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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及艳后(124)

“还有,将这件事通报给曼菲士,问问他的意思,尽快回报。”

“是,陛下。”

我挥手令他下去,心中有些疑惑不解。

拉格修对埃及必有所图,但是,他的图谋只可能在孟斐斯才有实现的舞台,他为什么要潜到城外去,而且已经一天一夜了,也没有归来。他到底是奔着什么去的?就他们那几个人,若是想在孟斐斯做点什么事还有可能,到了孟斐斯之外,寥寥几人不过是浮沙上微不足道的颗粒。这么几人撒出去,能做什么?

我定了定神,拉格修那个人看上去是酒色财气样样沾的样子,实际上却可是看得出来他老谋深算。

没意义的事他绝不会做的。

那么他究竟去谋算什么去了?

一股危机感涌上来,我心里对这个人戒慎之意更重,但是曼菲士才有军权,我不过能够调动孟斐斯的城防而已,能做的已经做了,拉格修既然是有备而来,自然处心积虑的避过了城内巡查的耳目。他们这一去有如黄鹤,想要找出来查清楚谈何容易、

农司送了些文件来,因为曼菲士不在,所以让我来先审看今年丈量田地的计划书。马上就又要到河祭了,太阳神祭日之后……上游有大量降雨,尼罗河水将再次泛滥。

塔莎轻声禀告说:“爱西丝陛下,荷尔迪娅求见。”

我怔了一下,她怎么来了?我记得从我那一次被比秦多人算计绑架之后似乎就没有再见过她……她可有很久没有进宫了,仿佛听谁说她已经嫁了人了,也不像以前似的那么爽朗泼辣,爱出门爱揽事。

“她怎么来了?”我想了想,“让她进来吧。”

我低下头继续看那丈量计划,没有看到两行,有人脚步很轻的走了进来,在我的书案之前行礼:“爱西丝陛下。”

“你来了。”我一抬头看见她的脸,不禁愣了一下。

荷尔迪娅与我记忆中的样子大不相同了,我记得她的脸庞圆润,身材颇为丰满的。可是现在一看,却瘦的几乎全走了样,眼眶也深深的凹了进去,一双眼显得黑默默的,完全瞧不见一丝光亮。

“荷尔迪娅,你……生病了?”我有些迟疑。

“不,没有,”她施完起身,“多日不见,您还好吗?”

“还好。”我指指一边的矮凳,“你坐吧,我还有点事情要办,中午你留下一起吃饭,我有好长日子没见你了。”

“是,陛下。”

其实宫里的一些隐秘的事情,她父亲伊姆霍德布知道,她多半也就知道了。比如我这次去密诺亚的事情,不知道内情的人,都认为我那段时间是去上埃及的神殿祈福修养去了,知道内情的人不多,但是伊姆霍德布绝对是其中一个。

“其实我今天来,本来是预备了礼物送给您的,恭贺您马上就要新婚大喜了……”她顿了一下,低声说,“但是我想我准备的礼物,肯定没有宫中的东西精致,所以干脆就空着手来了,您可别见怪啊。”

“怎么会,你来陪我说说话,我也很喜欢,礼物不重要,心意我已经收到了。”

塔莎端了果子露上来,说:“陛下,厨房里有新鲜的野鸭子肉,要怎么料理呢?”

“唔,做汤吧。”我说:“正好荷尔迪娅今天在这里一起吃饭。”

“是,”塔莎说,又转过头招呼荷尔迪娅,“荷尔迪娅,好一段日子没见你入宫来了。家里一切可好吗?我听说你的丈夫也是位不大不小的将军呢,不过好像没见过他进宫来过。”

“他官卑职小,又常年在外服役,哪有机会进宫来。”荷尔迪娅似乎不想谈论这个话题,转而问塔莎身上衣裙的衣料,塔莎看她不想说,也就转了话题,依着她的话说:“这是从沙南来的上等布料,是哈山他们贡呈给爱西丝陛下的。陛下赐给了我一些裁了的衣料,还有不少收在后面呢。”

我点头说:“嗯,荷尔迪娅要是喜欢,回来也拿两匹走。这个颜色有些暗,我不是很喜欢,白放着也可惜。”

她站起来说:“那我就先谢过您了。”

“你跟我还客气什么。”我微微一笑。

不过看她的样子,似乎不单单是来说些客套话那么简单。

荷尔迪娅……她以前不知坚持说不嫁人的么?怎么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已经成婚了?

她现在……还对曼菲士痴情不忘吗?

“啊,我让人带了些葡萄来,是我家院子里种的,我亲手摘下来的。”她招一下手,门口有个女奴捧着一个编织精细的小篮进来:“塔莎夫人,麻烦你拿去洗一洗,请陛下也尝尝,可能有点熟过头了,路上好象就挤破了一个呢,您洗的时候可要当心些。”

塔莎接了过来,微笑着说:“好,我这就去,我亲自洗,保证不会洗破。”

我把手里要紧的东西看得差不多,一一卷起,让侍卫分别送走。

荷尔迪娅站在我旁边帮我归类递文件,亭子里一时只剩下我们两个的时候,她忽然说:“陛下,您还记得那个金头发的异族小姑娘吗?”

凯罗尔?

我看看她:“她怎么了?河祭的事不顺利吗?”

荷尔迪娅微微一笑:“哪儿啊,河祭之前,她又趁人不注意自己跑掉了……据说,似乎是落进比泰多人手里了。”

“是么?”我紧紧盯着她,“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站在那儿,话说的非常清楚:“因为是我把她的事告诉比泰多人的,呵呵,法老还难过了些日子,以为她自己已经归去了她的来处了……”

我坐在那里没有动,荷尔迪娅的就站在离我两部远的地方,我发觉我根本不认识这个瘦的只剩一把骨头的女人。她和我记忆中那个已经有些模糊的荷尔迪娅不是同一个人。她的脸上带着笑容,眼神里透着阴冷和疯狂,刚才那种强装的平静已经一点都没有留存。

“比泰多人很高兴,因为我跟他们说,这个女孩子,她懂得许多,她从尼罗河边来,又要归于尼罗河中。她应该是河神的神者,是神之宠儿。”

“他们相信?”

“当然信,因为她懂得铁,那么也肯定会懂得其他更多。”

我早就想过……但是却没有想到是她。

“我早该知道是你……没有内贼,引不来外鬼。那一次我被比泰多人绑去,恐怕幕后功臣也是你吧?”

“是,没错,”她一口承认,“也是我告诉他们的,甚至连外围的侍卫都是我替他们支开的。可是爱西丝陛下,您的运气实在太好,三番两次的陷入险地,却还能够再安然无恙的回来。实在是让我不得不佩服您啊。”

“那你现在,又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呢?你为什么不再勾结比泰多人来行刺绑架?为什么要把这些说出来?”

“唔,您以为,比泰多人不会再来吗?”荷尔迪娅看着我,“况且,就算比泰多人不来,难道我就只认识比泰多人了吗?”她紧紧盯着我,那目光让我想起沙漠上的饿狼紧盯着猎物的目光。

她为什么这样说?那种有恃无恐的,唯恐我看不出辨不出的恶意肆无忌惮的流露着。她到底想做什么?她是不是……已经做了什么?

“爱西丝陛下,您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别人不知道,我却是知道的啊。”她往我跟前凑了一步,“您是不是已经知道了,那些巴比伦人不在城里,他们神不知鬼不觉的跑了……您想不想知道他们的去向?我猜,您从小就这么聪明,一定能猜得出,我告诉了他们什么,他们又去了哪里吧?”

我圆睁了眼看她:“你……你也算是一个埃及人!做这些损人不利己的事,你得意什么?”

“是啊,我做的这些事情的确恶毒阴损,对我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处。可是,我开心,我乐意,你又不爱法老,可是他却一心要和你在一起!我父亲知道了我的心思之后,居然立刻强迫我嫁人,他有把我当成女儿看待吗?他只想保住他的地位,他的名誉,他的那所谓的忠贞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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