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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钗头凤(57)

我替她打点收拾,文秀自己又去准备她的那些药去了。晚上让巧姐跟平儿睡了东屋,我和文秀挤了一块儿,小心当心这话和自己都不知道说了多少遍,后来模糊的睡去。天一亮文秀就动了身,我送到门口,她这:“你们快进去吧,把门关好,我很快回来。”

文秀一走,感觉屋子里的热闹气顿时散了一半,上午我教巧姐描红,下午平儿拿了块白夏布教她学剪衣裳,大家的话都不多,晚上的鸡蛋汤烧的咸了,大家都没怎么喝。巧姐非要挤过来和我一床睡,倒不是睡不下她,不过这个丫头半夜事多,保不齐要喝水要尿尿之类的,说出来不怕人笑话,我虽然算是她妈,可还真不会料理孩子。平儿劝着哄着把她抱走了,我听着外面的雨声又紧起来,这时节的日子,过的真让人觉得闲闷发慌。以前凤姐的日子是忙的脚不沾地,但是现在一闲下来没事情做又让人觉得不上不下没着没落的。而且现在也不是在贾府,连点两根蜡烛还要扳扳手指头算算这个耗资呢,小门小户的人家都是点油灯的多,我一来怕烟二来怕熏坏眼睛衣服,油灯是不能点的,晚上也就没有什么消遣了。看一看身上带的表,才不过八点半钟,搁在现代人,夜生活还没开始呢,可是这时候的人却已经铺床就寝了。

我这一觉先是不实在,后来又恍惚的发起恶梦来。一时觉得自己怎么跑到了荒山野地,满地尽是荆棘却没有路,天又乌沉沉的一点光亮也没有,后来胡乱寻路,又不知道哪里扑来一只猛虎,一蹿就跳到了身上,吓的我胸口一紧,手脚挣扎着就醒了过来。

没定过神,我就发觉不对了。

我睡的正屋那床,帐子是新扯的,嫩嫩的水红色撒花布。可是眼前看到的却是一片浅淡的黄。

我翻身坐了起来,这屋子里的东西却是眼熟的,一桌一凳都不陌生。

这不是我在沈府住过的那间屋子吗?

我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咝,腿上生疼,那就不是做梦了!

我拍着门喊了两声:“外面有没有人?”却没有人理会。窗子上黑压压的,一丝光也看不到。这院子最敞亮不过,虽然有些花树却是遮不了光的,而且一点风声下雨声也听不到。

我走到窗户边,伸手捅破窗纸,纸那边可不是外面,而是钉的实实的木板。我又喊了几声,也没有人来理会。

我身上还穿着一身里衣,站在这屋里虽然没有多冷,可是背上却一阵阵的起寒气。

说起来,我在这里又没仇人,能把我在睡觉时绑了这里来,有这手段本事的也找不出别人,一定是沈府的人无疑。

要说原因也不用远了去找,只单我赶上了他们一起被刺事件,就足够了。就算我说我并不了解人家的隐私,人家肯信吗?

只是,要动手以前不动,却现在才动……沈恬如果那样的人,他早就下手了,犯不着一路替我好医好药的治伤养病。梅夫人白天请我过来见面,晚上就绑人,恐怕也不光为那件事。

可是我又有什么好值得她谋算的?她的气派比贾母都不差,没道理干打家劫舍的活儿啊。

还是,她和贾府有仇?

我一想到这个,倒是觉得有几分可能。贾家的人行事也够跋扈的,保不齐就得罪了她。再细想想,说不定还是凤姐往日里得罪的,毕竟她做的事情也有歹毒的。

我这么一想倒也不怎么怕了,到这地步怕也没有用。

屋子里就桌上点了那一支烛,我看着灯景摇摇,烛泪一滴滴的留下来,倒也很坦然。

我靠床坐着,虽然身上只是一身睡时穿的单衣,但是拢紧领口,盖着半幅薄被,出了一会儿神,忽然外面铁链声音一动,传来开锁的声音。非,凡‘手、打

我坐正身,门被外面推开,梅夫人走了进来。她只穿着一件天青衫子白绫裙子,头上什么珠翠也没有,唇边还带着一丝笑意,房门在她进来之后又合了起来。

我没有先出声。她在桌旁坐下来,说话倒是很和气:“凤哥儿,冒昧把你请来,实在是失礼了。”

我淡淡的说:“这可不敢当。你不必兜圈子,有话直说吧。”

“好,”她说:“凤哥儿你是爽快人,我就有话直说了。我有一件事需要你来做,事成之后我保你下半辈子太平安稳的过舒服日子。”

“为什么找我?”

梅夫人把玩着手里一样东西,抬起头来:“说实在话,我也在犹疑不定,不过,看到这个东西,我就定了主意。”

她手里拿着的东西,我看着好生眼熟。

这不是我那时候随手装在荷包里面,然后一直带在身边的那块同心叶绿玉佩吗?

这东西难道还有什么来历?我定定神仔细想想,但是关于这东西,记忆中却是陌生的找不出一丝印象来。

“凤哥儿,虽然咱们初见面,但是我觉得和你对脾气,所以我说话也就不拐弯抹角了。链二奶奶在京西一带权贵之中也没有人不知道,你本也不是那等软弱愚钝唯唯诺诺的人。贾家荣华难久,繁华不长,你当家那位二爷虽然没到宠妾灭妻的地步,但是离恩断义绝也不差几步,不然你不会带了女儿离了京城。”梅夫人微微一笑:“这也算是有缘吧,恬儿也正好这时候从京城启程来南边儿。这个孩子……从小没过过什么舒心日子,我姐姐去了之后,他先是扔到关外去学了几年武,又在军中厮打熬混这么多年,娶了个媳妇儿,两个人也没有话说,一男半女也没留下……”

打住打住,我让她有话直说,她怎么越扯越远聊起家常里短来了。

“您到底想让我干嘛?”

她顿了下,清晰的说:“我要你替恬儿留个后。”

留……个……后?

我觉得这三个字跟三块大砖头一样一块接一块拍在我脑门上,明明她的话说的很清楚明白,我怎么觉得……我偏明白不了她的意思呢?

“我请你做的事情就这一桩,只要你给他生下一个儿子,我可保你后半生太平安适,富贵永享。”

我不动声色的掐了自己一把,让乱跑的发昏的思绪收来回正轨上来。

“沈爷再续娶妻室,广纳姬妾也不难,梅夫人为什么会寻上我?”难道这天底下就剩我一个女人了?还是这家里的人下人向她误传了什么话,令她曲解了我和姓沈的之间关系?在船上他是很照顾我不错,但是我受伤也是因为他。下了船之后我和他也就没有什么交集了,而且也很久没有再见过面。

他如今在什么地方?这梅夫人打的这个盘算他知道不知道?

“他要肯续弦纳妾,我还发什么愁?”梅夫人站起身来:“他现在近身服侍都改用小厮了,一个婢女丫环都不用。我还以为他转了性喜好男风,查了又查,还好没什么别的事。他也大了,不是小时候那么乖顺听话的孩子,我摆布不了他……”

她款款而谈,我心里却越来越憋闷,这个女人看起来精明,行事却这么荒唐。

“你摆布不了他,却能摆布我,是吧?”非!凡~手。打

梅夫人并不气恼急躁:“凤哥儿,白日里我们见过,我知道你不是那种讲礼仪规矩死板不知变通的人,正相反,你这人很爱惜性命,活的再现实不过,所以我才来和你商量,你要是个糊涂愚人,我才不来和你好言好语。”

“这么着,我还得感谢夫人如此抬举我了?”

“我知道,冒失的把你带到这里来,你心里有怨气是一定的。不过我也是没有办法,恬儿后日归来,只能停留半月,又要再次去往西北。这次边患着实令人放心不下,上了战场刀矢无眼,谁知道恬儿这一去还能不能再回来……每回他出征去,我都提着一颗心,等到他回来了,我才能松一口气。这一次尤为不同,若是他不能再回来,你给他留个后,也不绝沈家后嗣,我将来也才有颜面去见我姐姐和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