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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外飞仙(二部)(23)+番外

总不会是毒药。

因为这个小瓶,一下午我都心不在焉。

不过因为明天就要开始较武,我几个师兄和师傅也没人有闲心管我是不是出神还是发傻呆,个个都有得事儿忙。我练了一会儿拳脚,又打了一会儿坐。反正不管干嘛都只有一半精神,另一半净在想那个药。

平时总觉得时间过得快,今天却觉得慢的比牛车还拖拉,好不容易等到吃了晚饭,上了晚课,大家洗洗漱漱的准备睡觉。

我特地灌了一壶凉水,回了屋里,对着那小瓶发呆。

我信得过苏和。

不过……我有点信不过自己。

我有什么潜质可挖吗?我觉得我也不够师兄他们那么努力。听说大师兄以前练硬功夫的时候,都练到吐血,还是坚持不辍。

我呢?血是没吐过,顶多也就是吐吐口水。

我也肯定没有那几位同时入门的姓林的世家小子和那个有点神秘安静的苗家少年来得有天资。

苏和给我找的好药,我真怕……辜负他。

想了又想,我最后下定决心,从瓶子里倒出一粒药来。

有黄豆大,绿乎乎的。

我一仰头把药吞了,然后咕咚咕咚的狠灌了一通凉水下肚去,唯恐这药别半道儿卡在喉咙里气道里了似的,一壶凉水都让我灌完了。

然后踢掉鞋,象木头桩子一样直直的就倒在床上了,一动不动。

这药真有效吗?

有没有易筋奇效不知道,不过,我怎么这么困……

很有蒙汗药的效果啊……

两眼一抹黑。

26

有个人对我说,很爱我。

有个人对我说,他会永远陪伴在我身边,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无论何世。

但是,那个人,我看不清楚。

而且,那些我似乎也不在意,我在意的,是别的事情,更重要得多的事情。

一直到,一场浩劫似的,突如其来的变故发生。

分离迫在眉睫,我才发现自己那样舍不得。

但是,却还是不得不放开对方的手。

明明他也说,不离不弃。

但是,却还是在一片茫然中,失去了踪迹。

晚上好象做了许多梦,但是都非常模糊和隔膜。梦前与梦后中间有大段的空白,仿佛无法穿越的时间长河。

出了一身冷汗,内衫都粘了身上,冷冷潮潮的很不舒服。

拜那神奇的不知道是易筋药还是蒙汗药效果所赐,第二天早上爬起来我还是迷迷糊糊的,衣裳不知道有没有穿反,鞋子也不知道有没有错脚,明明睁着大眼,却出门的时候一头撞在了门框上,当的一声响之后,我还坐在地上,很奇怪的看着,为什么门突然变高了?屋顶变远了?

“蓉生?”

我仔细的认真的分辨,然后有点恍惚的说:“蓝,蓝师兄啊……”

他蹲下身来,手捂在我额头上。我觉得他的头真凉,但是后来才明白不是他的手凉,是因为我被撞出包来的地方火烫,所以才显得他的手变凉了。

“你怎么了?”

我有点口齿不清的说:“没,没看清,好象撞着了。”

他叹口气:“你呀……是不是又整晚的琢磨拳经来着?有拼劲儿是好,但是不能揠苗助长啊。”

我没琢磨……

他把我扶起来让我进屋坐着,我还是觉得自己象梦游一样,不过我还是可以看是出,他去拿了水,布巾还有药来,给我处理了一下撞伤的头。然后端了早饭来放我面前,温言说:“今天我得去文试,不能在这儿陪着你。你自己能行吗?”

我象是瞌睡虫似的点头,其实他说的什么我压根儿也没有听进去。

蓝师兄又交待了几句什么,我只是一味点头。

喝水的时候呛着了,喝粥的时候差点从鼻孔倒进去。如此迷迷糊糊,颠倒错乱了不知道多久,我才慢慢清醒过来。

得,这会儿已经是半下午了。

院子里静悄悄的,没人。

啊,是了,师兄们今天就开始较试了,今天应该是文试。

我们师傅应该是去负责考较的,而师兄们则是去被考较的。就我一个资历最浅入门最短,在这里无所事事没着没落。

好象昨天晚上真的做了许多梦,但是却一个也记不得。

只是,好象曾经在梦中,非常的愤慨,失望,伤心……好象很重要。

我捶捶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再多想起一点。可是手一偏正捶在早上撞到的伤处,疼得我哎哟一声,呲牙咧嘴了半天。再去回想的时候,连那一点点感觉和记忆也不记忆了。

算了,总之,不象是什么好梦,忘记就忘记吧。

师兄他们晚饭也迟了大半个时辰才回来,脸色还都算好看。毕竟我们师傅自己就很醉心于书画这些事情,师兄们平时不管是为了应付师傅讨他欢心也好,或是为了别的原因也好,比别的师叔伯的弟子们总是多留意一些,书本也多读那么一两本,这文试也不会太难,我们这里是蜀山嘛,又不是让弟子们去考个文状元。师傅的脸色很好看,吃饭的时候夸了蓝师兄好几句。听起来似乎是蓝师兄不但诗书很精通,还当画一张写意山水的图画,引得各位师门长辈都频频赞叹。

吃完饭,师兄们都没有精力干别的,急急忙忙都都去洗漱睡觉。也是,明天要接招试招,今天可得养足了精神体力才行。

我还是没精打采的,蓝师兄问我:“觉得身上怎么样?头还疼不疼?”

我摸了摸:“不怎么疼。”这是大实话,的确是不怎么疼,整个人跟抽掉了一半骨头似的,又木又软。

“是不是夜里着凉了?”他替我搭一下脉,问:“我看你脸色不好。”

胡大叔一边收拾一边帮腔:“嗯,他一天都无精打采的。”

蓝师兄眉头皱了起来:“这怎么成?我去和师傅说说,请他替你好好看一看。”

我拉着他,摇头说:“不用了,今天师傅肯定也累了,我恐怕就是晚上没睡好的关系,今天早点睡,明早肯定就好了。”

再吃第二粒药的时候我未免觉得有点怀疑,这药会不会是骗人骗钱的假药?就象游方道士也会卖什么大还丹金刚丹似的东西,苏和……会不会给人骗了?

但是那个人说的那么郑重其事,应该不会是假药吧?

第二粒也吞了下去,混混噩噩的也不知道灌了多少水,倒在床上的动静砰的一声闷响,就象被大斧砍倒的木头桩子。

一墙之隔的蓝师兄敲敲墙,不知道是用剑柄还是用啥敲的,本来不厚的墙板被敲的咚咚响,我听见他在那边问:“蓉生?你没事吧?”

“没……”

下一字就没说出来,舌头不听使唤了。

这一夜象是时睡时醒,我好象听见许多声音,高的低的,远的近的,有的好象在说话,有的象是在怒骂,还有的在惨叫哀求。唯独自己是发不出来声音的,只是杂在这些这一片没有头绪的混乱中,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似乎是要逃脱什么,又象是要去寻找什么,两样都很重要,可是我却哪一样也办不到。身体麻木不会动弹,也发不出声音,看不到光亮。

隐隐约约的知道,我再也找不着我所失去的。

胸口象被什么锐利的东西扎了进去,那么疼。

我猛的一下子睁开了眼。

“蓉生!”

我有点迷糊,眨了几下眼,有点讷讷的说:“蓝师兄?”再看看四周:“你……你怎么在我屋里啊。”

他表情不太好看,拿着那个装易筋丹的小瓶子问我:“这是什么?你乱吃什么丸药呢?嗯?从昨天夜里我就叫不醒你,一直到这会儿了你才醒!这个药怎么能随便乱吃?看你昨天那样子,是不是就是吃药吃的?”

我掐掐太阳穴,让自己清醒点儿,还好没象昨天早上起来似的那么钝。

“不是……这个药是旁人送给我的,说是很好的东西,我想他肯定不会害我啊。再说,就是吃了有点犯困,也没有什么别的毛病。师兄你不用替我担心,没事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