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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及艳后(67)

那药端到了我的跟前,伊兹密的手指修长优美,但是并不是那种文弱纤细的手指,他的手可以拿剑杀人。

我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起从前,在沙漠绿洲的帐篷里,他拿吃的给我……

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他不简单,可是却不会想到我们的再次重逢竟然是在这种情形之下。

我闻了闻就知道汤药里放了哪几种药材。他倒是真心想治好我。

这也很自然,他费了好大力气把我从埃及劫持了,总不能让我就死在半途中,这对他是半点好处也没有。

药汤应该是刚刚熬好,伊兹密声音倒是温柔:“小心烫。”

不用你猫哭耗子。

我小口小口地喝下药汤,伊兹密和乌纳斯一比,明显就不擅长这种服侍人的活计,药汤洒了一些在床边,他也满不在乎。

我尽量多喝了些,喝药,病才能早些好。最后还剩一些药渣在罐底,他说:“你像是很渴了。倒是我的疏忽,发烧的人自然会想多喝水。”

我抿了下嘴,没有说话。药汤有点酸苦,可是大概是因为发烧的缘故,舌头的感觉很迟钝,并不觉得难喝。

“吃些东西吧。你一天一夜什么也没有吃,肚子里吐的空空的。”

他端过来的东西令我吃惊——居然是粥!米粥!

“不用奇怪,你的喜好,我自然打听过。”

他打听我的喜好做什么?

我戒备地看着他,伊兹密把粥碗放在一旁,在床边坐下来,伸过手来,将勒住我手腕的绳索松了一些:“我只是没想到……爱西丝女王,竟然是我认识的人,是那个我一直记着的馋嘴的小姑娘。”

我不吭声,把头转到一边。

他顿了一下,说:“你放心,我不会杀你的。”

我的心情一点也灭有因为他的保证而放松,反而更加戒惧谨慎。

我们都沉默了,过了片刻,他说:“你吃东西吧。”

他把碗端起来,很自然地拿勺子舀了米粥喂我。我也很识相,不是嗟来之食的人,肯定是要饿死的。我想过,做女王,死法可能又很多种,饿死绝对不是轻松愉快的死法。

他还算挺耐心的,把一碗粥给我喂完,说:“船上没有侍女,所以还请你多包涵了,我可以把你松开,但是要把舱板门锁上。你最好……还是好好的养病休息吧。”

他把我手上的绳结解开,我看看自己手腕上明显的淤痕,慢慢撑起身,自己弯腰去解脚上捆的绳子。伊兹密没有再说什么,收拾着碗和托盘出去了,舱门又被关上,我听到了清晰的落锁声。

就算我现在病歪歪的,他还是不会掉以轻心啊。

书里面应该被绑架的凯罗尔啊……

我摸摸自己昏昏沉沉的头,用力搓了几下脸提神,然后转头看看这间小的可怜的舱房。

我身上的什么东西都被摘走了,能够伤到人的发针什么的自然是一件没有,连所有的首饰,连同我指甲上黏的星状碎宝石,全都被剥的一干二净,我身上现在穿的也不是自己的衣裳,比泰多人防我像防贼一样。其实我的首饰里面,只有一根发针上带毒。好在这时代的人还没兴起在牙齿里指甲里藏毒藏东西,不然我怀疑这些人是不是会把我的指甲和牙齿也一起拔掉敲掉?

我就算再有办法,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也是一筹莫展。不过乌纳斯的出现还是给了我很大希望。一则喜,一则忧。高兴的是因为他的消息已经传回去,那么曼菲士他们起码知道我在什么地方,有个寻找的方向。忧虑则是因为……

伊兹密并不是个好对付的人,而且性子极其坚韧,可以说是百折不挠的一个人。

被他叮上简直是入骨三分,无论如何都很难摆脱他的算计。

可是他为什么会盯上埃及呢?他的内应是谁?

那个路卡不过刚刚入宫,哪能这么快就抓住这个岔子?还有,我爱吃米粥的习惯……宫中侍卫巡查的空挡——伊兹密一定还有别人做内应!这人深知内宫种种,所以前次他们才能潜入放蛇,咬伤了曼菲士。但是因为小金的关系,曼菲士并没有死,所以他也许是将计就计,也或许是临时改变了计划,将我绑架出来。

我的指尖有点颤,密不透风的舱底闷的我喘不上气来。

那个人是谁?

那个人……

必定是我们身边亲近的人。

或许刚才喝的药起了效,我觉得自己虽然还是热,但是身上出了一点汗,比那种干热要好些了。

刚才伊兹密还留了一个木盒子,我闻也闻出来那是治外伤的药,自己解开衣服把药涂上,伤口一阵一阵的抽搐,加上高热带来的头晕,我觉得伊兹密是不是和我有什么深仇大恨,打算就这么把我闷死在船上。

乌纳斯没有再来过,也许是没有机会。整条船上应该都是比泰多人,他能不露出马脚已经不错了。

这个孩子身手极好,如果白白丢了命,那太可惜了。

我分不出日或夜的区别,又昏睡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现在已经没有时间观念了。

等到了比泰多,还不知道有什么在等着我呢,

我平时真的不信神,做祈福也只是有样子没精神,现在想找个祈祷的对象都不成。中国古语说的好,平时不烧香,临来抱佛脚……那也比不抱强。

我伏下身,嘴里把太阳金经来回嘀咕,明知道不过是个心理安慰,可保不齐……

真有用也说不定。

太阳金经我会的可以说是滚瓜烂熟,倒背如流,刚念完一遍,第二遍念了一段,身后舱门一响,我没有回头,把剩下的缓缓念完,才站起身来。

伊兹密已经完全换上了比泰多的打扮。他的王子派头真不是吹的,靓蓝这种我觉得特别恶俗的颜色,做成的罩帛,绣着黑色的鹰绘,有种十分尊贵傲岸的气质,他没有戴冠,不然一定更是威势逼人。

“爱西丝,跟我来。”

他微笑着伸出手来。我忽然有种古怪的联想。

想当年格林家的灰姑娘去参加舞会,令她一见钟情的王子是不是就是这样对她说的。

来,跟我来。

还别说,人家灰姑娘多少还有神仙教母给的漂亮行头儿,我可是一身粗布麻衣,脚上连鞋都没有。

我现在还有些站不稳,但是却没理会他伸出来的手。他也不生气,只是说:“跟我来吧。”

走上木梯,并不是甲板而是一间舱房,伊兹密指指放在一旁的木桶,还有叠的整整齐齐的衣物:“你洗浴一下,把衣裳换换吧。”

他的表现像是很君子,说完话就出去了。我的身上的都可搓下泥来了,也不客气,慢慢挨进去好好的洗了一遍,不过要顾及伤口不能沾水,所以很费力,洗完觉得手脚都软了。我擦干净水,还是船上可那身已经又皱又脏的旧衣。

伊兹密敲了敲闷,然后走了进来。

他愣了一下:“怎么没有换衣服?”

我用指尖跳起来那叠衣裳上面的一件和他身上同样颜色的绣纹,但确实女款的罩帛,淡淡的说:“我不穿比泰多的衣裳。”

废话,这衣裳和他那件跟情侣装一样,我穿成那样跟他一起上比泰多的岸?

那没有奸情也成了奸情了。

再说,我一个埃及女王,穿着比泰多的衣裳去亮相,让人怎么想?

伊兹密的用意,我又不是猜不出来。

他微笑着:“你就穿着破衣烂衫的下船,难道就不失埃及女王的身份了吗?”

“我是埃及人,比泰多的衣服我是绝不会穿的。”

他点头说:“那么随便你吧。马上船就靠岸了。我父王的弟弟要来迎接我们……”

我不理会他再说什么,扶着舱板慢慢的走出舱外。

我们乘的是一艘看起来象是普通商船的尖头船,乍一看起来并不显眼,但是船身,架构,连合板缝隙这种细节都一丝不苟,这应该是军船,就算不是也应该是做军船的手艺匠人专门制作的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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