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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死对头互穿后(193)

逢喜摸了摸他的脸颊,将他额角的发丝别到耳后,也认认真真说:“不客气。”

萧琢小心翼翼地凑过去,轻轻环着她的腰,将头枕在她的大腿上。

“我小时候第一个愿望是能吃饱饭,对未来的期许是长大后每顿都有热馒头吃,我感觉这样就很幸福了。

后来我哥成亲了,我看着我嫂嫂,就想着,将来如果也能有一个妻子就好了。

你应该知道,我当时就很喜欢你,但是不太敢奢望你会喜欢我,却还是忍不住想,如果将来的妻子是你就好了。”

逢喜摸了摸他冰凉的头发。

他继续说:“然后再大一点,祈佑出生了,我又想,如果将来成亲了有几个孩子那就更好了,冬天的时候我给你们烤橘子煮茶吃。”

“然后我越长越大,对幸福的定义逐渐从模糊变成了一个具象。现在我年少时候所想所念的幸福,已经实现了,我总觉得是梦……”

他忽然弹起来,有些急切地请求她:“你快掐我一把,看是不是梦。”

逢喜作势要掐他,最后看着他微微泛红的眼睛,只是低下头,在他眼皮上亲了一下。

“不是梦。”

萧琢笑起来,蹭了蹭她:“是梦也挺好。至少是个美梦。”

*

扬州的雨还在下,夜幕低垂,黑漆漆的一片,这样的天连黑鸦都和自己的亲人挤在巢穴中,不肯徘徊在此处。

少年修长纤细的手指撑在泥泞的土地上,白与黑碰撞,显得格外分明,手指被冻得关节通红。

他浑身沾着泥土,看不清相貌,唯有一双眼睛格外坚毅明亮。

少年喘着粗气,硬生生拖着残破的身躯站起来,一步一踉跄地翻过腥臭的尸山,终于在一里地外找到了一座可以容身的破庙。

少年一头栽在破庙的稻草里。

他摸了摸浑身上下,唯有值钱的只有脖子挂着的一只玉貔貅,他一把将其扯了下来,死死握在掌心中。

千万,千万要活下去!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洛阳。

萧琢浑身一颤,陡然在夜幕中睁开眼睛,他呼吸急促,心脏骤跳,手不由得抓上胸口。

他一时间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

萧琢感受到身上的重量,僵硬着身躯,缓缓转身,见逢喜正睡在他身侧,四肢都黏在他身上。

她白皙的脸颊贴在枕上,红润的唇微微嘟起,十分乖巧可爱。

他忍不住狠狠喘了几口气,然后翻身,将人锢在怀里。

他方才做梦,梦见他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逢喜金科及第,成了探花,但两个人从来没有互换身体。她有了很多朋友,仕途顺畅,最后嫁给了延鹤年,人人都满意这门亲事。

他还是洛阳纨绔,为了维系表面的亲情浑浑噩噩度日,逢喜讨厌他,他也不想拖累逢喜,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远。

最后他死在春日的槐树下。

他们说他是醉死的,但他死前喝了宫里送来的新酒。

这真是一个可怕的梦,萧琢忍不住又将怀里的人搂了搂。

逢喜迷迷糊糊间抱住了他的腰,抚了抚他的后背。

萧琢顺势将下巴搭在她的颈窝,好在梦是假的,他现在的幸福是真的。

第99章 她今天格外可爱

文归邈醒来的时候, 已经不知何时了,外面天光大亮,透过破烂的纸窗, 刺得他眼睛发疼。

他下意识攥紧了手,察觉到手中的玉貔貅还在, 算是松了一口气。

文归邈忍痛坐起来, 浑身各处没有一个地方是不疼的。

他看了一眼手中的玉貔貅, 料子肉质细腻, 种水很老,应该能换不少钱。

他在心中默念了一句“抱歉”,然后扶着墙出门,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这块貔貅只能卖掉了。

虽然这些钱足够他回到洛阳, 但是有些事情不能贸然, 他还要从长计议, 毕竟总不能就这样回去。

*

洛阳经过那日坊市封闭后, 人心惶惶了几天,没过多久便恢复了往常的热闹与平静。

进了腊月之后就开始准备过年了, 愉悦的节日氛围冲淡了恐慌和猜忌。

大雍官员的年假较长,从腊月二十能放到正月初五,期间官员轮值, 保证衙署的正常运作。

腊月二十之后, 萧琢和逢喜都闲下来了,于是便开始置办年货,顺便没事回娘家吃个饭。

逢大人特意让人取了一壶酒来,冷着脸对萧琢说:“这是我师兄特意从扬州给我寄回来的酒,你也尝尝。”

他抬手给萧琢斟上, 萧琢受宠若惊。

想到自己岳父心中那点隐秘的小喜好,萧琢今天还特意穿了一身白衣来的。

逢喜倒吸一口凉气,这酒是陈伯父之前特意寄给父亲的,他只剩下这一壶了,竟然还舍得跟萧琢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