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嫁时衣(71)+番外

小冬到现在都对她印象不深,连她到底是个什么脸型都说不准。

三皇子妃么,小冬倒是见得次数不少。这位曾经被她和赵芷背后议论过的将门之女,绝没有赵芷听说的那么不堪,当然,她肌肤是不够白,而且手脚是大了点儿,是典型的北方姑娘。落落大方,雍容沉稳,即使小冬对三皇子有些心结,可是也不能抹了良心说这位三皇子妃和他不般配——事实上,两个人站在一起,挺有夫妻相的。

三皇子现在不比从前了,小冬对他印象最深的两次见面,一次是马球场上,他算得上英姿勃发。一次就是他与姚锦凤分手的时候,那会儿他很倒霉,婆婆妈妈拖泥带水,最后被姚表姐捅了一刀。也许真是挫折令人成长。

姚锦凤那一刀,大概捅得很准很对,把他给捅开窍了。三皇子从那以后,再也不象一个莽撞的少年人,他稳重,大度,为人处事上头不但让人挑不出毛病,读书办事的能力也让人不得不挑起大拇指赞一声好。

——除了还没有孩子,他的优秀可以让皇后做梦都笑醒了。

真奇怪,怎么这哥俩一个两个的都没动静呢?

赵芷转述她家里人的话:“我娘说,三皇子身边没别人,多半是想让皇子妃先生下嫡子来……”

有道理,俗话说宁啃鲜桃一口不吃烂杏一筐啊。生孩子贵精不贵多,皇子妃肚子里蹦出来个,绝对顶得上别的什么女人生一堆。

“二皇子呢……说来也奇怪,他身边是有人的,好几个呢,也没个有动静的。

这个呢,小冬难免往阴谋算计的方向去揣摩了。看皇后的态度,对二皇子是严防死守,绝不松懈。恐怕三皇子一天没有孩子,二皇子也就不可能抢这个先。

圣慈太后问小冬:“你真不去了?”

小冬摇摇头:“不去了,人怪多的,我又不喜欢坐马车。”

圣慈太后也不勉强她,摸了摸她的头说:“好吧。你也别总闷在家里,多和女孩子们一块儿玩玩闹闹的才好。

“我和阿芷昨天还去了长青书院了呢。人家不认识我们,以为我们是乡下来的,弄的我们差点没捞座儿。”

太后笑了:“后来呢?”

“后来我们喜欢的那位殷姑娘也没得着评诗的第一名,只得了第三。青玉砚被别人拿去了。对了,太后,以前集玉堂的区师傅,听说现在就在长青书院,不过我们昨天没见着她。”

圣慈太后想了想:“区兰颖?”

“对,就是她。说起来,区师傅可是大才女,现在集玉堂里可没有这么有学问的人啦。”

小冬这话绝不是给谁上眼药使绊子,她就是这么想的。因为在圣慈太后面前,她说什么都没关系。

“你……也想当才女吗?”

小冬的头摇晃的象拨浪鼓一样:“我哪是那块料呀。”

“所谓才女,也都是嫁人之前的噱头,有个才女的名生,或许能嫁得更好些。可是你听过哪个已经成了亲的女人还有才女之名的?”

小冬想了想,这倒是没有听过,大概才女们嫁了人之后,都老老实实相夫教子洗手作羹汤去了。

“才女不是那么好做的,往往都是一肚子的辛酸和苦水。”

是啊,区兰颖就是个活生生的范例。

小冬出了长春宫,也不想立刻就回集玉堂。也许是天气太热,她这些天总有些心浮气燥的,静不下心来。

“小冬妹妹。”

小冬怔了下,转过头。‘三皇子从身后赶了上来,举止和言语都彬彬有礼:“我正找你。”

第十三章 宴

小冬将蜂蜜色的茶水斟如杯中。

小冬这几年来和三皇子说过的话,估计两只手,不,一只手用不了就数过来了。就是在长春宫请安的时候遇到,或是在旁的地方遇到,互相见个礼。说起来小冬和三皇子妃说的话还多点儿,关系起码表面上很是姑嫂和睦。

“我听说,秦烈来了京城。”

呃,他也认识秦烈?

废话——他们一起在集贤堂读过书的,勉强算是同窗了。

三皇子的消息真灵通啊,秦烈这才回来两天哪。

“她……怎么样了?”

三皇子丝毫没有拐弯抹角,上来就开门见山了。

小冬犹豫了一下,是装傻还是充愣,或者顾左右而言它?

最后小冬说:“她挺好的,在别处活着,有人照应。”

那一瞬间三皇子脸上的神情……小冬形容不上来。

象是欢喜,又象是悲伤,却都掩藏在平静的面具之下。

被河水冲刷过不知多少年后,露出来的河床不是千疮百孔的,而是平滑如镜。

是的,他看起来很平静。

“那就好。”

这三个字说得平平淡淡。

小冬莫名的忽然鼻子发酸,垂下眼帘看着面前那杯茶。

茶雾袅袅,黑漆的桌面象镜子一般,映出小冬,还有三皇子的面庞。

只是。。。。。都看不清楚,模模糊糊的。

“有劳小冬妹妹了。”别的话他什么也没说,交待人好好送她出去,就离开了。

小冬怅然半天。

若他不是皇子……或者说,不是皇后所出的嫡子,也许事情就是另外一个样子了。

可事情就是这样,哪来那么多如果,也许。

三皇子和姚锦凤,注定不是一条路上的人。

有过这个小小插曲,等三皇子妃再下帖子邀请她们去赏花,小冬莫名的——咳,心虚起来。

其实她有什么好心虚的,堂哥不过问两句话,她对堂嫂可没什么抱愧的。就算之前三皇子和姚锦凤有一段,可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三皇子娶了妻,姚锦凤也快要嫁人了。纵然意难平——那……

那她还是心虚啊。

小冬寻思着是不是找借口推掉算了,结果那天一早赵芷就上门来抢人:“我就知道你懒得不行,天气一热恨不得把自己种水里当荷花。走走走,要不到了地方,我让人找张床让你睡个够。”

“别扯别扯,我起来就是了。”小冬被扯得哀哀叫,不得不重新梳头换衣裳。

“你换一对坠子吧,上次看到你不是有一副镶金刚钻的坠子么?怎么不戴那个?”

“这天多热呀,戴那个要把人的眼都闪花了。”而且还沉。最后小冬只戴了珍珠的。

“你说你总是穿这么素,春天的时候不是得了那个番邦进贡的……那个叫什么来着?”

“金萝纱。”

“对呀,我见其他人都做了穿啦,你呢?压在箱子里等着喂虫子啊?”

“你也没穿啊。”

“我那……”赵芷悻悻地说:“让我嫂子要去了呗。”

“她要你就个呀?”

“就是不给她,还有别人盯着呢,不如给了她,我耳根子还清净。”赵芷往她背上一扑:“你家多好啊,只有你一个,什么东西也没有人老和你抢。”

过年时她新做了一件丝棉袄,第一次上身儿就让人给泼了油,好好儿的衣服就废了。

小冬拍拍她的手背:“那个纱我也不怎么喜欢,你要喜欢,回来让人给你送去,你做条裙子穿吧。”

“算啦,那个太扎眼了,我家里头人一个个跟狼似的,送了来又不知道落进哪个眼里头呢。”

她们这边下车进了门,三皇子妃迎了出来。

“两位妹妹可来晚了。”

她眼神清朗,看起来十分坦荡。小冬总觉得她的目光好象带着一种穿透力,仿佛在她面前什么也隐瞒不了一样。

虽然自己不理亏,可是心里总有点小疙瘩。

赵芷大大咧咧:“是啊,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我一早儿爬起来空着肚子来的呢。”

三皇子妃这次请了不少人,赵芷左瞧右看,忽然指着一个方向:“你瞧,那谁呀?”

小冬转头去瞧——呃,这不是那位王映岚小姐么?

“她怎么来了?对了,以前都没见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