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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及艳后(160)

“对了姐姐,”曼菲士在衣香鬓影,觥筹交错之中朝我低声笑语:“刚才我得了回报,米肯尼人可真够毒的,使人背了火油罐子拼死爬上了密诺亚的两条军船,点了火的罐子炸开,把半条船都炸破了,密诺亚人束手无策,只能看着船沉掉。呵,米肯尼人真是勇不畏死啊,把命搭上炸沉一条大船,还送了对方十几条人命……”

我愣了下,额头上慢慢爬上几条黑线,这,曼菲士这描述的不是自杀式袭击么?

“那黑油是不是你指点他们用的?”

曼菲士只是一笑:“我可没有朝他们透露消息,不过因为我们的人去寻找那黑油,或许是无意中被他们得知了这情形的。”

我有些发怔,历史在这里……已经完全变了。

我看着与人谈笑风生的曼菲士,完全把握不了……未来,到底会走上一条什么样的道路。

我没有再在晚宴上待太久,说自己酒喝的有点多,就告辞出来了。曼菲士让女官送我,我摆摆手,只和伊莫顿一起出来。

他握着我的手,天上弯月如钩,月色如水,光滑的石地上闪烁着有些银灿灿的光。

“你有心事?”

“唔……”我只是点点头。

“关于曼菲士王的吗?”

我们经过池塘,入了夜,池子里的莲花都半闭合了起来,我定定的看着那在层层圆叶中挺立的花苞,低声说:“曼菲士越坚强,我越觉得担心。”

凯罗尔呢?

曼菲士到底经历过什么呢?

有些话,即使是亲如姐弟,也是问不出来的。

从现代归来的曼菲士,身上多了很多东西,却也失去了……他原有的东西。

曼菲士,你的爱情呢?你的快乐呢?

我平躺在榻上,一手还无意识的握着软枕上的锦穗,缓缓的平复呼吸。

伊莫顿的手轻轻抚我我的脸颊,然后顺手捡起他的袍子披上。

我的手指勾住了他的衣边儿,声音低哑的说:“别走。”

“我去倒杯水来给你。”他微笑的样子让我觉得自己都快融化了,听着他的脚步走到帘幕外面,拿起水瓶摇晃了一下,里面却是空的。

“你这里的那些女官们,也越来越懒怠了,竟然连水都没有。”

我懒洋洋的说:“是我让她们晚不许靠近这里的……还是你想让所有人都发现你留在这儿过夜了?”

伊莫顿的声音里带着无奈和笑意:“好吧,你没错。不过这会儿还得到外头去倒水。你等着,我马上就回来。”

身体与精神都感到疲倦,但是也有一种完全放松下来的舒服与满足。激情过后的身体上有一层黏黏的汗水,要是平时我根本无法忍耐这种感觉,非得立刻去沐浴不可,可是现在却觉得……这种感觉也不坏,起码,不是完全不能忍受。

其实说白了就是我现在在犯懒,只想蜷起身来呼呼大睡,不想说话,也不想睁眼。屋子里弥漫着一股让人脸红心跳的味道,因为重重纱帘低垂阻隔,这味道那样浓郁,却一时半刻的散不去。

我听到轻轻的脚步声响,帐幕应该被掀起来了,因为我光裸的背上感觉到一阵带着凉意的微微的风拂过去。汗湿潮热的肌肤微微一紧,我可以感觉自己的毛孔都缩了起来。

我轻喟出声:“伊莫顿……”

忽然冰冷的,锋利的尖刃抵在我的脖颈后面,我身体一僵,趴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哪里来的刺客?这宫殿周围的防备竟然一点没有阻挡得了对方?

那个人声音很低,象是擂木在砂石上滚动,那样粗而哑的声音,说埃及语并不流利:“别……动,别出声。”

我愣了一下,这个声音……

我低低的,疑惑的轻声说:“安多司?”

如果说几年前的那一次密诺亚之行,还有一点点的,可以算是幸运的经历,那么,就是我认识了安多司,得到了他的友谊和帮助。我真切的想念他,为他忧虑,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困在密诺亚地底的迷宫之中,过着孤独无助的生活。

他是密诺亚王太后的亲生儿子,而且,是长子。可是却因为相貌身材天生异于常人,被迫在不见天日的地底长大,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没有……快乐。而他的弟弟,那个体弱多病的密诺司,一生下来就是万千宠爱集于一身,可是却把身体越养越娇贵越养越虚弱,百病从生,其实用伊莫顿的话来说,全是富贵病,如果换种生活方式,那么密诺司的健康状态就完全不会是那个样子。而且那个孩子异常任性,为人处事只会想到自己。当然,那不全是他的错,毕竟他从小就生活在那样一个环境之下。

但是与他相比,安多司的境况……却实在是太凄凉了。

我喊出他的名字之后,身后的那把兵器,一下子就移开了。

我缓缓的回过头来,寝殿里只在四面墙角各燃着小小的一盏香脂灯,又被重重帘幕遮映,我只能看到一个影影绰绰的黑色身形——可是我已经可以确认,我没看错,就是他。

安多司的身材异常的高大健硕,块头有正常人身形的一倍大,除了他我没再见过别人能有这样的体魄。

“安多司,是你吗?”

“爱西丝?”

他的声音滞涩,他说密诺亚的语言都已经不流利,埃及语更是生硬,可是他轻声喊我的名字,爱西丝,这三个字他喊的异常流利纯熟,就象是喊过无数次一样。

“安多司?真的是你吗?你怎么会来这里的?”我的目光落在他手里那把看起来就异常锋利的带着杀气的铁刃短剑上面:“你,你是来杀……”

他忽然伸过手来抓住枕巾塞住了我的嘴,拉起一边的袍子裹在我身上,动作极快的把我挟起,贴墙而立,一手紧紧胁住我,将我紧紧扣在他和墙壁之间,手中的剑尖端朝外,蓄势待发。他身形庞大,可是这一系列动作轻巧灵活,且没有发生任何声音。

以前我就已经知道,安多司在地下迷宫中锻炼出来的身手灵敏过人,越是黑暗的地方,他越是能发挥所长!

糟!

我拼命的想挣扎,可是他的手臂一横,我的脊骨被他微微屈起膝盖来牢牢抵住,手臂也将我箝的紧紧,我根本一动也动不了,胸口呼气不畅,眼里急的快要冒火,喉咙里只发出呼呼的,比喘气大不了多少的声音来。

伊莫已经从外面回来了,他一定是因为端着水,所以脚步更显的稳当轻捷:“我拿了果酒和水,你要喝那一样?”

不不!不可以!

我用力想要挣扎,哪怕能发出一声警讯来告之伊莫顿屋里有危险,可是转眼间他的脚步声已经到了身旁,安多司的剑在黑暗中亮光一闪而逝,迅捷无声的向前刺了过去。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喉咙口,紧紧瞪大双眼,根本忘记了呼吸。

昏暗中我什么也看不清,黑影交错,肢体碰撞的闷响,水瓶落地的声音,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我喉咙发干,手心却儿狂冒冷汗。

明明只是短短的几秒钟时间,我却觉得象过了半辈子似的那么漫长。

然后,安多司箝着我的那只手臂,忽然松开了。我的身体一下子失去了支撑,竟然连自己站住的力气都没有,靠着墙软软的滑下来。伊莫顿扑过来抱起了我:“爱西丝!你受伤了吗?”

“我没事,他没伤我……”我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你呢,你,你怎么样?”

他抱住我,一手安慰性的抚摸我的颈肩和后背,帮我稳定下情绪:“你忘了,我不会有事的。嗯?”

我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只觉得手脚酸软,动不了:“不是忘了……是那种生死关头,怎么能想得起那么多,只顾着担心,我现在一动都动不了,拜托,帮把手。”

伊莫顿把我打横抱起来放在床上,替我把胡乱裹绑着的裙子盖好,居然还顾得上轻声和我说:“只可惜水打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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