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知道他不能。
所以他的表情几经变化,最终还是选择了什么都没说。
他的脸就在梁凯禹的掌心中,梁凯禹的掌心是温热的,一只手就能把他的脸给捧起来,如果这只手再往上一点,几乎能把他的脸给盖住。
宁砚吸了吸鼻子,情绪缓和下来,“你出去吧。”
谁让梁凯禹捉弄他!
梁凯禹没有要出去的意思,眉眼柔和到不可思议,“今天被人给欺负了?打架打输了?”
宁砚眼睛一瞪——他在梁凯禹的心中就是这样的形象?
梁凯禹的嘴角翘起,指尖触碰到了宁砚的眼睫毛。
宁砚躲了下,没躲开,他的眼睫传来股被羽毛轻轻扫过的触感,梁凯禹没有用力,很快就把手给挪开了。
他清咳:“要不要跟着我出去溜溜?”
仿佛刚刚快凝滞的氛围只是错觉。
宁砚越发觉得奇怪了,他刚知道了宁善兴和方婧诗离婚的消息,可是对于他们什么时候离婚的,又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婚变,统统不知情。
梁凯禹和他母亲的关系,比他和宁善兴好多了。
也不知道方婧诗有没有和梁凯禹沟通过。
或许是有的,所以看他今晚这么低落,才想着说是把他带出去。
宁砚起了试探的心思。
梁凯禹收回手后,就没再别的动作,他微微俯身,对着宁砚,用一种诱哄的语气道:“我知道外边有一家甜品铺,马上就要关门了,去不去?”
十分钟后,宁砚坐进了梁凯禹的车中。
他好几次安慰自己,他绝对不是因为甜品才出门的,而是因为想试探一下梁凯禹。
他才不是那么馋的人。
外边的商铺差不多都关门了,宁砚在路上思索着如何开口,几次不动声色地看向梁凯禹。
梁凯禹嘴巴边上,长出来了胡渣。
宁砚已经成年,肯定也会长胡子,但是他胡子比起同龄人长得非常的缓慢,还软软的,不想是胡子,像胎毛。
第一个这么说的是杜昆明,后来他把杜昆明给揍了一顿。
宁砚有点好奇:“你最近在干什么,怎么没刮胡子?”
梁凯禹闻言摸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动作透露着股紧张,“很难看吗?”
宁砚:“……也不是。”
不止不难看,甚至挺有男人味的,不过他肯定不会对着梁凯禹说这种话。
梁凯禹道:“早上就刮了,不过我的胡子一向长得比较快。”
这也太快了。
宁砚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起来同班同学开的几个黄腔,说是胡子长得快的男的,那方面的能力也比较强,需求旺盛。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宁砚差点没打自己两下。
他想什么呢!这可是他哥!
虽然现在已经不是了。
不过对着一个同性想这些,多多少少也有点不正常,宁砚不自在的把目光看向窗外。
但是他的这个动作,却被梁凯禹理解成了嫌弃。
梁凯禹目光沉了一下,微微眯眼。
很快到了甜品铺,宁砚如愿以偿,吃到了甜品,他选了个蓝莓蛋挞,又买了巧克力面包,梁凯禹付的钱。
不过他愣是没想起来,给梁凯禹挑点什么东西。
结账的时候,宁砚正低头拆包装,打算就这么吃掉,他的胳膊忽然被扯了一下,因为没有防备,踉跄一下撞进了梁凯禹的怀中,面包都差点压坏。
他抬起头,梁凯禹的手紧接着摁过来,搭在了他的头上,声音低沉:“给人家让个路。”
宁砚这才发现,他挡路了。
店里原本没多少个客人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进来好几个学生,有点冒冒失失的,一个一个在他们身后往店里挤。
这几个学生挤了多久,宁砚就在梁凯禹的怀中待了多久。
两人的姿态亲密,宁砚又没反抗,前台看他们的表情都不对了。
宁砚不喜欢这么被人看,微微颦眉,躲避似的,把脸又往梁凯禹的方向转了下,梁凯禹也不介意,手放下去时,揪了下他的耳垂。
宁砚的耳垂瞬间就红了。
他想瞪梁凯禹,却发现他现在的姿势实在是没有杀伤力,于是作罢,悄悄在梁凯禹的手臂上拧了一下。
不过等再次上车的时候,宁砚的情绪好多了。
当宁砚的情绪陷入低潮的时候,被随便什么事情一搅和,他立刻就没了那种伤春悲秋的心思。
看着他吃甜品,梁凯禹道:“我的呢?”
“什么你的?”宁砚不解。
梁凯禹笑了下,“我的面包啊,带你出来这一趟,我什么都没有?”
宁砚:“……”
宁砚防备道:“反正我选的这些不给你吃。”
梁凯禹也不恼,沉默地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