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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江山,你随便捏(373)

双胞胎的面前已经多了一堆的鸡骨头鸭骨头,打了一个饱嗝,然后道:“你们倒是别光顾着说话,吃啊,不吃可就浪费了!”

“是是是。”

尚瑾凌一向是少食多餐,所以只尝了点,就起身了,“你们慢用,我先上去休息。”

“打搅尚公子了。”

“不客气。”

众人见他上楼,于是又重新拿起了筷子,然而有人刚下筷子,忽然想起来道:“对了,既然他们反对的并非是新政,而是朝廷三司条例司,那么是否从一开始,就如尚公子所言,虞山居士……”在其中推波助澜,或者冷眼旁观呢?

那人顿时说不下去了,放下筷子,怔在原地。

*

第二日,方瑾玉怕虞山书院的人将自己给认出来,所以等在了府衙里,只是坐立不安,难以静下心。

这时,小厮走进来,对他道:“少爷。”

“外祖回来了?”

小厮摇头,“没有,不过您让小的打听雍凉考生落脚之地,小的已经打听到了。”

“在哪儿?”

“福升客栈,所有考生都在那里。”

“好,我知道了。”正在此时,身后传来脚步声,方瑾玉回头,就见到杨慎行大步而归,于是他连忙迎上去,“外祖,怎么样?”

杨慎行的脸上并无一丝笑意,反而带着愠怒和羞恼,他没急着回答方瑾玉的话,先坐下来,闭上眼睛,沉沉地吐出一口气仿佛这样就能将翻涌的心绪给平复下来。

而看到这个情况,即使不说,方瑾玉也知道是什么结果了。他端来茶,走到杨慎行身边道:“外祖,先喝口茶消消气吧。”

杨慎行毕竟是几经宦海沉浮之人,回到府中其实怒意已经消了大半,听此,他睁开眼睛,接过茶盏凑到嘴边,猛然灌了两口,显然那边连口茶都没有喝下。接着杯盏磕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他说:“真是岂有此理。”

“外祖,虞山居士说了什么?”

杨慎行道:“老夫算是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想的了。”

“不是反对新政吗?”

“他反对新政,可更反对老夫。”

杨慎行这么一说,方瑾玉心中顿时一怔,“这岂不是没有商量的余地?”

杨慎行深深叹了一声,没有说话,他见到了虞山居士,也谈论多言,然而……

“若是高自修在这里,老朽还能考虑给一个机会,可是你,杨大人,扪心自问,你推行新政难道真的是为了天下黎民,而不是为了杨家东山再起吗?”

“可高自修已经不在了,难道就让这救国之策也随之葬送?居士,你知道大顺再这样下去,没救了!”

“救国之策?”虞山居士传来长长一声叹,“然而在你之手就是祸国之策,此乃天意啊!”

“虞山居士,此言本官可担当不起!”

“杨大人,何必羞恼?三司条例司中的官员哪一个不是得你杨首辅调入其中,他们所做的每一件事又哪一件不是出自你之手?从新政开始之初,便已经偏离了高自修的初衷。他的新政我看过,你的新政我也看过。”

“照实而沿用,有何区别?”

“不尽然吧。”

“请居士不吝赐教!”

“地方新法之考较,论官迹还是论民意?梁成业大肆妄为,依据的便是这一纸求财之法,那他错在何处?只字之差,其意千里啊!”

杨慎行无法反驳,他对新政并非毫无更改,对端王的妥协就体现在这官员考较之上,虞山居士,一眼便看出了其中关键。

“相比起你,老朽更怨恨高自修,为何在临死前没有找好衣钵,继承这新法之志,反而让你以此博出这一条晋升路,成为加重天下苦难的恶法,既然如此,不如就让它埋没于历史长河,到此为止吧!”

“好,好,好!居士,你承认了,云州之乱果然是你乐见其成的?有可为却不为,你可当得起这千人敬仰之名号?”

“长痛不如短痛,老夫愧疚于云州百姓,却无愧于心!”

“虞山居士,你当知道我是谁,书生造反,十年不成,今日我还能好言好语相劝,否则……”

“请杨大人赐教,虞山书院之人,从不畏惧流血牺牲。”

……

杨慎行想到这里,脸皮不由抽动,“老匹夫!”

“外祖。”方瑾玉看他的脸色越来越差,担心地唤了一声。

杨慎行双手握拳,缓缓吐出三个字,“高自修……难道我不希望他还在吗?”新政之难,难于上青天,“莫不是要断送在我手里……”

“高自修?”方瑾玉听着这个名字,忽然道,“外祖,莫不是有他,这虞山居士便能通融?”

“可他已经死了。”

“那,那他的儿子可不可以?”方瑾玉急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