阁楼,窗子敞亮,拙朴有趣。

程一坐在门口的木头扶梯上,看著沐浴在一片细雨中的,自己的田地。

雨中的一切显的静谧安详,一切烦燥喧嚣都被冲淡,洗净。

程一觉得,这时候要是有支烟,就更好了。

他戒烟很久了。

程一坐了一会儿,然後到地里去,给萝卜拔拔草,再给果树除除虫。他现在种了几棵橙子树,一株桃子,一棵石榴还有一株葡萄,虽然种的零落杂乱,但是夹杂著一地萝卜缨子,倒显的别致。地里就这麽点活儿,没什麽别的可干的了,程一就站在桃子树边发呆。

以前游戏里有个人的ID叫秋香,种了一地的桃树。她却不为了桃子,只是为了看那开的花。有人和她说,种桃花写诗的那是唐伯虎,不是秋香。她却也不在乎,把一块刻著桃花庵的牌子挂在地头,还把唐伯虎诗中的几句刻门柱上。

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到底谁是清醒的,谁是糊涂的。谁是正确的,谁是谬误的,这个没人能说清。但是一弯清溪淌过,零落桃花随流水,缤纷飞粉似华年……

那时候阿斐和他在桃树下驻足,那家夥说……

程一皱了下眉头,他怎麽也想不起来,罗斐那时候说了什麽。

从那一次受伤之後,经常会有这种竟间歇性的情况。记忆仿佛摔出了裂痕,虽然没有忘记什麽重要的人和事,但是有些细节,他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了。

远远的,有个人在雨里面朝他走了过来。程一靠著树,看著那个人越走越近,身形渐渐清晰。

─────────俺是喝红豆稀饭的分割线─────────

话说有碗热稀饭喝真幸福啊。。。一一,可怜的娃过来,给你也来一碗吧。

12

“你的精神好象不大好。”

程一说:“嗯,下雨。”

“嘿,怎麽下雨你还情绪化反应这麽强烈啊?我还以为只有女玩家才会这套伤春悲秋呢。”

小白龙看起来是努力想活跃气氛,故意岔开话。

程一在树下面坐下来,不知道为什麽,他觉得心里面压了很多话,真的很想说出来。可是在现实里,他不能说,也不知道该和谁说,说了之後会怎麽样,谁也不知道。也许朋友不是朋友了,也许亲人也不是亲人了。

但是他憋的太久了,原来他以为,自己可以把很多事情都忘记,让那些都烂在自己肚子里。

可是现在,他真的做不到……他忍不住了。

“喂,大白,我跟你讲个故事吧。”

小白龙被叫大白,因为大家总是拿他家那条狗取笑,不是说那是他弟弟就说那是他儿子。小白龙倒也不恼,有时候心情好,有人喊他还答应两声。

“好,你说吧,正好趁雨,我洗耳恭听。”他也在桃树下坐了下来。桃树的花开了,粉蓬蓬的花在雨里吸饱了水珠,沈甸甸,看起来那份轻浮的美丽也多了许多沈静的份量。

程一说:“我是被领养的。从小就被抛在一个收容机构的门口,然後在那里长大。後来,我被领养了。领养我的这个人对我很好,我有时候觉得,他对待我象对待一个平等的成年人,他把我视为一个需要尊重与保持个性的家庭成员,并不把我当成无知的需要严厉管束的孩子。我觉得,作为一个孤儿的不幸,在有了现在的家之後,一切都得到了补偿……”

“後来,我认识了阿斐。他那时候是个阳光少年,转到我们的学校来就读,一下子就成了风云人物。那时候啊,喜欢他的人真多,男男女女都有……所以,後来他喜欢上我,我真觉得,我太幸运了。”

“越是觉得自己幸运,就越有种唯恐失去这种信任的惶恐。阿斐长的漂亮,人又聪明,所以,有点小小的任性大家也都觉得理所当然,应该包容。阿斐唱歌很好,从小就一直想在这上面有所发展,我也一直支持他,鼓励他……甚至,是讨好他,崇拜他。他的要求,我都不会拒绝。我们第一次拥抱,是在学校的阅读室里,第一次亲热……是在我家,就在我现在还住著的那张床上。说实话,我当时一点儿都不觉得舒服,太疼了,疼的要命。可是他很高兴,我想,能让他高兴就行。”

小白龙没出声,他是个很好的听众。

程一抬头看看树上开著的桃花,继续向下说:“後来他的父母不同意他选择的发展道路,也不同意和我他在一起。阿斐说我们一起走吧,追求我们应该走的正确的路。我当时真的什麽都不怕啊,背了一个背包就和他一起走了。我们什麽都没有,没有钱,没有学历,也没有阅历没有本事。阿斐去找人,找各种各样的人,想向他们证明自己的音乐才华,我去做小工,什麽活儿都干,赚生活费养活我们两个人。那时候太难了,什麽事我都做过,每天睡的很少,吃的也很少,全靠一股劲儿撑著。那时候只觉得自己能拼搏,也一定会有好前途。那时候……”程一顿了一下,那个时候,罗斐的脾气变的很坏,两个人的境况太不好,自己又太累,洗坏了他的一件衬衫,爆发了他们之间的第一次大的争吵。那就只是开了个头,後来的情形越来越不好。

“後来罗斐在酒吧里唱歌,我有了份相对来说固定的工作,境况好了一点点。然後他被人看中,开始走运了。但是我还是老样子,见识不广,和他渐渐有了差距。他因为事业有起色的关系,要去另一个地方发展,我呢,给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先生做陪护,给他念念报,寄一下信,推著他在花园里散散步什麽的。这样一来,这段感情就很难维持下去了。後来,我们就分手了。”

小白龙很敏锐的问:“是他提出来的吧?”

程一苦笑:“那当然,你看我有那个资本大声冲他说话吗?他连面也没见,分手就直接在电话里说的。那些他曾经留下的旧东西,他也都不要了。他整个儿和过去的自我告别,一刀两断。”

“那也太绝情了,我说,他没给你什麽补偿吗?”

程一转过头看他,眼光里倒没有什麽别的意思,只是淡淡的说:“没有,我也不觉得我需要什麽补偿。那些事都是我心甘情愿做的,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也曾经快乐过。这件事到现在我也并不後悔,又需要什麽补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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