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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不侍寝(109)

作者: 茗荷儿 阅读记录

“他想干什么?”惊问。

“管他干什么,反正有法子对付他。”手指唇上一点,神情变得古怪,“老实说,苏嬷嬷教没教过怎样伺候朕?”竟然又提起方才的话。

捶打着他,“没有……走开!”

他却得寸进尺,竟然压上来,声音暧昧,“她不教,朕亲自教……”

大手一挥,抖落了姜黄色的焦布帐子。

餍足的某神情欢愉,轻轻吻着的唇,“等小日子过去,咱们还用这法子,好不好?”

“滚!”转过身,扯起锦被蒙头上,隐约听到他的闷笑声。

他将手伸进被子,稍用力,将捞出来,“过会去望月宫坐坐,要不要一起?”

望月宫住了两个美,就是以前平王府的姬妾。

刚才他还因说“坐一坐”的话而恼怒,这会身心满足了倒又提起旧话来。赌气道:“不去,免得搅了的好事。”

他呵呵笑着,擦了擦额角细密的汗珠,“那就不坐了,站一站就回来。”起身捡起滚落地的棉袍披上,脑袋又探进帐子来,叮嘱道:“稍躺会就起,别睡着,免得夜里走了困,差不多一刻钟就回来陪。”

听了他的话,便也不躺,紧跟着下了床。

此时刚申初,天仍是亮着。他袍摆上隐约有处暗红,凑近瞧了瞧,似是血渍。回头看,床单上果然污了一大块,连带旁边他的中衣都脏了,不禁懊恼。

他是极爱洁净的,又被伺候惯了。起初几日燕好过后,未等平复,他就忙着唤喜鹊进来更换床单,准备热水,看着喜鹊面红耳赤的窘态,也好不到哪里去。说过他几次,他才勉强同意不用她们近身服侍。

如今,他急着要出门,要清理自己,还想喜鹊她们进来前将床单换下来,一时有些手忙脚乱。

他叹口气,道:“别急,先把自己收拾干净了再管别的。”

正觉得身上腻味得慌,就先进了净房,换下小衣,再出来,见他仍是披着脏棉袍,床单倒是换过了。只是铺得歪歪扭扭,根本不平整。

“是换的,没让别进来。”他见脸色不好,急忙解释,“别的插不上手,寻思着这个能干。”

瞟他一眼,叹道:“真是傻!”大冬天不先找衣服穿上,还管什么床单。打开衣柜,找了衣物出来,一件件伺候他穿上。系腰带的时候,趁势抱了抱他。

他舒一口气,低声道:“严美与范美明日去静心堂,交待几句话就回。”

愕然,去西梁期间,已经有两位美去了静心堂,一个只待了三天就疯了,送去别庄休养了,另一个坚持了两个月吞金自杀了。

这才半年工夫,怎么又有去静心堂?

他犹豫片刻,道:“她们都是清清白白的女儿身,留宫里倒不如送出去。”

“送到哪里?”

“墨书还有蒋大各选了几个年岁相当品靠得住的校官,把对方的条件给她们说了,她们愿意出去嫁。先前两,一个南江,一个铜陵……”

都是偏僻的地方。

“父皇赏的这几个倒好说,家世普通,最多许她们些钱财,找个老实可靠的就行,去年来得倒是棘手,少不得慢慢打算,既能合了她们的心愿,又不亏了皇家名声才好。”他笑笑,“倒是不急,三五年的时间尽够了。”

一边说着,已替他束了发,戴上玉冠。

他掀了帘子出去,却又回头,欲言又止,终是什么也没说,走了。

没多大工夫他便回来,额头沁了一层汗,笑道:“今天暖得很,厚毛大氅穿不住了……过几天咱们出宫赏梅可好?”

“去哪里?”停下针线,问。

他卖关子,“先不告诉,”扳着手指头数日子,“就定正月三十休朝那天。”

看着他故作神秘的样子,隐约猜到了他要去的地方。

早春梅花开,闻香忘归来。

白水河畔的梅林是盛京最负盛名的景致之一,游如织。

如今梅花开得正盛,又兼前日落了雪,冬阳映着白雪,熠熠生辉。漫步林间,有暗香盈袖,清甜沁凉。

这里的梅树多,品种齐全,可长势并不好,至少不如宫里的梅花开得灿烂。

刘成煜叹道:“怕是世夸大其词了。”

旁边便有一老者搭话,“公子有所不知, 白水河畔的梅林可不是徒有虚名的。只不过二十年前遭了火灾,田家小姐因此丧生,梅林无搭理,才逐渐凋落了。若公子早生几年,看到的光景远非眼前这几株梅树可比了。”

心里一动,田家小姐便是娘,她应该也极擅养花才是。若有她打理,梅花再开不好才叫怪了。

再往前几步,渐闻书声琅琅,中有一男子温和的声音徐徐讲解。

不由驻足细听,那男子问:“蜀犬吠日,比所见甚稀;吴牛喘月,笑畏惧过甚。此语何解?”

便有孩童稚语作答。

男子夸赞道:“能领悟至此,已属不易。接着再看下一句……”

刘成煜牵了的手,问道:“这就是白水书院,要不要进去看看?”

摇头,却情不自禁地走到窗下,隔着厚重的窗户纸,看不清里面的影,而声音却是愈加清楚。

不知为何,男子讲解的声音似乎停了下,一慌,以为被他发现了,刚想躲开,又听到他继续讲起来。

有点不敢面对沈清,沈相死了,沈净也死了,虽说他们是咎由自取,可与有着莫大的关系。倘或肯出言劝解,刘成煜或许能留他们一命,至少沈净不必死。

叹口气,恹恹地携了刘成煜的手,便要离开,忽听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

回头一看,竟是蕙姨抱着个包裹气喘吁吁地赶来。

“朝云尚月子里,不能见客,姑娘给取个名字吧。”把怀里的包裹递过来,竟是粉雕玉琢的一个婴儿,“是个小子,大后天就满月了。”

“这么冷的天,抱出来行不行?”头一次见到这么小的孩子,有点手足无措,不敢抱。

蕙姨看着,“穿得暖,没事……代朝云给您磕头了。”说罢欲跪。

忙拦住她,“蕙姨,是姑姑,朝云是嫂子,该行礼才对。”

蕙姨笑笑,眼眶里却盈满了泪水。

平常很少戴饰物,送男孩子又不能送金钗玉镯之类,正犯难。刘成煜将他身上的玉佩递给,“君子泰而不骄,用泰字好不好?”

一愣,随即明白,他说的是婴儿的名字。

蕙姨连声道:“沈泰,好名字,多谢姑爷赐名。”又接过玉佩低声道:“大少爷心里别扭着,不想出来,却让把孩子抱给姑娘看看。”

了解,中间隔着两条命,这道坎谁都不会轻易越过。

回到马车上,刘成煜劝慰道:“惹不开心,倒是的罪过了。”

偎他身边,低低道:“早就预料到是这样的情形,没有什么不开心,只是……就沈清一个亲。”可他还不愿意见。

他柔声道:“不是还有?”

嗔道:“这怎么一样,是夫君,他是哥哥……”

“年岁比大,唤哥哥也是应该。”他打断的话,俯耳边,低声道,“西梁的时候听过那里的小调没?”

听他的语气就知道没什么好话,蓦地想起苏嬷嬷曾哼过的什么“妹妹身子比雪白,哥哥想着妹妹夜里睡不着”之类乱七八糟的山歌,脸骤然热起来。

他却越发得了劲,哄劝道:“也喊一声。”大手熟练地往衣襟里伸,隔着肚兜捏了一把。

马车正行闹市里,稍不留神就被从窗帘缝里看见。

气恼地拍开他的手,“走开,整天不寻思点正经的。”

他故作不解地问:“咦?夫妻敦伦延续香火,有什么不正经的?”声音却越发低沉,带着蛊惑之意,“要不,就喊一声。”

咬牙唤道:“皇上!”

“不是这个,算不得数。”他一手箍住,一手依旧顺了原路探进怀里,“现才行到东二大街,还有半个多时辰,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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