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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丝洞38号(61)+番外

有什么办法呢?凤宜天生就是神鸟,我们不过是不入流地小精小怪。

数年不见。凤宜的修养似乎比从前是好多了。

不过还是没有什么共同话题啊。

凤宜看着外面地庭院,我看着手里地茶杯。

过了一会儿,他清清嗓子,低头看他的茶杯,我则挺挺腰,然后转脸看外面地庭院。

这院子的视野真不错。

朝远处看,群山郁青,烟雨雾萦。

果然住在高处会让人心胸更开阔呀。

冷场半天,他忽然说:“留下吃顿便饭吧。”

“哦?噢……”

他为啥要留我吃饭呢?不不。从这件事的根子上说,得先弄明白他干嘛邀我来他家里做客啊。

有个穿青衣的少年摆好了饭桌,挺丰盛地,荤素齐全,五彩缤纷。

蒸鱼的味道最好,味道异常鲜美肥嫩。嗯,这做菜的手艺实在高明。这鱼应该是先腌再蒸地,味道都渗进去了,而且又不失鱼肉的鲜味。

“喝点酒吧。”

“哦。我不太会喝。“淡酒。不妨事。”

酒是挺淡的,不过淡不是说味道薄。而是……一种很清,很远的感觉。

要不说酒能壮胆呢,喝了两杯,我居然觉得感觉挺轻快挺美的,看着凤宜也不紧张了。

“尝尝这个,我常吃,味道还好,清热败火的。”他指着一道青青的菜丝。

“哦。”

我挟了一些,放嘴里嚼嚼。

很嫩,很脆,口感清爽。

“这是什么菜?”

“唔……”他愣了一下,没说。

“哈哈,是我糊涂了,你肯定也不进厨房,也不研究这些吃的,我想你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菜吧?”

他看我一眼:“我知道。”

“咦?那你说啊。”

“唔……这个是野菜,没什么大名,吃的人都管这叫……蛛丝菜……”

蛛,丝,菜?

呃,是挺形象地,一根根菜丝细细的。不过,怎么这么别扭啊。

而且他还常吃?

真是,说不出的怪异啊。

我有一口没一口的,等了一下筷子送到嘴里没吃着东西,我才看见我不知不觉竟然把一盘子菜丝都给吃光了。

呃,桌上的碗碟已经空了大半,难道全是我干的吗?

这个,我在凤宜面前这么猛吃,那什么……肯定又要被他笑话嘲讽了吧?

不过看看他,好象没什么感觉一样,吩咐那个侍立在一旁的少年盛汤给我。

好吧,汤也很好喝……反正吃也吃了,喝也喝了,现在装矜持也来不及了。

妖怪也是有好处的,人的胃肯定装不下这么多食物,非撑坏不可。但是我现在吃了满桌子地东西,居然也没有被撑着的感觉。

汤里放了一点醋,喝着的时候感觉那种微微的酸意在舌尖上跳舞。一下,一下的。

饭菜撤下去,我和凤宜又开始端着茶杯,你看我我看你的冷场了。

“前辈,我想,我还是先告辞了……”

“怎么?我这院子俗浊逼人,不能多待?”

我窘窘,低下头。

这简直是欲加之罪啊。

“不是的,我出来的时候没跟三六她们说,所以……”

对了,三六,还有三七。

三七要是知道我给凤宜请来吃饭,却没她什么事儿,一定会心里不舒服吧?毕竟,她……是喜欢凤宜的呀。

“那个……”

“你没什么要事地话,不妨住下。”

“啥?”我地眼珠都要瞪出来了。

这个世道真是乱了……连骚包鸟都变的平易近人,热情好客了!

啊啊啊,终于赶在今天更了。。再晚几分钟就是明天了。

六十八

“不不不,这可不合适……”我开始极尽客气的推辞。废话,吃了他家的饭都够让我不安了,再住一宿,没准就被他谋了害了,被哪只鸟一嘴啄了吃了。就算吃不了,那惊吓也是够受的。

凤宜眉头一皱:“你哪来这么多废话。让你住你就住,明天还有事儿!”

我一抖,头一缩。

没办法……不是我没出息,而是我天生对他有种畏惧感,怎么都抹不掉。

一开始不知道原因,一边畏惧,一边厌恶。现在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这既不是他的错,当然更不是我自己的错,虫子天生怕鸟,就象老鼠天生怕猫。

虽然这猫很和气,很骄傲,没打算自降身价吃耗子充饥……可那不代表小老鼠就不害怕了。

不信你去问灰大毛,就算他现在已经是功力颇深的一只耗子精,再听见猫叫声他紧张不紧张?一样吓的要命。

我很没出息的唯唯诺诺,他说啥就是啥吧,眼前亏是不能吃的。

不过留下又能干嘛?我和他又没话说,难道我们就这么一直干瞪眼?

他看我,我看他。

我站起来,要这么坐到天黑,甚至和这只鸟一起待到明天,我肯定会得心脏病的----蜘蛛有心脏病吧?

“凤前辈……”门外面那个少年和我同时开口。他说:“主人。有客人来访。”

太好了!

这位客人来地真是时候。

不过凤宜地表情却明明白白写着他不喜欢这位客人。或者。大概是不喜欢这位客人到来地时机。

“凤大哥。老朋友来了。你总不能拒之门外吧?”

我愣了一下。这声音?这声音是……大门豁然敞开,就象被一阵大风吹开的一样。有个人站在门口,青衣长裾,高冠乌发……“子恒!”

我惊呼失声,往前走了一步,又走了一步。

没错,是他。

那种骨子里透出来地温雅平和,似海水一样……“子恒!”

我猛的朝前一扑,紧紧的把他给抱住了。

“子恒子恒!你。 真是你吗?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抬手摸摸我的头:“我也没想到你会在在这儿……这些年,你都还好吗?”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明明见着子恒是件天大地喜事,我高兴都来不及,可是我话还没出口。眼泪就一下子流了出来,汹涌的根本止不住。

我抬手捂住嘴。我怕自己会哭出声来。

眼泪从眼眶里决堤而出,淌在手背上。

我觉得烫。“别哭,别哭。”他摸出块手帕给我擦泪,声音里能听出深沉的关心。

我实在管不住自己,觉得胸口都快给一种我不熟悉的陌生情绪涨的要裂开了一样。

“子恒……”

子恒……那些曾经的,过去的时光,过去的人,过去地……永远都不能再回来了。

那些曾经熟悉地面孔一张张在眼前闪过去,就象被大风吹走的尘砂。

几百年,沧海桑田。

之前我一直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我总觉得。我是在一个梦里还没有醒。这个梦,总会醒。醒来。就一切都好了。

悲伤哽在喉咙里,噎的我快要断气了。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我不知道,我该哭什么。

我难受的厉害,可是我哭不出声来,气噎倒声,使劲地想憋出一声来也办不到。

眼前的一切忽然旋转起来,我头重脚轻,缓缓地软倒在地,再也睁不开眼。

耳边似乎有人在说话,声音象是潮汐起伏一样。

我想睁开眼,却觉得眼皮特别重,怎么也睁不开。

那些时光,真的曾经存在过吗?

那些人和事,被湮没了,找不着了。

我告诉自己要坚强,要朝前看……可是前面,真的有我要寻找的东西吗?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听到一声清晰的长叹。

那声音不知道沉淀了几许沧桑,最后只剩怅然。

“子恒?”

“你醒了?”

我缓缓转过头,睁开眼。

我躺在那里,子恒就坐在我的身旁。

“刚才替你调理了下灵力,你觉得好些了吗?”

“好多了。”我慢慢坐起来:“我……吓着你了吧?”

“没有……”他说:“你也别和我客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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