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美色攻略病娇太监(105)
眼神从她的眼游移到她嫣红的唇,顿住,久久凝视。
四四方方的床榻,密不透风。
狭窄的空间最容易滋生暧昧。
谢兰兰被沈一杠如有实质的目光侵略地有些迷离,还有些许茫然。
沈一杠在她面前总是克制地、严谨地、从不流露半点攻击性。
可这会儿,他肆无忌惮地打量她,深邃的眉眼里明晃晃挂着对她的志在必得。
他们有过更为亲密的举动,现在的行为连温存都谈不上。
——他甚至都没碰到她。
却比之前每一次都让她心有余悸。
沈一杠的眼神并不凶狠,掌控、谋算、追逐等情绪交织成一张细密的网,不动声色地向她席卷而来。
谢兰兰冷汗涔涔。
她终于明白,世人眼里的沈督主是怎样的。
被他盯上。
绝无脱身可能。
她的惊惧从心里呈现在了脸上。
沈一杠怔住,愣了数秒,意识到吓到她了,缓缓闭上眼,脸色有些冷。
谢兰兰反应过来。
她的恐惧随着他敛起的锋芒而消散。
看着他紧闭的眼,她心头一疼,她去抓他的手:“你很好,我——”
话音未落,忽听见利器出鞘的声音。
很浅。
她听力一向敏锐,又向来对此敏感,立即扑向沈一杠,想把他抱在怀里。
她刚攀上沈一杠的肩,就被他反手捞回怀中。
她推他,急道:“危——”
沈一杠捂住了她的嘴。
而后执意把她压在身下,用自己的身躯做盾档在了她身前。
男女体力悬殊。
谢兰兰试图推开他,未能成功。
沈一杠牢牢锢着她,像一座山。
外面有刀剑相撞的声音。阿昏
几瞬的功夫,就停了下来。
打斗声停止,沈一杠松开了罩在谢兰兰脸上的手,低声解释:“是刀子张。”
刀子张贪功又自大。
沈一杠醉酒的机会并不多,这么好的下手机会,刀子张一定会亲力亲为。
“你不去看看吗?”
沈一杠点点头,顿了一下,别开视线:“人我会放走。”
“……”
谢兰兰震惊。
沈一杠恨东厂入骨,刀子张是东厂第一把刀,除了刀子张等于砍掉九千岁一个手臂,沈一杠没道理放过他。
外面乱糟糟一团。
脚步声肆起。
沈一杠罕见地没有第一时间去稳住局势。
“兰儿,我利用了我们的婚事。”他伏在她身上,还维持着保护她的姿势,“我从未在外饮过酒,酒量自然浅薄,可大婚难免要饮酒,我若喝醉,这是一个很好的刺杀我的机会。”
“刀子张他一向贪功,这么好的机会,他定要本人前来。”沈一杠说,“原本我是计划让他葬身于此的。”
谢兰兰懂了。
今时不同往日。
永顺皇帝有了新的依赖,此时东厂没了,沈一杠就是第二个九千岁。
东厂在还好,可若没了东厂,被世人讨伐的那一个就该成沈一杠了。
现在的沈一杠需要东厂来维持平衡。
就像永顺皇帝当初用他来平衡东厂一样。
沈一杠摸了摸她的头,手指穿入她的发:“兰儿,我与谢二哥必有一战。”
“我知道。”谢兰兰握住他的手。
他立即反握住她的,郑重许诺:“但你放心,我会给他活路。”
谢兰兰深呼一口气。
放宿敌一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沈一杠承诺了,她相信他会做到,这让她心里多多少少安稳了一些。
毕竟,她太清楚沈一杠拥有的实力。
那账簿上一笔笔,清楚又明了。
永顺皇帝和沈一杠这一战,永顺皇帝毫无胜算。
“那皇上呢?”谢兰兰问,“你打算怎样对他?”
沈一杠不语。
视线沉沉落下。
斟酌许久,说了句:“君臣友爱,相安无事。”
谢兰兰闭了闭眼。
君臣友爱?
君臣不可能友爱。
永顺皇帝已经公开挑衅了。
她隐约明白了沈一杠的意思。
沈一杠走了。
走之前亲了亲她的额头,近乎温柔地说了句:“等我回来,我们洞房花烛。”
谢兰兰说:“好。”
沈一杠走后,谢兰兰捂住了眼睛。
她最近,总会陆陆续续想起一些事。
记起的东西不多,零零碎碎地,大部分都是一张苍老却正气凛然的脸,那个老人像是她的父亲,腰杆笔直,神色骄傲又郑重,他抱着幼时的她,说:“为忠义生,为君王死。”
一直说一直说。
说到永顺十一年,谢家灭门。
谢兰兰茫然地躺在床上。
想想平庸无能的永顺皇帝,想想收拢了万千难民的沈一杠。
她身陷泥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