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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思(4)+番外

这几天我旁敲侧击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总算把自己屋里的基本情况掏情楚。我身边最亲近的两个宫女,一个叫喜月,一个叫喜福……听得我直翻白眼。不过凑起来还是真是一团喜气。其他人的名字记不记得其实也无关紧要了,原本的静妃说不定也不知道外面扫地擦栏杆的小太监和粗使宫女叫什么呢。

接着就是进行了一次财物清点。我借的名目是:把东西归一归理一理,该收的收起来。所以大家跟仓鼠似的一通瞎忙,折腾了两天才整出一单子来。我拿着那长长的清单,努力控制自己不要笑得太灿烂,面部肌肉一抽一抽的还是想造反,努力求真求实的要表达主人的真实心情——爽呆啦!

爽过之后就改郁闷了,这些东西好是好,贵是贵,但是我吃不下穿不完卖不了,拿不走也干不了别的。等于是守着金山望海空叹,典型的是过了一把眼瘾。

更郁闷的是太后不知道是歉疚还是疼孩子,三天两头叫我去说话解闷。其实我根本去了就低头发闷,话都是她一个人说的。真不知道是谁解了谁的闷。在这莫名其妙的娱乐过程中,我见过了一群顺治的女人。其中当然也包括了一位绝对不能忽视的人物。

佟妃——康熙的亲妈,现在小肚子已经微微的隆起来了,一想到里面装着号称千古一帝的人物我就好想上去摸几把。但是不知道是不是以前有过节,佟妃对别人还能笑眯眯的有说有答,一见了我就象老鼠见猫田鸡见蛇……

天敌!

第一次见她那天旧雪还没化尽,新雪又开始飘啊飘。这几天我总算过的踏实点舒心点儿了,穿高底鞋子基本上不扭脚不摔跤,见了太后也不那么心惊胆战。和我一对比,慈宁宫的宫女们开始胆战,不知道是不是上次把她们摔怕了,现在只要我一进院门就恨不得有七八只手上来架着我,恨不能把我捆翻了顺顺当当抬进屋里去。

那天的天的是阴的,雪很细碎的飘下,簌簌轻响。虽然慈宁宫天天人多,可是并不觉得喧闹。那些女人的言辞笑语都非常有分寸,屋里又拢着大熏笼,香暖的气流让人一下子就觉得昏昏欲醉。

我跟大熊猫一样被拥进屋,在孝庄太后的笑容里,其他女人也都是一团和气的和我打招呼。真和气假和气不必去追究,反正我是太后罩着,谁敢扫太后面子?

给我搬了把紫檀椅子,垫着厚垫子,卸去斗篷之后坐下来,先用热手巾擦擦手,喝了口热茶,然后再抱上手炉,一套完整工序才算。

我这边刚坐下,外面又传来前呼后拥的动静,听气派一点不比我小。

还有谁这么有派头?重要的是能到太后这里来抖派头?难道是他妈的……儿子顺治?

结果人一进来我就知道自己猜错了。

不过新皇后还没来,董鄂妃也还没来啊……我一时脑子打结,竟然死活没想出来这个脸盘稍圆的小巧女子是谁。等她向太后问安,太后叫人扶她的时候,她说的“佟氏”二字才让我反应过来!

原来是康熙他妈啊!我蹭一下就站起身来。

结果一屋的人都转头来看我,眼光形形色色,诧异有之,淡漠有之,还有看不出来是好是赖的不明光芒闪闪烁烁。笑容可以假,好话可以编,但是眼神这个东西是很难瞒人的。

我倒没心思注意她们都在想啥,太后对我说:“静妃啊,你这是怎么了?”

幸好我脑子里打年那个结就在站起来“啵”一声通了,马上说:“外面多冷,佟妃坐这里吧,这里暖和。”

太后似乎也错愕了一下,但是她反应多快,那一下反应几乎就没让人捕捉到,马上绽开一个笑:“说的是,佟妃啊,你坐这边儿来。阿蕾你过来跟我坐。”

咦?

不是吧太后大人……我没有要去挨着你坐的意思。你那位子金光闪闪众人瞩目,真是扎眼烫手到不行啊。

可是我现在是骑……骑什么都难下了。只好挨过去,在太后身边儿侧着身坐下了。

“嗯,前两天我还说,现在看起来啊,你是懂事多了。”太后一副欣慰状。

我,我当然很懂事了,我是冒牌的嘛……

不过现在什么东西都时兴这个,比如俺们公司代理的那进口办公耗材,九成都是水货……有个时髦名儿叫高仿。高仿者,很高级的仿冒品也……

比如俺,现在就是一典型的活脱的高仿静妃,仿的绝对的高,外包装绝对是一模一样,就是静妃的亲妈来也挑不出毛病。

至于芯子真假……反正静妃现在也只是观赏品不是实用品,只要有外观中看就行。

我坐到太后身边儿,忽略彼此身份背景,看起来还真是母慈女孝……尤其是旁边宫女端着养身的茶汤过来,我顺手接过来,吹吹气散热再递给孝庄……一屋的人全反应过来了,立刻配合的表现出和乐融融的大团圆气氛,令太后很欣慰。

不过我的注意力在佟妃身上啊。

一看她就知道是怀了身孕了,这可不得了!要知道她怀的可是将来的皇帝啊。在这个宫里要活的好,靠山一定要有。我现在的靠山是孝庄,将来……要是再攀上一个更长久更稳固的靠山,那才是……

我笑眯眯的跟佟妃点个头,她一副警惕状看着我,好象我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静思五

那种态度让我有点郁闷。

可能……可能以前废后和人家关系不好吧?

清宫戏也不会都是戏说,顺治废后的时候似乎说这个皇后非常奢侈善妒,可能……可能真有那么一眯眯让他说中吧?

太后身边最亲近的宫女果然有个叫苏嘛的,正站在一边笑吟吟的陪客,不动声色的指挥着大小宫女们殷勤服侍这一干人。看梳的旗头和穿的衣裳,好象还有宫外的女眷们在这里陪太后解闷。我心里一动……

这里面,会不会有以后的董鄂皇贵妃呢?要知道野史沸沸扬扬,说他是顺治的弟媳妇,因为进宫来服侍太后和顺治勾搭起来了。虽然这个说法真实度要打个小问号,但是董鄂的确应该是别人的老婆没错,而且一定身份不低,可以进到慈宁宫里来。

一想到这件事,我也就不再和佟妃“含情脉脉”的对望了,目光在一厅的贵妃妃嫔之间游移打量,可是这么看去大家的长相仿佛都差不多,个个面上敷粉唇上涂丹,远远一瞄红红白白粉嫩嫩的,实在看不出哪个是潜力股。

“太后,我记得上次来你给我喝的那个南方的……什么茶,味道很好。”我扯着她的袖子发嗲:“我这会儿又想喝了。”

太后拍拍我的手背:“怎么改了口味了?以前不是不要喝那树叶草根子水吗?”她一边笑,一边对一边的苏嘛说:“去把上次那个新茶,给静妃沏一杯端来。”

我打蛇随棍上,赶忙说:“太后,听说这茶叶常喝对人有好处……”

太后果然问:“什么好处?”

我眨巴眼:“我宫里有个小太监是南边人,不过他也没说清楚。对了,这里的福晋们可能有知道的。”

太后的目光扫了半圈。底下那些女人对太后当然是跟对顶头上司似的奉承,一个就说:“禀太后,奴婢略知一二。”

太后微微点头,脸上带着笑意。不过我坐的离她很过,看得出她的这种笑和对我的笑法不一大一样。对我那时很疼爱的笑意,对别人……嗯,是很客套,又很高高在上的那种笑法。

恩,到底是自家亲侄女儿,还是和别人亲疏有别啊。

那个说话的女子福福身站直了,抬起头来。

我的目光跟着孝庄的目光一起看过去。

孝庄说:“原来是襄亲王福晋啊,我倒一时没想起来,你自小是在南边长大的吧?”

那个女子低头答:“是。”

她虽然也说的一口满语,但是声音甜糯娇软,和这些贵妇人一听就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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