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天外飞仙(二部)(49)+番外

真古怪,让人不舒服。

苏和显然也还没有梳洗过,但是完全不妨碍他笑得明媚如阳光。凌散的头发披在肩膀上,外袍就松散的披着,里衫是刚换过的,洁净的月白色,整个人显得有点瘦弱。

这是假相——

他可是只瘦不弱的。

我这么晃下神的功夫,他已经凑了过来,拉着我的脖子,就来了个热烈的,漫长的,甜蜜的亲吻。

弄得我一下子就有了正常的晨间反应,身体诚实的表现出了被他勾起的热情。

真是狼狈。

等他一移开脸我就先发制人,不待他开口我就说:“你就这么趿着鞋就过来了?让人看到怎么办?”

他笑嘻嘻的说:“谁爱看谁看,我才不怕人看呢。”

对,你的脸皮厚的比得上城墙砖,你怕谁啊?

可是我还要见人呢。

让师傅师兄们看到我们……呃,这么放浪形迹,总不是件好事吧?

我用手背抹抹嘴唇,但即使这么做,他留下的触感和温度都依然鲜明。

“喂,今天……还去吧?”他舔舔唇,粉的舌尖看起来有种让人心跳的诱惑。

我板着脸:“不去了。”

他凑近了小声说:“去练功嘛,不做别的还不行?”

这位老兄似乎没自觉,他在我这里哪还谈得上信用二字?

信你才怪,到了地方你就有十八般武艺花招使出来,到时候要杀要埋还不都随便你?

“真的,我保证。”他居然正正经经的说:“我其实没想过我们昨天就会……在我的设想里,那应该再过些时候才会发生。”

我系衣带的手缓下来。

他说:“蓉生,你讨厌我吗?”

讨厌他?怎么可能。

“讨厌我对你做那种事情吗?要是你不喜欢,我以后不做就是了。或者,你想对我做也可以,都没有关系。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想让你觉得幸福快活,就这么简单。”

我抱住他的肩膀,两个人的额头抵在一起,我轻声说:“我知道。”

洗脸的时候我又有点儿闪神,他递给我皂角块儿,我接过来就怔在那里。

不知道为什么就发起呆来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蓉生?”

我回过神,冲他笑笑:“没事。”

吃早饭的时候端着碗,我又有点恍惚。其实我什么也没有想,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就这么恍恍惚惚的发起呆来了,总是走神儿,又不知道神魂跑失去了什么地方。

就好象三天两天的没有睡过觉一样,精神总是集中不起来。

师傅叫我们过去,每人练了一趟剑给他看。苏和是心不在此,但是剑招还是中规中矩的挑不出什么毛病来,我虽然走了两次神,但是总体来说发挥还不错——确切的说是比平时发挥的好。师傅看起来挺满意,一人勉励了两句,然后又教了一些其他东西。其实这些姜明前辈也都提点过,不过再从师傅这里听一次总没坏处。

可我听着听着又开始走神了!

回过神来师傅都说完了,我赶紧点头,含糊的答应着。

这是怎么了?

做一个怪梦也不至于这样吧?

苏和想的和我不同。师傅这边转身走,他拉着我小声说:“是不是……身上不舒服?”

我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他干嘛把声音压这么低!

呸,这家伙就净会想这些。

他还以为我是因为那个,呃,才这样的吗?

我瞪他一眼:“不是。”

“那你……”他说:“精神不太好。”

我说:“晚上没睡好。”

这是大实话。

要说是恶梦,好象也不是很吓人。

但绝不是好梦。

真让人郁闷。

53

所以我们到了峰顶,苏和二话不说先把带来的长衫往平整的青石上一铺,拉着我坐过去:“你上午就别练了,好生歇着吧你。”

我张嘴还想说什么,没开口就叫他堵了回来:“少练今天晌午这一会儿,拳脚也荒疏不了。反倒是你要心不在焉的,练也白练。”

他说的没错。

不过,我躺在那里,眯着眼看他……我不太想闭起眼。

再睡过去的话,还会不会做那个奇怪的梦?

第一次梦到那楼梯,就是在这片废墟这里。

昨天再梦到,是从这里回去之后。

我说不上来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只是……有些怪怪的。

总之是不想睡。

他拿着我的竹剑耍了一会儿,还是照旧的练起他的咒术来。

太阳很好,晒得人很晒,懒洋洋的提不起劲儿来。

不想睡……不能睡……

不过,只是闭眼养养神,应该没关系的吧?

这山上应该没有桂花那种东西,即使有,也还没有到开花的时候。我记得的,在这山上或许可以把其他节气全忘掉,连过年大家也就平平淡淡的吃顿饭,从师傅那里领件新衣和红包就过了,但所有人都不会忽略掉中秋节的。

我们已经上山第三年了。

也就是说,今年的中秋,我们也可以上台去较技了。虽然象我们这样资历浅的弟子通常都在第一轮就会被刷下来,但是这代表着我们已经不是甫入门的菜鸟,而是一个正式的蜀山门下弟子了。前两天遇到郑全,他也兴奋的紧。还有一起入门的那个林的小师弟,唐霜他们,我们都是一样。

不过,也许是心里有鬼,想着昨天的事,所以觉得仿佛可以闻到桂花香气似的。

我摇摇头,又努力的睁开眼。但是太阳晒得人实在是太舒服了,睁眼变的很困难。

苏和又练了一个咒语,回头看看我,笑着走回走回来,坐在我旁边。

他的头发乌黑灿亮,象上好的丝缎一样闪着光。我看着他,只觉得心里暖洋洋的涨满了一种温柔的情绪,伸手轻轻握着他的手。

“你不是困吗?睡一会儿呗。”

我问:“你呢?”

他笑:“我等你睡着,然后给你脸上画只大乌龟出来。”

我心里一松,觉得很快活。

“那,我睡一会儿。”我眯起眼看看日头的位置:“半个时辰,你把我叫醒。”

他笑着捏捏我的耳垂,说:“好的,误不了你的午饭。”

倒是和饭没有什么关系。

我就是……

如果还会做诡异的,身不由己的梦。

有人能把自己叫醒,就可以了。不要在梦里沉浸太久。

他一展身,在我身边躺下来,手臂横过我的腰。

他可能出了点儿汗,太阳很大,练咒术也是要花力气的。

所以身上的味道闻起来有点浓烈,但是很好闻。

我下意识的攥紧了他的手臂,刚才那种茫然的,隐约的担忧,慢慢的褪的一干二净。

就这么很踏实的闭上了眼。

我能感觉到自己睡的很香很沉,直到鼻子上一股难以忍耐的搔痒感,挥之不去躲也躲不掉,逼得人不得不清醒过来面对。

“嘿,睡的象只猪一样。”某人正拿着一根毛茸茸的草茎在我脸上乱晃乱划:“你自己说睡半个时辰的,可我喊了三回你都不起来呀。”

是吗?我也觉得睡的好香。

好象有他在身边的关系,一点挂碍忧虑都没有,所以睡的格外香甜踏实。

昨天晚上要是不把他赶开,说不定我还不会做那怪梦。

唔,这家伙还满有用,可以当个安睡枕头用用。

他揉揉肚子,一脸委屈的说:“你倒睡好了,可我快饿坏了呢。这都半下午了,回去也没饭吃。”

他不说我不觉得,一说我也觉得肚里饥肠辘辘的开始唱空城记了。

“那还能难得到你?”我笑:“大旱三年都饿不死厨子。”

他眨眨眼:“我不是厨子。”然后凑近了,低声说:“我只会给你一个人做饭。”

心里一烫,跟着脸就也要红起来。我掩饰的推他一把:“好,那你现在去找吃的吧,我等着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