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修仙废物被逐出师门后(19)+番外

作者: zhazi 阅读记录

-

“殿下万福金安。”来者一袭青衫,打扮煞是素雅,楚愿颔首,在心里略微感叹这个花花孔雀改性子了,终于不是昨日一身大红金蟒蹬银靴,今日一副苏绣百花绛紫滚金褂。

顾沉绪对他行礼后,楚愿蹙眉缓慢地将下半身从血檀罗汉床上那一大摞棉被羊绒毯的禁锢中脱身,想夸赞国师愈发有谦谦公子温润如玉的气性儿,那人嘴里念叨他还有重病在身,脚步琐碎往他这儿来,动作大了衣衫便无法遮住足衣。

楚愿瞧见顾沉绪那素淡的衣衫下藏着一双花不溜秋的金丝重瓣海棠锦鞋,微不可查地抽了抽嘴角,决定把夸顾沉绪的话咽回肚子里。

敢情花孔雀是在他面前装模作样,指不定出了这道门就迫不及待把招摇的花羽毛再度挂上。

“殿下,臣——”顾沉绪循着殿下的视线一瞅,尴尬地把衣衫抚平盖住鞋履,佯装正经转移话题,桃花眼眼波流转,“殿下身体好些了吗?”

楚愿也没去揭穿他,提起这几天被体温烧得沙哑不适的嗓子问:“这是哪?”

顾沉绪容身的这处府邸和数年前国师府装潢神似,称道富丽堂皇也不为过,蛮夷眼皮底下顾沉绪万万不敢如此荒唐,暂且不提他身份特殊,还是前朝遗民。

楚愿不喜顾沉绪骄奢行径,现下时机特殊,顾沉绪还贪图享乐,他真想拿棍棒替他爹好好敲敲顾沉绪的榆木脑袋,看看能不能掉出什么虫来。

另一方面又欣慰唯一的老相识过得不错,因着也未抓着此事盘问顾沉绪。

“海煌。”顾沉绪答道。

海煌坐落于皇城西北一隅,不远却如隔天堑,中间一险流,名飞燕流,周边地势险要,蛮夷不通地理也知这飞燕流不可攻克,悬崖勒马,再烈性的马在莽流前也只能仰天长嘶,以表愤慨。

楚愿坐在床沿等顾沉绪自己把局势同他一一道来,顾沉绪一声不吭,倔在那里跟一头田野里的牛一样,鼻孔朝天,就是不敢和他对视。

看来是不想主动说了,楚愿把梅花小几上侍从洗好的仙袍披上,道:“出去走走。”

顾沉绪苏醒过来,愣怔地盯着殿下英挺的眉眼,触及他下方苍白的唇色时便手忙脚乱了,从翡翠九弦木施上挑了好几件褂子要给他添衣,慌乱朝外吼:“拿备好的暖手炉来!”

楚愿拉紧身上的白袍,洗涤后的皂香并未掩盖衣襟经年累月沾染上的冷香,他顿了顿,脸上挂了温然的笑,“我好全了,沉绪。”

于是他轻推开臣子好意递来的褂子,按记忆中君父待人接物那般平易近人地在臣子伸来的手拍了两下,“沉绪待我赤忱。”

顾沉绪恭敬地弯腰作揖,两颊飞红,生来便多情的桃花眼含了泪,显出一种极端的虔诚来,他偷摸揩了眼泪,为殿下的宽和仁爱所折服。

-

他到底为何会以为殿下宽和善良?

步步皆是杀棋。

顾沉绪面朝棋盘郁气横生,要不是此刻他得端着臣子的作态,他非得学顽猴抓耳挠腮不成!

再看殿下,支颐侧首望向结冰后白皑皑的湖,气定神闲地赏评几句:

“湖心亭仿得不错。”

“这柳树挪到长提边,入春会别有一番雅致。”

……

顾沉绪纠结半天才走一步棋,思索时还要一心二用,腾出耳朵听殿下讲了什么,再琢磨按殿下说的是否符合他的审美。

一来二去他已黔驴技穷,习惯于每走一步都被殿下吃得死紧,如果他心里有一道堤岸,而今水漫金山,决堤也在意料之中。

“殿下,今日这棋局就到此为止罢。”顾沉绪生无可恋地捏了把眉心。

殿下虽较他小了一轮,不但棋艺远胜他,心智和城府也远在他之上,令他望尘莫及。

和殿下博弈简直在自找死路,任由殿下搓扁揉圆。

楚愿蜷起修长指节,在石桌上轻敲,发出清脆的响声,他好整以暇地问:“沉绪可知棋局上如何出奇制胜?”

顾沉绪松懈下来,双手按在腿上,老实道:“沉绪以为上知者能预五至十步棋,以此制胜。沉绪愚笨,不如殿下聪颖过人。”

楚愿中指在上,食指在下夹住一枚黑棋,将棋子方正置于棋格,淡淡道:“非也,你并不愚笨,却耽于几步之成败。”

他抬眸微笑,话语却如芒如刺,“沉绪,倘若你想瞒我些什么,两年前你我初遇就该缜密布局,以防漏洞百出。”

楚愿抬抬下巴示意顾沉绪接着下棋,逼得顾沉绪心浮气躁,他捋起宽袖,悬腕在白棋中挑了个像样的走,棋子甫一触及玛瑙棋盘,落了半沉闷的响声,顾沉绪鬓发湿漉,后背也在雪日里因长时间高度紧张汗津津的,他抬起头,鼓足勇气道:“殿下,臣斗胆向您坦白一二。”

上一篇:不落星 下一篇:开包子铺后,我暴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