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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钗头凤(30)

“那也好,这样的话我就先付些定金再这里,若是此事确定下来,就请刘师傅开工吧。”

他问:“请问夫人府上哪里?”

我还没开口小厮已经急呼呼的抢白他:“我们是荣国府的,这可是我们二奶奶,你这贼胚好不无礼……”

“算了,”我说:“三天后我会在派人来问一声,这事还请你费心了。”

“是,”他现在总算恭敬了些,不知道是不是被荣国府的名头镇住了,有或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我们的车子缓缓驶离了那家木匠铺,平儿还没消气,掀开车帘怒瞪那个刘木头。那个人毫无卑微讨好之意,就这么平直的和她对视。头一次遇到这样的硬头货,平儿也吃不消的败下阵来。说到底她也是世家大宅你长大的丫头,各种规矩礼法要懂的要守的不比小姐们少。

对于贾府的那些下人来说,她的瞪视无疑是会有震慑力的。可是这个人却不一样,她一定不是只是个手艺好一些的木匠。能与那个车主人相熟,长大西洋画技法,又有这样的态度和气质的人,咱们会只是个木匠呢?

那个江公子……还有他那个一直没有出声说过话的同伴,究竟是什么身份呢?

他们的排场也不少,作风却与现在一般的贵公子们都不同,再加上刚才见到的那个令人费解的刘木头,我想了一会儿,也没有什么头绪,于是丢开不想,反正我和他们也无怨无仇的,不必费那个心力去琢磨。我不过是想做一辆差不多样式的马车罢了,和他们应该不会再有什么更深的联系了。

我们在街上指挥这车的婆子,在路旁买了些东西。胭脂水粉买了一些,我虽然不爱用,达拉斯很喜欢这些东西的样子,做的很精致的盒子,上面绘着美人图。样子盛在白色的细瓷的小园匣里,那瓷真细,烧的有点像后来的雪花膏瓶子一样,有些晶莹温润的感觉,所以价格也不便宜。给巧姐买了两样玩意儿,一个木片做的彩色小鸟,后面带长杆下面有轮子,铁丝从轮子上栓在小鸟的翅膀根上,一催动的时候就会清脆的咯咯响,鸟翅膀还会上下拍打摇动,虽然是很简单的玩具,却很可爱。

还有就是布扎的小老虎什么的。巧姐虽然是千金小姐,可是我却发现她没有多少玩具。经过书铺的时候,我还让小厮进去买了几本书出来,有山河志,近来流行的诗人的诗词集,还有话本小说。小厮估计长期生活在凤姐的威迫之下,听话之极,跟书铺老板讨价还价之后,还讨了个添头,是一本诗经。不过我拿过来翻了下,里面的内容并不全,只有薄薄几十页,看来是个并不完全的删减本。

真有些不想回去,可是却不能够在外面逗留太久。平儿翻弄着我们买的脂粉和玩具,笑眯眯的,已经把对那个刘木头的怒气丢到一旁去了。拿着这个看看,再拿起小玩具看看,说:“巧姑娘一定会喜欢的,说起来咱们以前是没给她在这方面费过心思,巧姑娘一个人,也没有玩伴儿,手边虽然也有些玩艺儿,却不像这些这么有趣儿。”

“嗯。”

车子拐进了荣国府的角门儿,驶在西侧的夹道上。两旁的墙高高的挡住了阳光,刚才那种明快和轻松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压抑和凝重。平儿也渐渐不笑了,把东西都收拾好,默默的坐在我的旁边。

丫鬟扶着我下了车。其实要人扶不过是做个样子,毕竟我现在是在“病中”,体虚气弱,连行走都是软弱而无力。

进了屋,平儿给我倒了茶来,我说:“你也歇一歇,把衣裳换了吧。在把巧姐儿带到我这来,先别跟她讲给她买了东西。”

平儿笑着应了一声,去了,过了一会儿回来说:’巧姐倒老太太那里去了,留在那院里玩儿还没有回来呢,看样子老太太是要留饭了。我服饰奶奶更衣吧。“

我坐了下来,平儿替我把簪钗拿去几样,又把假髻也取下来,头发挽了个舒服的倭堕髻,就用一根赤金点翠的簪子别住。平儿在我耳旁小声说:”刚才大太太那边儿的王四过来,我听见他们在说,向二姑娘求亲的那个孙绍祖,和二姑娘的八字相克呢。“

我和她交换了一个眼神,我微笑着问:”是么?那现在怎么样了呢?“

平儿说:”这事说起来,不知道是太巧还是不凑巧,王四说孙家和大老爷原本是不信的,可是这要换庚帖了,孙家好像就家宅不宁,出了好几件子稀奇的事儿,说是看家的狗一夜之间全死了,没有伤也没有毒,有说还有几件别的更邪行的,所以不得不信了,这婚事恐怕是议不成了。“

文秀出手了?真是辛苦她了。

我大大的松了口气:‘哎呦,那这婚事听起来是不大妥呢。”

平儿忍着笑说:“就是说呢,看来二姑娘和孙家的没缘分吧。”

她又压低声音说:“本来找的那个人只是这样神说说,我还怕事不成。想不到孙家偏在这时候出事,阿弥陀佛,看来他们果然是相冲相克的,这连老天爷都帮着咱们呢。”

文秀的事她不知道,我现在也不便说出来,只是说:“可不是呢,老天都在帮着咱们。”

我们又互相看了一眼,我忍不住,伏找妆镜上呵呵笑出声来。

宝玉的考试日子一天一天近了,贾府里也渐渐弥漫气了一点紧张的应考气氛。我想这年代的人多半不知道什么叫高考综合症,事实上我也不是很了解。但是那种紧张的感觉我也体会的很深刻,怪不得人们总说考场如刑场呢。

宝玉自己呢?我有几天没见他了,不知道当事人自己的心态怎么样。

文秀晚上再来的时候,我郑重的谢过了她。她只是笑笑,说不过举手之劳,再说那个人看起来为人是不怎么好的,她这两天也看到了一些那家的事,说虽然从外面看也是个高门大户,实际上很乱又没矩,那个孙绍祖的确不值得姑娘家托付终身。我说:“对你是举手之劳,但是我看你是救了她一命呢。大恩不言谢,这份情我记得了。对了,我前些日子看着一辆很好的马车,长途赶路的时候一定能够用得上,又结实,又实用的。我托给西街的一个木匠师傅了,这几天就能有回音,那车子真好,你见着也一定喜欢。而且车里也宽敞,坐四个人也不成问题,算一算,你我。加上我身边的平儿,还有巧姐,稳够坐了。这车子座设计的极好,不会让人总蜷着腿缩在那里,坐的时间长了也不会累的。而且窗子设计的好,敞亮,在里面坐着没有那种憋闷的感觉。”

“西街的?”李文秀想了想:“西街的好匠人师傅,我听说过一个姓刘,手艺很好,但是脾气很怪诞呢。”

我说:“原来你也知道?对,就是姓刘的。老实说,我看到那人了,觉得她不像个木匠,倒像个抗枪吃粮的行伍中人,不知道是不是以前当过兵的,所以有一股子倔劲和硬气。”

我又和文秀谈了些将来的打算,越说越投机,几乎都快规划起日常生活细节来了,文秀才依依不舍的告辞。

我躺在那儿一时半会的睡不着,宝玉这次去考试,有没有把握中举?就是中了举,这也只是第一步而已,举人,进士,此后还有殿试……

算了,想这么多干什么,我也请大夫看过,说我这个身体就是操心劳累才慢慢垮下来的。我就是再操心,这个学业上的事我可帮不了宝玉的忙。

我迷迷糊糊的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听到什么动静,但是意识却没有一下子清醒过来,直到平儿披着衣服端着灯进来了唤我:“二奶奶,二奶奶,快醒醒。”

我有些迟钝的欠身起来看着她:“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东屋的突然发作了,看样是要生产。”

我楞了一下,隔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事。

“怎么会?这还差一两个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