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天外飞仙(二部)(4)+番外

互相看看。

一天之前还是陌生人呢,一天之后竟然变成难兄难弟了。

人生真是奇妙莫测啊。

然后我在景阳门刚刚找到的这份不算很有前途的工作,也就丢掉了。

唉,早知道要跑,应该先把肚子填饱的。

早上吃那一点东西,上午又挑了水,这会儿又逃了半天,肚子早空了。

他一脸了解的看着我:“饿了?”

“嗯。”

他说:“我找吃的去。”

这么荒凉的地方,就是地鼠恐怕也挖不着吧?

他说:“你别走开啊,我就回来。”

我就是想走,也得有那个力气啊!

没看我现在已经累得象条快断气的狗狗一样了嘛,就差没把舌头伸出来了。

不得不说,小八真不是一般人。他走开没一会儿,就拎着一只不知道是什么动物,哼着小曲儿就回来了,把那东西往我跟前一丢:“你会不会杀?”

我意外:“活的?”

“嗯。”他说:“被我用石块儿砸晕了。”

我就不跟他客气了,拾掇这个我还是游刃有余的!放血扒皮捡柴生火,小八在一边儿瞧着,啧啧咂嘴:“你这一手儿肯定没少练。”

我得意:“那是,不过这个肉我没吃过,不知道烤出来怎么样。”看着火候差不多,我先把外皮儿烤好的撕了两块儿下来递给他:“你先尝尝。”

他老实不客气的,接过去就大嚼起来,点头说:“肉挺香。”然后又塞了一块儿给我:“你自己尝尝。”

我也觉得这个肉是挺香的,不比小野猪差。

“对了,”我们分肉的时候他说:“都离开那破地方了,咱也别小七小八的了。你叫什么?”

我愣了下:“我……”

“嗯?”

我擦擦嘴上的油:“我叫蓉生。”

“咦?”他说:“容易生?”

我呸一声:“是芙蓉花的蓉,生存的生。”我小心翼翼的从脖子上拉出一条线,线下面是块小小的石头,那两个字很清楚的刻在石头上:“喏,就是这两个字。”

他点点头:“谁给你取的名啊?”

我小心的把石头再放回去:“我自己取的。”

“嗯?”

我大口吃肉:“我是孤儿啊,打小儿身上除了这个什么也没有。我琢磨着,这可能是生我的人,或是把我丢下的人给我留下的,所以就用这个当名字了。”

他哦一声,没说什么。

我用脚尖触触他:“你呢?你叫什么?我总不能也喊你小八小八的吧。”

他笑的仍然让人眼晕:“我叫苏和。”

“苏和……苏和……”我念叨两遍:“挺好听的。”

“我爹起的。”他说:“好听不好听反正就这么回事儿呗。”

我们俩把肉吃的光光的,他问我:“你接下去有什么打算啊。”

我想了想:“再找个地方打工呗。你呢?”

他说:“我反正没事儿,要不,咱们结伴儿一块儿去。喂,你想去哪里讨生活?”

“可能再找个名门正派试试运气吧,当不成弟子,当长工干活儿也不错。”

他说:“你想学剑啊?”

我点点头:“当然啦?”

“学这干嘛?”

这人真怪。

“学本事当然有用啊。”

他点点头:“说的也有道理,那,我和你一块儿去。”

什么叫说的也有道理?这本来就是硬道理。

“你想去哪里再碰运气?”

“哪儿有名去哪儿呗。”

他说:“最有名的?那就得算蜀山了。”

是啊,这谁都知道。

可是在景阳门还能当个长工,到蜀山去,我又能当个什么啥?

小八的扣子没扣好,前襟一半儿挂着一半儿悬着,晃悠晃悠的。

“想什么呢?”他问。

我说:“我正想,不知道蜀山有没有个二长老,这二长老是不是也有个孙女儿。”

他啊一声喊,拔拳冲我扑过来。

“别别,刚吃饱,别把肚里的肉给挤出来了!”

他最后还是没真揍我,不过临收回手的时候,还是在我脸上用力掐了一下。

“蓉生。”

“啥?”

他笑笑:“没啥。”

5

然后他很郑重的说:“蜀山也真有个二长老,这个二长老家也有个孙女儿。”

“啥?”

我震惊了,不会吧,我随便说说居然说的这么准,照这么着我不用去打工了,在上摆个摊子给人算命,挂个“铁口直断”的小牌子,一准儿生意兴隆。

“是真的,”他说:“你的担忧有道理。”

呃……

我有点儿愣神儿,然后一脚不知道绊了什么,害我差点摔个狗啃泥。

“你走大平地也会摔啊!”那个没同情心的苏和在后面嘿嘿笑,不过笑了两声儿就消音了。

我原以为他是怕我拔拳追杀才自己识相的,结果他从地下拾起样东西来:“这什么玩意儿。”

我也凑过去看。

估计就是这东西把我绊倒的。

“好象是……剑鞘啊。”

他点点头:“是剑鞘,不过,都烂成这样儿了。”

我接过来,翻来覆去的看了几眼:“和景阳门那些道士的剑鞘很象啊。”

“嗯,就在他们后山,大概不知道是哪年哪个人丢在这儿的。”

我抹抹顶上的灰泥:“拿着,到山下卖给铁匠,没准儿还能换俩馒头钱呢。”

他打量一下:“就算能换着馒头,也是素馒头。”

我同意。

这地方物价行情我知道,肉馒头五文钱一个,素馒头是三文钱一个。

我看这破烂也就只值个素馒头的价。

我们在山里转了两天,吵了三四回嘴,都是因为遇见岔路意见不一。他说该向左,我说该向右,吵吵半天,最后常常是不左也不右,取中间那一条。好在这家伙天生找食儿的本事很强,虽然迷路,但也没饿着肚子。灰头土脸的,衣裳也被刮坏好几处之后的第三天,我们终于是从山里走了出来。

有条山溪从路旁边流过,我过去捧起水来喝了两口,然后洗手洗脸。他坐在一边儿,嘴里咬着一根草,一双眼闪动着应该算是狡黠的光芒。然后他踢掉一只鞋,把脚伸进水里。

“唔,舒服……”

我想还好我已经喝过水了。

把那根破烂剑鞘在水里涮涮,洗掉上面的泥圬,说不定干净点儿,还能卖出个肉馒头的价呢。

“哎,你看。”我喊他。

“嗯?”他头凑过来。

“这上面镶的是银子吧?”我指着那上面残了半边的镂花。

“可能是吧。”他眯起眼:“上面刻着字呢。”

“字?”我认的字不多,还是在私熟偷听偷看学来的。仔细瞧瞧,洗去了泥的剑鞘上还真有三个字。

“刘……宇?”

“刘长宇。”他说。

我撇撇嘴:“名字不咋地。”

“嗯。”他说:“不过,景阳门的排行,景,玉,长,明,礼,瑞,阳。这个剑鞘要真是景阳门的,那这个人还是那个什么二长老的师叔辈呢。”

我瞪眼:“这么久了?有没有一百,两百年?那这东西肯定更卖不上价了。哎,你说这上面到底是不是银子的?”

他说:“反正素馒头也没有什么好吃,这东西就留着吧,赶明说不定在哪里再拾把光剑插里面,你也就有剑了。要去拜师,有把剑总比没有强。”

这说的也有道理。

剑鞘洗干净以后,上面的锈斑却弄不掉。又在路边捡了根绳子挂着,就这么系在腰里。

从这里去蜀山,走路要走两三个月呢。我们一路走一路找吃的,后来在江边扒上了一条货船,走了半个月的水路,总算是省了力气。

但是却没想到,我晕船……

吐得一塌胡涂,昏天黑地。这没办法,我以前从来没坐过船,怎么会知道自己晕船呢?

太……实在是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