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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色生仙(网络版)(153)+番外

如果齐泰生这时候说,这毕竟是我女儿之类的话,也许我还能再感动一下,心软一下。但是他说:“事不能一次做绝。留着她在手中,青鸾必有顾忌。这里的情形我们没有他熟,一定还有用得着她的地方。到时候她就是奇货可居,可不能轻易杀了。”

魏氏点了下头:“你说的也有道理。”

原来……

我摇头笑笑。亲耳听到齐泰生说出这样的话,不知是失望,还是释然。

看着他们把人偶抬去,我站在原处没动。

师公从身后走过来:“雁三儿来了。”

我有些意外,转过头来。

“他怎么来了?”

“他不但来了,还带了样礼物给你。”

礼物?

我对雁三儿的礼物实在不怎么抱希望。 ~

他送的礼物从来都不和旁人一样,不能以中规中矩的礼物去猜想。我记得有一年他来时带了几个人来,都是作恶多端落到他手里的。他还乐颠颠儿的带了来,跟我说,这几个人功夫都不错,让我尽管拿他们试招,重伤啊杀掉啊都没关系,反正他们本来就是恶人。

这份礼物真是……

最后我也没有笑纳,他怏怏不乐地把礼物们又带了回去。最后那些礼物怎么处置了,我也没问过他。

这次又带了什么礼物来呢?

结果一进门我就先看见一个大口袋,袋口扎得严严实实的,一瞧那形状我就觉得头嗡一声——大了。

这怎么看,里面装的也是个人,身量还偏小。

雁三儿笑嘻嘻把我上下打量一番:“好象长高了点儿。”

“真的?”

其实我自己也觉得,似乎是又高了一点,平时朝前看的时候,看到的窗格上的菱花都朝下移了一点位置。

“你这又带了什么东西来?”

雁三儿端起碗来猛灌了一口茶:“啊,顺手而已。我来的路上遇着另一帮子人,护着个孩子,我一瞧那些人我正巧还认识,就把那孩子顺手给牵来了。 ~”

敢情他以为牵的是羊啊?还顺手?

“说起来,你也知道,你还喝过他的满月酒呢。”雁三儿朝我挤挤眼:“咱们就是那会儿认识的。”

啊……

那,那不是齐泰生的……儿子吗?

“这怎么回事儿?”

雁三儿耐心跟我解释:“我听那些人说,齐泰生和她老婆出远门儿了,儿子搁家里不放心。想来也是,那夫妻两个一个狠一个毒,六亲不认的配了一对,倒是对这个儿子疼得很。这样的人想必没什么真正的心腹,所以这边出门,那边就把孩子让人护着送到他姥姥家去。这么巧,半道儿上遇着了我……我一琢磨,齐泰生和他老婆来的方向,好象是来找你晦气的,这小子一准儿有用,我就给你带来了。”

我看了看那个布袋,顿时无言。

齐泰生和他老婆在这边想抓我反而被我耍了,想不到一转眼他们的宝贝儿子却落在了我们的手里。

真是……

我向雁三儿郑重的道了谢,又问他:“和那些人动手了?受伤没有?”

雁三儿很是得意:“凭那些人还想伤着我?伤是没有,不过倒是花了些力气,你去做几道拿手的小菜来给我尝尝。”

我笑着答应下来:“好。正好有莲藕,做个汤吧?”

“行行行,快去做。”

我先去和父亲说了一声,然后去了厨房。嫩脆的藕刚从湖里扒上来,洗净泥之后粉白粉白的。做了好汤,分开盛好,装在几个提盒里头。

师公和雁三儿正说话,我提着汤进来,两人一起转过头来。师公目光沉静,雁三儿却半张着嘴,仿佛我的头上突然长出一只犀牛角来一样。

“喝汤吧。”

我打开提盒,将汤端了出来。

雁三儿还用炯炯有神的目光打量我。

他到底是怎么了?

我疑惑地看看师公,他没有给我任何答案或暗示。

雁三儿没象从前那样,见着吃的就不顾一切。

难道他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了?

师公告诉了他?

不,不象。

如果是那样,现在雁三儿的表情不会是……

不过接下来我就不再疑惑了,雁三儿点点头,一副赞叹敬服的神气:“纪羽,这么多年我一直对你不那么服气,从今往后我真服了你了。我顶多算是玩世不恭,你干的事可称得上离经叛道了……回头你们要办喜事,那些老古板一定会气得跳脚直骂的。嘿,当年有个师叔娶了师侄女儿的,那算什么呀。你们这师公和徒孙,比他们那……”

呃……

原来是这事。

师公告诉的他,还是他自己看出来的?

我把汤放在师公面前,在一旁坐下来,眼观鼻鼻观心。

这事儿实在是……

对,雁三儿说的没有错。江湖儿女虽然对男女之防、门户之见看得淡些,可是对尊卑长幼伦常却比一般人还要看重。我和师公相恋,嗯……虽然其中内有别情,可是传出去,这何止是人人侧目?简直可以惊世骇俗了。

雁三儿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端起汤来喝了一大口,我一句:“小心烫。”刚说完,他已经嗷一声把舌头伸了出来。

“烫死我了”

“刚起锅的啊,你没看这热气腾腾的。”

雁三儿大着舌头说:“走神儿了……”

师公问我:“齐泰生夫妇俩回去了?”

“嗯,回去了。”

我在那只给他的圆筒和人偶身上都做了手脚。给他的圆筒当然不是真的那只,是父亲仿的,与真的一般无二。

我想瞧瞧,齐泰生是不是知道如何打开那只圆筒。

还有,他对亲生女儿毫不顾惜,接下来,他又会做什么呢?

☆、第五十二章 疑惑 一

“对了,刚才纪羽说,你们手里有样东西耐人推敲,齐泰生也极想要。 ~是什么?”

我从怀里摸出那只圆筒递给他。

“喏,这个。”

雁三儿接了过去,左右看看。

“就这个?”

看起来是不起眼。

我点头说:“虽然看不出什么端倪,可是既然人人争抢,想必来历不凡。”

雁三儿皱皱眉头:“劈开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大概以前得了这个的人都舍不得,生怕毁损,而难以得知其中的秘密吧。我哥哥他们也试着用利刃想划开来,但是这个质地极硬,划不开它。”

雁三儿摸出把匕首来:“我试试——划坏了我可不赔啊。”

离得这样近,我都没看出他的匕首怎么掏出来的。

“你当心些。”

他先比划了两下,然后手上运力,直接划了下去。

声音尖锐刺耳,可是圆筒纹丝未损。

“嘿,还真有点门道。”

雁三儿刚才轻描淡写的,现在开始认真了。他用了五成力道,然后又加到七成。师公在一边看着,也不提醒他。

结果自然是——没划开。

雁三儿那把匕首也不是普通的货色,但是他都憋出一头汗来了,这圆筒还是安然无恙。 ~

“不赖,真不赖。”雁三儿赞了句:“这也不知是什么材料的,我这把匕首也算一样宝贝了,居然削不动它。”

“嗯,所以说,虽然搁在手里十几年,可是我哥也没闹明白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用,只是知道这个非常紧要,里面有个很大的秘密,而且是人人都想得到的秘密。”

雁三儿摇摇头:“切,我看这个多半是以讹讹。这世上还能有什么秘密?前些年先是风传着有人得到了前朝皇子埋藏的宝藏,为了这个打破了头争红了眼,最后挖出来一个万人坑,银子是一文没有。可是事先那些人拿张破布恨不得供起来,都觉得那就是珍贵之极的藏宝地图了。还有那什么——对,说是剑仙遗刻。”雁三儿正经起来:“我听到一个说法,说是剑仙于白屏的遗刻,就在越州。”他看了师公一眼:“最近来沙湖的人是不是挺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