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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井财女苏二娘/90后的宋朝生活(171)+番外

经过大夫好一阵捣腾,楚微的状况似乎好了许多。十六娘不管三七二十一,连同冬梅把婉言打包走人。冬梅尤其使劲,开玩笑,月子里落下病根要是日后没得生,自家郎君小娘子岂不是要绝后?趁着楚二哥奔到现场,忠心护主的冬梅死活把婉言拖走了。所以有个能干的女使很重要!

婉言被摁回床上念的半残,怨念道:“我的好嫂子,从不知道你有这么多话。”

十六娘气不打一处来:“月子里是混闹的么?我都没敢告诉娘娘,生怕惊着她。”

“唉,这不是快坐完了么?何况晒晒太阳也挺好啊,小户人家谁家能坐月子坐的我这么舒心的呢?别担心,我真没见风。”

十六娘还在闹别扭。

婉言拉着十六娘的手,温言道:“好嫂子,我知道你疼我。我再不敢了,别气了好不好?来,笑一个?”

十六娘还是不理,婉言一面哄着一面心理一阵感动,十六娘发脾气是为了她的身体,希言真是找了个好善良的老婆。不过善良的人最好对付了,婉言轻轻一推十六娘:“你外甥哭了!”

十六娘一听是真的,立马跳起就冲到蔷薇面前把孩子抱过来抖着,那浑小子还真就不哭了!婉言狂汗:臭小子月子里就会选人!她都没有这样的效果!

楚家人陆陆续续的赶去看楚微,一个也没回来。婉言姑嫂安逸地吃了辅食,又被听到风声赶来的芸娘念的面无人色。保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直到亥时将近,楚衍等人回家才被放过。可惜老天就不让她消停,好端端的睡到半夜,只听门外一阵尖锐的喊声伴随着震天般的敲门声响起:“楚家娘子,你家阿微娘子不好了!!!”

☆、外甥的归宿

“啊!?”楚衍翻身即起,他离大门最近,披起衣服冲到门外:“你说什么!?”

报信的气喘吁吁的说:“才刚,才刚孙家喊大夫,把我们四邻都惊了醒来。..不多时听他们家大郎大哭,我们走去一看,大夫就说不成了,让准备后事呢!你们快去瞧瞧吧!”

后赶来的楚娘娘听到这话恰如一个焦雷劈到头上,头一仰就晕了过去。霎时楚家也乱作一团。楚二哥是常年与人打交道,应急能力还是有的,急急吩咐过去:“四哥,你去看着四婶,别让她跟来,还要看孩子呢!大嫂劳烦你看着家里的孩子。大哥速去请大夫,爹爹你和三哥先把娘娘抬进去。我先去瞧瞧,你们安顿好立刻赶来!”

众人方如梦初醒,楚衍冲婉言喊了一句:“你别出来,我同二哥去一趟。”

婉言急道:“快去吧,我在家里看孩子!”

楚衍听到这话,反拉着楚二哥往外冲。众人纷纷行动起来。楚娘娘不过是气急攻心,楚大哥围观了一阵,才预备出门。还没到门口楚娘娘就醒了过来。一把抹干眼泪,带着大队人马杀了过去。

深更半夜,众人跑的一身汗。到了孙家,楚微却早已经咽了气。楚娘娘一把抓住孙吉又撕又咬,打的筋疲力竭,又扑到楚微身上嚎啕大哭:“我苦命的儿啊,你怎么就丢下我去了啊!你挨打怎么也不回来告诉我啊!你有四个兄弟啊我的儿!你怎么就这么面,叫人欺负了去啊!我五个孩子统共你一个女儿啊,你要我怎么活啊!我的儿啊!”

楚家四兄弟一排站着,眼睛早红了。平素再怨这个姐妹不争气,到真死了,岂能不伤心?楚二嫂虽说带孩子没有大嫂带的多,但怎么样也是当妈的人。看几位大人撕扯不清,便先把哭的快没气的外甥孙茂抱在怀里,一面哄着一面悄悄对丈夫说:“不行,这里太乱,孩子吓坏了。我先带他家去,孩子一多没准转回来了。”

楚二哥一想,也行。楚二嫂就要抱着孩子走。

孙娘娘见状哪里肯放:“那是我孙家种,谁也别想带走!”

“好一个孙家种!”楚衍气道:“我家外甥没有作奸犯科的爹!殴妻致死,绞监候!二嫂,把外甥抱走!”

一听这个,孙娘娘再次软了,哭求道:“我只得这一个,你们看在阿大的份上吧,他没了娘,这要没了爹岂不更可怜?那是你们的亲外甥啊,你们怜悯怜悯他吧!”

楚娘娘死了女儿,恨不得孙家除了自己亲外孙以外,全家死光光:“你怎么不怜悯怜悯我女儿啊?嫁到你家做牛做马,哪里对不起你们了?你不要休她回去便是,非要弄死她?你个黑了心肠的老妇!看我放过你们哪一个!”说完想起楚微在婆婆跟前受的委屈,又跟孙娘娘厮打起来。体格差不多的两个妇人,楚娘娘却在暴怒中,孙娘娘哪里打的过?只能在狭窄的屋子里左躲右闪。

四兄弟如四扇大门,其中两个还有功名。孙家的亲戚哪里敢劝?在楚衍的催促下,眼睁睁的看着孩子被抱走。这下嚎啕大哭的又添了一个。厮打过后累到虚脱的两个中老年妇女一齐哭的撕心裂肺,孙吉却早已经吓木了。从楚微断气开始,他就不停的发抖。朝廷刑律他不懂,但杀人偿命这句俗语谁不知道?想着楚微娘家有官亲,更是绝望,吓的求饶的话都说不出。

北宋没有宵禁,但不代表没有人值夜班。原本安静的夜里,鬼哭狼嚎一般,又有那么多人点灯烧火把,还有人进进出出的围观看热闹,差人①必得来看看,以防自己辖区出现事故。走进一看,得,不用多说了。大半夜的当官的还没上班,一群差人在这儿守着,等上班了才好押犯人去牢里呢。差人再打量,两个长衫,是读书人。上前询问一番,好么,俩秀才。再一问,死者娘家人。不用多说了,牢里不能进,人还是可以处理的。招呼其他差人先把孙吉枷上。孙吉抖的如一摊烂泥,屎尿并作,嘴唇都吓的发紫。

枷锁一上,孙娘娘也哭的绝望。与楚娘娘一声高一声低的交叉着哭,一直哭到天亮。孙吉这事犯的动静太大了。要是悄声没息的,私下里报个暴病,官府也懒管。大不了他们私底下多多赔钱便是。然而街坊四邻都知道了,楚家又有点地位,要点脸,肯定不好私了。围观者甚众,再不处理,明日就该有御史参人了。不过是一介平民,抓了也就抓了,判了也就判了。孙家不过是个小老百姓,讼师连案子都不接。掏空他们家底也不过这么多,白挨一顿打还坏名声。谁愿意得罪读书人去?就这样,政府意外于次日高效率的判了绞监候。此时已经是冬天,从来杀犯人都是秋决,以免有伤天和。孙吉就这样被扔进牢里,杳无音讯。孙娘娘散尽家财,磕了无数个头,也不过见了一面。孙吉早就七魂散了六魄,人都木了。孙娘娘哭的难过之极,再无力见他。怕只有等到收尸那一天才得见,只想替了儿子去,又恨当时反应太慢,怎么就不自己认了罪呢!这么一想,更是肝肠寸断。也就是怕独子暴尸荒野,才强撑着一口气。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楚微的尸体并没有摆几天,若不是衙门里的仵作有验尸结案这个程序,恐怕还要更快些。//虽然冬天并不很怕尸体腐烂,然而小户人家讲究并不多,也讲究不起,何况她还属于晚辈而并非长者。丧葬期间,孙娘娘为儿子忙的脚打后脑勺,根本腾不出手来照看。再说发生了这种事,这门亲也做不成了。好在非豪门大户,也没有什么祖坟之类的讲究。楚家干脆在自家搭起棚子发丧,摆了三天,众人吃过白事席面,在城郊买了块地,埋了便是。

北宋此时很多商铺用的是挂账制,商户们也知道楚家的家底并非给不起,便不在人焦头烂额时收钱找银。待到丧事办完后,一齐约着到楚家来要账。自打有了儒家这帮祸头子之后,丧葬费用就是平民百姓心头的一根刺。并不很好的材料,加上并不出彩的墓地,算下来居然也花了近二十贯钱。前来要账的商家报了数后,楚家新妇们是齐齐色变。互相望了一眼,楚大嫂看了看着丈夫的脸色咬咬牙道:“到底是亲妹子,四家平摊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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