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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钗头凤(44)

“这就要开饭了,再等一等吧。”我想了想:“平儿,要不你到后面厨下去问声,看今天做些什么,要是没有汤的话,看能不能就有用的材料做点菜肉粥来,不油腻也好消化,多谢他们些银子就是了。”

平儿答应了一声,站起来说:“我这就去看看,不过我怕就算我开赏钱人家不要呢。这两天送药来的那小厮,就不肯收赏钱。刚才送饭来的婆子也不肯收。这船主人真是御下有方,管治的这么严。”

“是啊…….”多半赏钱人家是不肯要的。要是为了我自己,吃什么倒是不讲究,但巧姐这两天东西都吃的少,病又没好全,有点汤水或是粥饭的,比干吃米饭馍饼那是要强多了。

平儿去了不多时回来了,笑笑说:“刚才有人上码头边上买了鸡鸭回来,已经炖上了,晚上一定有鸡汤送来的。”

巧姐不肯再睡,我就把着她给她念了一段书。上面的字并不怎么繁复,我一边念巧姐一边逐字逐字的认,也有她认得的,也有不认得的。天色慢慢的暗了下来,太阳沉入西方,从窗子看出去,深蓝的天空上能看到一点一点亮起来的星辰。河上的风声水声都显得那样柔和和静郎,巧姐遇到了一个不认识的字,我教给她,那个字念做苍。

晚饭在六点的时候送来了,果然有一大盆的鸡汤,上面浮着碧绿的菜叶,香喷喷热腾腾的好不谗人。巧姐胃口大开,喝了两碗。这碗自然不是象贾府的小茶碗那么大,比那要大一圈呢。我和平儿也用汤烧在米饭上,泡着吃,感觉真是挺香的。吃完饭收拾完了,巧姐又缠着我继续念书,舱房里点起了灯,灯罩是白细纱制的,上面绘着一丛竹叶,两朵梅花,显然很清雅,烛光从里面透出来十分柔和。平儿在床边继续做针线。我念了两行书,抬起头来对她说:“晚上就别做了,灯也不算多亮,小心坏眼睛。”

“不碍事,我也没怎么细细的做,胡乱扎上就行。”平儿一笑,她这场病后清减了几分,在船上闭门不出也没有怎么妆饰打扮。一头乌黑的头发用两只簪子挽起来,鬓边戴了两朵浅蓝色的绒绒菊花,显得十分清秀,倒比在贾府的时候看起来小了好几岁,那种故意要作出成熟样子的气质不见了,倒清雅的象是未出阁的姑娘。

以前那个通房的身份,实在是凤姐对不住她。

虽然我以后没什么别的盘算,但是平儿将来要是还有什么机缘,或是她看中了什么人想再成个家,我是一定鼎力支持她的。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我小声读书,巧姐听着听着就困的睡着了,平攻也打了两个哈欠。我看一看表,已经快九点钟了,文秀和江燮还没有回来吗?这镇子也不大没什么逛头,他们也去了不短时候了,也该回来了。

“奶奶,睡吧。”

我笑笑对她说:“你又口误了。”

平儿说完了自己也想起来了:“唉,还是时常的时用过去的称呼,这改口也不是件易事啊。”

“你和巧姐先睡吧,我等文秀回来再睡。”

平儿也没大有精神,虽然撑着说想陪我一起等,我还是赶着她和巧姐一起上床歇息了。我披了件厚衣裳,坐在桌边,时不时瞅两眼书,船上显的很沉静,走动说话的人都少了。

可是一直到了九点过半,眼看要十点了,文秀竟然还是没有回来,我不由得有些心里发慌了。非↖(^ω^)↗凡┏ωǒ┛麟 宝手<※打

因着舱房里还有炭盆,一推门出来,夜里河上春寒风冷,吹的人激灵灵的打个寒噤。我把斗蓬前襟拢的紧一紧,朝着船头那边走过去。沈爷与江燮都住在二层靠前头的房,我寻思就是旁人不知道。这两个人是师兄弟关系,可是一个沉静雍容,一个却飞扬跳脱,而江燮又只服他一个人,虽然喜欢自作主张,胡闹之时比正经之时多出太多,可是当着姓沈的面还是服服帖帖不乱造次。

只是……很奇怪,这条船上平时虽然不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但是也有在甲板和船舷来回巡视的人,今天我走了一路,扶着木梯向上走,脚步踏在梯板上发出并不大的声音……

那些巡视的人呢?

姓沈的那个人住的是靠中间的舱房,我终于遇到一个站在外面的,就是那天打灯笼的六子。

“夫人?”他沉稳的站在那里,倒是很有山岳似的感觉。让我想起有其主必有其仆的话。

“沈爷在吗?”

“在,夫人请稍等。”

不等他提高声音通报,里面的人已经说:“请夫人进来吧。”

有点让人觉得怪异。一般人都会称某某夫人,我也告诉他们我夫家姓贾,但是他们没一个称我贾夫人,全部把姓省了称夫人。当然船上的人也好,我们自己也好,都知道这只是个省略称呼。但是如果有别人听到呢?会不会觉得我成了这船上主人似的,名字前面冠了沈姓或是江姓?

也许会有人觉得我是沈夫人或是江夫人?

唔,江夫人是不大可能,我比江燮大。但是沈夫人的话……我想想那个人的样子,他的年纪和我倒是很相当,气质么……

我惊觉自己居然在这短短的几步路上胡思乱想,沈爷站起身来。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沈爷这称呼他的从人们喊得,我也喊得。事实上,我也不想知道他叫什么。萍水相逢,情况又尴尬,不问名字,少些麻烦,对我来说才是正确的吧?

屋里点着明烛,烛影映在板壁上,微微摇晃不定的烛火让人有一种不安定的感觉。心里似乎象这烛影一样有些虚浮飘摇,不能踏实。

“沈爷,夜已经深了,是不是……泒个去接一接他们,早些回来。”

“我刚才已经派人出去了,想是玩忘了时候,就要回来了,夫人不用担心。” 

我有些好笑,好象从我认识这个人到现在,他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夫人不用担心,又或者是夫人请放宽心。好像我和他总是因为各种的麻烦才会说话,而他始终在扮演救人救场的角色。

其实……我也不是特别担心文秀,她和那个江燮在一起,就算两个人冲突文秀手里也有些用得上的药之类的,如果是有什么别的麻烦,相信江燮也会和她一起应付,不致于有什么太大问题。只不过……一个女孩子深夜不归不管放在哪个时代都不是件可以马虎的事情。

“六子,给夫人上茶。”他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这个人应该是个非常有自制的人,几乎很难从他脸上看出什么表情。 -

“不必了。”我说:“我先回去等消息吧。”我顺口问:“今天下面没有安排人值守么?” 

“什么?”他目光一凛,我有些愕然,说不出来的坏预感一下子冲上心头。还没等我们再多说一句话,忽然间窗子喀喇一声破裂开来,一团细碎的寒光迅速由远至近,一瞬间就在眼前爆裂开来。

我只觉得被一股大力重重的撞了一下,身体朝着旁边斜斜的跌开去,眼前兵刃和金属的光弧闪烁着,那种劲风寒意似乎可以把眼睛和皮肤都割开。拳脚相交,呼喝叱咤,兵刃劈砍,舱门砰的一声弹开,又是两条人影扑了进来,我完全惊呆了,从没想过这种小说电影里的画面真的会在眼前上演,嘭的一声桌子翻倒,烛台跌在地下,舱房里霎时一团漆黑,可是听得打斗之声更加紧促激烈,兵刃金铁格击时迸出来的火花一闪一闪,映在舱房里忽闪忽闪的幽光乍然,那些倏合倏分的人影更象鬼魅般难以预料。中间夹杂着人受伤的闷哼,我已经听不出是谁的声音,只知道一定是有人受了伤,那声音难以形容,似乎是刀刃砍进肉里,斩斫在了骨头上才会有这样的闷响一样。我背紧紧贴着舱板壁,身体紧张的缩作了一团,手掩着头尽量让自己的存在缩小再缩小,免遭池鱼之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