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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思(19)+番外

你爷爷的你早该走了!

我对着一大桌子没怎么动过的御膳,放下了架子慢慢吃慢慢尝——

今天的亏没白吃,还算拣个小便宜。

一大桌菜我自己是怎么也吃不完的,于是我宫里其他人也跟着享福,吃上了平时只能用眼看用鼻子闻的皇帝御膳,个个儿吃的都是满面红光。

嗯,好歹是过年嘛,算是皇帝请我们上上下下打牙祭了。侧宫里虽然也不缺吃少穿,但是做的绝对没有这么考究美味。

吃过饭,脚上也换了药,我睡了个大头觉。

等我睡醒,苏嘛姑姑又来拜访我了,她就是太后的代理人啊……我招呼她坐,招呼人上茶。

“静妃娘娘身体可好些了?”

我点头跟她应酬,说好多了,谢谢太后关心,再谢谢苏嘛姑姑大冷天过来看我。

她带了几样点心来,我已经撑的厉害,还是打开盒子当着她的面吃了两块,其实已经塞不下也辨不出味儿来,只觉得腻,还得笑眯眯的夸味道真不错,太后有心了。

苏嘛也打量了一下我屋里。前阵子她来我这屋还没顾得上收拾,现在一看她也惊讶了。屋里一件古董玉器什么的也没有,我又跟她一一介绍下了。苏嘛好象挺喜欢挂在橱柜边的那个风筝,盯着看了好几眼。我叫人取下来给她看,她虽然连声推辞,可是风筝一拿到手里,还是显出很感兴趣的样,爱不释手的摸了又摸。

“苏嘛姑姑,你跟我这么大的时候,大概也很喜欢玩儿吧?”

她笑了:“娘娘说笑了,不过那时候我已经跟太后娘娘一起到了盛京,闲的时候也还和宫女们顽一会儿,说说笑笑什么的。现在大家也都老了……”

我说:“苏嘛姑姑可一点儿也不老,咱们站一块儿,人家准以为咱们是姐妹俩呢。”

她也呵呵笑了,她告辞的时候我让她把风筝带上,她不肯。推辞来推辞去,还是带上了。

她走了以后喜月过来收拾:“娘娘……这点心……”

我打个呵欠,冬天总是睡不醒似的:“你喜欢?那你尝尝吧,大家都吃点儿。”

“娘娘,我是说,您不该吃外头的东西。”

我想了想,好象她说的对,宫里面乱吃东西的人总是死的最快——

“可这是太后送来的啊。再说,我现在有什么可怕的。”

我又不是皇后了,我只是个废后而已。

“可是小心无大错啊。太后娘娘那里当然是信得过,可是您在别的地方的时候也没见有多留心啊?我看您就是……今天在畅音阁,那个奶子您喝一口也就得了,干嘛全喝了?要不,也不致于……”

呃,说的对。

我是有点粗枝大叶。!

回想以前看的清宫戏,书,好象这个祸从口出的不少,祸从口入的就更不少了。

“好啦,”我放软姿态扮乖:“我知道了,我下次注意。”

“一定要注意。”她着重强调:“茶水沾沾唇就好了,不用喝下去。点心这种东西,旁人吃过了没事,你再尝一点也未尝不可,但是不可以吃多。”

“嗯知道啦。”

我坐在那儿,看一个内房的小宫女扎绒花儿。宫女是不能调脂抹粉的的,但是那也要看主子管的严不严,我最近就看她们描眉毛,涂宫粉。

我只觉得有意思,倒也不想管。反正顺治皇帝不常来,她们有没有出头机会……这个可不好说。不过少女没有不爱美,不想往美妆华服的,这是人之常情,人的体性是无论如何扼杀不了的。

“这扎的是……菊花吧?”我问。

“是娘娘。”她欠身,我挥挥手叫她坐她的不用起来:“奴婢老家的后山上,一到秋天就开满这种花。”

“想家了?”

“奴婢……奴婢……”

“好啦,想家有什么错,我也想家呢。”

不过你或许还有回去的机会,我就不好说了。

干坐着也无聊,我说:“你也教教我好了。这个难不难?”

小宫女一笑:“很容易的,您看,先把线理好,底下扎紧……”

看起来是容易,不过我的手不是做惯这种活儿的手,那个线理的长短不齐,要扎的时候总是扎不紧,不是散了就是歪了。那个小宫女在一边想笑又强忍下来,看起来也真难为她了。

“好啦,我不弄了,你自己扎吧。”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天阴了下来,好象起了风。喜福张罗着让人把熏笼盖好,帐幔都放下来。我说:“天还没黑呢,这么早就拢炉子啊?”

她说:“眼看要下雪,还是先拢上。”

下雪?

我一拐一拐的挪到门口往外看,果然地下风裹着一旋一旋的,晚上估计是会下雪。

“娘娘快进来,风凉。”

我说:“好……”

可是伸手去扶门框想转身的时候,眼前却突然就黑了下来。

我只记得最后听见的声音,就是自己身体结结实实砸在地上的嘭一声响。

静思二十三

“蓓蓓,这份报告今天下班前打出来给供货商发传真,可别忘了。”

“可是我……”

“蓓蓓,这份价格今天下午要用,你整理一下啊。”

“但是那……”

“蓓蓓,你要去客户那里啊?哦,回来的时候记得替我带百货街的糖炒栗子啊。”

“不顺路怎么带……”

反正,新人总是最受欺负就是了。办公室里谁都可以支使,谁都能差遣,拿的钱最少,干的事儿最多。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还在后面。

“这个价格我通知蓓蓓改了,她没通知可不是我的责任。”

你啥时候通知过我啊?

“哎,方美苹天天迟到,今天就是九点半才到的,周蓓总是替她打卡。”

可是方美苹是副经理的小姨子啊,我敢不替她打吗?

“胡说,我没迟到过,周蓓你说是吧?张菊就是想陷害我!对不对周蓓?”

张菊是经理的姘头啊,我怎么得罪得起?

“你懂什么?你才干几天啊?”

但你那个价保是写错了啊。

“这个不行,拿回去重做!这个报价要再加%。”

已经重做四遍了,你到底是什么样的要求不能一次说完啊?

“八百就不少了,我刚工作的时候才拿三百呢。”

可是大姐,你刚工作起码也是十年前了好不好?

啊啊啊……为什么新人总是受欺负啊!什么时候才能挣扎出头?

可是长的不美,学历一般,没有背景,头脑也只是普通人的……这样的我,要什么时候才能出头?什么时候才能摆脱这样的一切。

每天闭上眼是噩梦,睁开眼还是噩梦。

这样的恶循环好象永远也没有终止的一天……

“娘娘?娘娘?”

谁这么吵啊。

“娘娘——呜啊……娘娘啊……”

谁家娘死了回家去哭好不好,吵的我头都要炸了!

“静妃娘娘……呜呜……娘娘啊,您可不能死啊……”

原来不是谁的娘,是个叫静妃的娘娘。不过,怎么听起来好耳熟啊?

头疼头疼,耳朵也给吵的疼……

浑身上下好象没有不疼的地方。

我抬抬手,有气无力的说:“别吵了……没死也给吵死了。”

“啊——”象垂死火鸡华丽丽的喉咙扯开了叫:“娘娘醒啦————”

开心的好象跟她亲妈不用死了一样。

至于么……

我睁开眼,看到我那顶新绣的帐子。

呼~原来还在这里啊。

我还以为已经回到那个车水马龙的时代去了呢。

然后身边哗啦啦围了一圈儿人,山羊胡子的太医,白面无须的太监,喜福喜月她们脸上涕泪交错,简直成了花猫脸。

也只有他们了……

这皇宫里,太后是皇帝的妈,皇帝是一群女人的老公……我又没孩子又没兄弟姐妹,除了这些下人还有点真心,别人谁会在我床前坐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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