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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劣竹马(26)

“这种时候,就没必要说这种话了,”方婧诗叹了口气,“虽然不该问,不过你公司里怎么样?看你这段时间都瘦了。”

宁善兴深吸气:“还能怎么样?还是那个样,没人肯帮忙,风光的时候人人往跟前凑,落魄的时候人人都避之唯恐不及。”

方婧诗道:“善兴,有的时候,人能看得开也是一种本事,别因为这个,钻进牛角尖里去。”

“我知道,我知道,”宁善兴连说了两遍,“再糟糕,我也能挺过去,我就是怕宁砚那个小崽子……真是操不完的心。”

走廊尽头的窗户忽然被风给吹了一下,听着像是有人在敲门。

两人同时住了嘴。

接下来一阵脚步声和关门声,走廊里安静了下来。

宁砚始终云里雾里,他听着好像是宁善兴的公司出了点问题,但是问题不大,尚在解决的范围之内,这也是宁善兴最近这么忙,又瘦了的原因。

可是宁善兴和方婧诗离婚这点,确实是板上钉钉,不容他有任何的幻想心理了。

宁砚麻木着,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他也忘了自己为什么要站在这里。

直到梁凯禹静静抱住他,轻声问:“难受了?”

宁砚猛然回神。

唇上的触感记忆犹新,罪魁祸首依旧不知悔改,宁砚想推开梁凯禹,可是在看清梁凯禹脸上的表情后,他的手腕一下子没了力气。

两人这些年,生活在宁家,形同陌路。

他有自己的伙伴,梁凯禹有自己的朋友,他们各过各的。

如果说,宁善兴和方婧诗的婚姻能坚持到晚年,那么他们之间的关系或许能缓和一些,当那种没什么交情的继兄弟。

但现在,他们父母离婚了,他们什么也不是了。

而且梁凯禹对他,明显产生了点不该有的感情!

宁砚想起来那个辞职的老师刘轶,刘轶喝醉的那次,对他是想干这种事情吗?

那么现在梁凯禹对他做这种事情,和刘轶有什么区别?

梁凯禹是变态吗?

宁砚怔怔的,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就在这时,梁凯禹忽然低下头,在他的眼睛下亲吻,声音像漂浮在空中,“宁砚,不要哭。”

不,梁凯禹和刘轶是有区别的。

刘轶是因为欲,梁凯禹是因为情。

*

那一晚之后,宁砚开始躲着梁凯禹了。

家里的气氛几乎要让他窒息,这已经不算是个家了,唯一把他们联系起来的东西——宁善兴和方婧诗的结婚证,已经成了过去式,现在的他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宁砚猜,方婧诗和梁凯禹之所为没搬走,是因为宁善兴不让搬。

宁善兴不让搬,是因为还没想好该怎么把这件事告诉他。

这么件操蛋的事情。

既然离婚,那么当初又为什么结婚呢?宁砚没弄明白,到现在,他已经开始接受这种家庭生活模式了,结果宁善兴又离婚。

宁善兴离婚,梁凯禹也对他产生了不该有的感情。

如果宁善兴不离婚的话,那么一切还是和以前一样,梁凯禹也不会亲他。

宁砚的思路钻进了死胡同,他自己没意识到。

在这种状态下,宁砚学习也是心不在焉。

更可怕的是,正式进入寒假之后,他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是待在家里的,根本无处可逃,梁凯禹好像是把他的工作给挪到宁家来做了,基本上不离开。

两人的卧室离得很近。

近到梁凯禹在休息的时候,只要一抬脚,就能过来敲他的门。

自从那件事情之后,宁砚再也没和他单独相处过,他待在自己的房间,听见有脚步声,写字的手就是一顿。

梁凯禹敲门的时候,喜欢说:“我只是来看看你。”

宁砚从来都不回答。

他不能出去,绝对不能。

这不是梁凯禹对他动手动脚的问题。

而是他发现……他根本没办法抗拒梁凯禹的靠近。

明明可以躲开的,为什么不躲?

他是真的推不开梁凯禹吗?

宁砚有点慌乱。

可是他不开门,梁凯禹也没有放弃的意思,天天过来打卡,宁砚终于忍无可忍——他选择了逃避。

这天梁凯禹再来敲门,一点动静也没有了。

他敲门时,正好有个佣人过来打扫卫生,梁凯禹皱了下眉,就见对方径直打开了宁砚的房门。

房门推开,里面空无一人。

梁凯禹问:“你知道宁砚去哪了吗?”

那人回:“昨天小砚跟我们房间通话,说是要去同学家写作业,让我们过来扫扫地,应该是去同学家了。”

宁砚能去找的同学,除了杜昆明,估计没别人。

梁凯禹站在宁砚的房门前,看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