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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及艳后(57)

但是我对她……却也不能完全放心。

真是头痛啊,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内无可用之才,外无御敌之兵。

我现在就面临着手下无兵的窘境。塔莎用着不顺手,荷尔迪亚不敢用。以前亚莉的那眼线探子们,我现在能梳理出来的不到一半……

唉,这一点曼菲士比我强,他以前就在着力培养自己的亲卫和势力。像乌纳斯他们全是曼菲士一个一个的提到自己身边来的,又有能力又有忠心。而我在这一点上就差多了,虽然和许多朝臣关系也不错,但他们可不是我的人马。

没有就没有吧,反正我又不想拉一支人马和曼菲士夺权夺利。他现在是法老,军政农事经济一把抓,和父王不一样的是,父王很大程度上在倚重伊姆霍德布,他却更有自己的主见,我能做的都是一些协助的,需要细致耐心的工作……

以前很忙,现在一下子闲了,反而有点不习惯。

我抬起头,曼菲士大步走了进业,脸上有不加掩饰的怒气。

“你又怎么了?”我问。

“我要在姐姐这里吃饭!”

“好,”我说:“那你也犯不着为这个怒气冲冲啊!”

他咬着唇,然后说:“那个凯罗尔,实在太不懂规矩了!”

“什么?”我讶异:“你又见她了?她应该是去吃饭去了吧?”

“我刚才让她服侍我喝酒,她居然敢……”

曼菲士把手一伸,手背上三道抓痕,都有点渗血了。

我无语了,曼菲士也好,凯罗尔也好,这两个孩子都欠调教。一个是从小被人捧成太阳长大的,一位是娇娇公主,谁也不服谁,观念与生长环境更是差着十万八千里。

我肯定是帮亲不帮理的。

“把她叫来。我教训……”

曼菲士一拦:“那个,我已经教训她了……”

“哦?”我看他:“你怎么教训了?”

曼菲士说:“我让人把她拎到采石场去做苦力去了!”说的十分干脆,言下颇为气恼。

“采石场啊?”我想了想:“她那种身板,那里可不是她能去的地方!你可不要把她给我折腾死了,她于我还有用处的。”

“不会!”曼菲士很快接口:“我让人盯着她的,姐姐放心吧!”

我看看他,曼菲士居然也没有再看我,就把头低下去。饭菜端上来,他端起了就吃。

这孩子……

我上哪儿去放心啊。

采石场,唔采石场,这位凯罗尔小姐,在采石场似乎还教人怎么过滤水吧?可是没有称手的东西怎么过滤?就靠牢里的那粗麻布和黑砂?

我唤过来塔莎小声吩咐一句,倒没有说要把她立刻放回来。毕竟曼菲士就算是赌气的决定,也是法老的命令,我是不想和他对着干的。

“姐姐,”他有点不安:“你生气了吗?我只是,觉得她长得稀奇,想逗着玩,可是她太不听话……”

“没关系。”我柔声说:“你是法老啊,你说的话就是法律。她不敢是个奴婢,你并没有错。”

曼菲士听了这话奇怪的并没有释怀,看起来好像心情更坏了。

我摸摸他的脸:“好啦,快吃饭吧,你下午不是还要去巡视丈量地的工作吗?”

他吃了几口,又开始撒赖:“姐姐喂我。”

我失笑:“你都十七啦,你以为你是七岁么?快递自己吃,我也还有事情要忙呢。”

他皱眉:“姐姐现在对我越来越……你都不喜欢我了吗?”

“胡说,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弟弟,我不喜欢你去喜欢谁。”

他想了想,又高兴了。

吃完饭他硬是磨着我又多缠了半天才走,塔莎已经回来了,说是按我的要求吩咐下去了,凯罗尔是一定不会死在采石场的。

我点个头:“辛苦你啦,快去吃饭吧,下午还得有事。”

她躬身退下了,但是,现在如果现在就杀了她……那事情又会走向何方呢?

我揉揉额角,总之我也不是从前的爱西丝,她就算有朝一日真嫁了曼菲士,我也绝不致于用狮子放鳄鱼的下等手段去对付她。

只要她不危害我,不危害曼菲士,不危害埃及……

等等,曼菲士真娶了她,是不是就会如原作一样为她焦头烂额东奔西走?

我想了想,却又笑了。

不怕的。

依莫顿给她吃的那药现在倒是有用处了,要是她乱跑瞎跑,。没有解药吃,那送了命可是她自找,怪不得旁人。

我想通了这一点,心情顿时好起来,下午作起事来效率很高,不多时就把该看的东西看完,做了点批注让人给宰相伊姆霍德布送去,自己让人备了船,想去河上散散心。

午后的阳光炙热明亮,映的人睁不开眼睛。尼罗河水波荡漾,纸莎草和芦苇生的十分茂密。两岸边有人在耕种田地,我的小船划过时,他们会跪伏在地下不敢起身。太阳晒在他们光着的背脊上,他们的皮肤亮的象是抹了一层油。我想想,或许大概是真的涂了油,好防晒的。我的皮肤上也涂着用橄榄调的防晒膏,有着淡淡的香气,我不喜欢太浓烈的味道。

船行到一处芦苇丛边,我说:“在这里停一停,风挺好的。”

风吹的芦苇叶子哗啦啦的响,跟我来的侍卫问:“陛下要垂钓还是玩猎鸭?我们都预备下了。”

我摇摇头:“不必了。”

他们的纸船离着我的不过尺许宽,我说我要静静,让他们稍稍后移一些。

小金自从那晚不知吃了亚莉什么亏,一直病恹恹的。我也不知道它是受了伤还是中了药,总之是没有精神。

我抬起头来,唤过一个侍卫:“你去阿蒙神殿,叫在那里寄居的密诺亚神官到我这里来。”

那侍卫答应一声去了。

可是一转脸,忽然芦苇丛中的细水道中,划出一只小船来。船头那个戴着我以前做出来的那种带纱帘的圆帽,身形眼熟的不得了。

我愣了一下,只想得起来说一句:“你真是……阴魂不散啊。哪儿都能找来。

他倒是没有生气,只是微微笑:“我本来今天是来散心的,没有想到你也来了,这真的是巧合,或是……荷露斯的安排?

我皱皱眉:“好啦,正好有事找你,你过来看看小金。”

他跨到我的船上来,划船的人只是躬身弯腰坐着,一句不敢过问。依莫顿到舱中摘下纱帽,我本想把小金拿下来给他看,他却直接托起我的手端详小金的近况。

他今天没有穿一身黑衣,而是一身白袍,就像他此前一直穿着的那样……

这种白衣总让我有种奇怪的感觉。

明明的一尘不染的白,我却总觉得这白的下面掩藏着太多太多,深沉的不能够释怀的东西。

他穿黑袍神秘而高贵,穿白袍则显得有些……

烟火气息太淡薄了,几乎感觉不着。

这个人仿佛随时会从眼前消没一样,可是,他又存在感明明又这么鲜明。

如此矛盾。

我问他:“怎么样?”

“它是被人喂了宫里的秘药,是给性燥的蛇儿吃的,会令它没有胃口没有力气懒得动弹不能够伤人,不要紧,多给它些水喝,再过几天就会好了。”他轻声说:“不用担心。”

我送了口气,原来如此……

其实,我现在想起我也可以找宫里的蛇奴来问这事,但是我却没有,刚才就想起要找他。

他低声问:“你这两天好么?伤怎么样了?”

我没出声。

风吹过河面,带着一点点碧青河水的气息。拂在脸上让人与些沉迷,仿佛薄酒微醺一样。

“还记得上次我们一起来河上散心吗?”

我说:“怎么不记得,那时你……”我把下半句话咽下去,不想让自己说出太丢身份的话。

“那时候我和安苏娜在一条船上,你是想说这个吧?”

真丢人,被他说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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