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权宦养妻实录(33)

作者: 谷草 阅读记录

阿琅端详了一阵,见他睡得安稳,不再流连打扰,欲在他醒来之前先离开内书堂,而刚到门口,便见曹元亨快步走来,她又回转过身去看公孙怀,毫无变化。

“怎么只有你一人?督主人呢?”曹元亨把阿琅送进内书堂后就去了东厂,联合公孙怀会同锦衣卫、三法司审案,案子审了一半,曹元亨又与公孙怀一同回宫,刚进东华门就遇到四名词林先生向公孙怀通报了今日的教学情况,细听之后,公孙怀只身走向内书堂。

曹元亨则按照吩咐跑了一趟公厅,因有急事才匆匆来寻人。

阿琅行礼之前向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并指了指内堂,曹元亨越过她的肩膀,见公孙怀撑着头打盹微微一惊,阿琅道:“督主睡着了,曹公公您有什么急事儿么?”

本来是要禀报要事的曹元亨迟疑了,通常督主休息,都要屏退左右,从未见他在有外人的情况下可以肆无忌惮地闭上眼睛,且面容安详。

“你对督主做了什么?”曹元亨多心了,压低了嗓音斥责阿琅。

阿琅一脸无辜道:“公公冤枉,奴婢就是背了一通《千字文》,哪里想到督主他听到一半竟发困了……督主昨夜也没有睡好么?”

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公孙怀从来都是鞠躬尽瘁,司礼监替皇帝揽了批红大权,皇帝不愿当励精图治的明君,也就只能由司礼监掌印代为效劳,毕竟国祚不可断在这里。

通宵达旦都是家常便饭,劳碌奔波也理所当然,公孙怀独挑大梁,能够撑到现在实属不易,何况他又是个思虑深重的人,绝不会沉湎于梦境。

眼下又是一件稀罕事,曹元亨忘了急事,匆匆向阿琅招手,把她赶到了门外,又轻掩上门。

“曹公公,奴婢斗胆问一句,今日……东厂没什么事儿吧?”她心里仍然牵挂着阿玕,却不好直问,只能通过顺昌伯一案问及宋世良才能知道阿玕如何。

她自认为,若宋世良无事,阿玕便也会无碍。

“多嘴!如今进了宫,规矩还没学会,就想着僭越过问东厂的事儿了?”曹元亨看在督主的面上没有严厉训斥阿琅,可她少不更事,刚进宫就多管闲事,难免招惹祸端,就啐了几句提醒她。

阿琅受到警告便明白曹元亨不会直言,东厂那边有什么动静她只能自己另想它法,她讪讪一笑:“是奴婢多嘴了,奴婢这就回自个儿屋里好好反省!”

说着,她拔腿就要跑,曹元亨又像拎小鸡似的把她拎了回来,“督主醒来之前哪儿都甭想去,给咱家好好守在这儿!”

曹元亨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公孙怀选了她进宫,都要鞍前马后好生伺候他,白天一个外出办公,一个进内书堂学习,放学、散值,该当的差还得当。

“是,奴婢遵命。”阿琅势单力薄,只能唯命是从。

她立在门口像尊门神,曹元亨打量一眼,满意了才转身离开去办他的急事。

人已走远,阿琅才不傻,见左右无人,撩起裙襕往台阶上一坐,数着地上的蚂蚁打发时间。

蚂蚁搬家通常在阴天才会容易见,此刻天边尚有一丝霞光,能见到此景实属罕见,她一时好奇,就起身循着蚂蚁行走的方向一步步跟上。

马上就是晚膳时分,她的肚子早已空空荡荡,公孙怀不醒,她也没有资格先用膳,只能跟着这些勤劳的蚂蚁,看看是否发现什么惊喜。

结果惊喜没有,惊吓倒是不小。她绕到了内书堂后,不知有个侧门,在她低头跟着蚂蚁一起“搬家”的时候,早有人盯上了她,只是不出声。

直到一只黑色的皁靴如大厦倾覆,上演一幕惨绝人寰的悲剧之前,阿琅破音高喊:“脚下留情!”一面出声,一面将那人推向一边,电光火石间,她余光瞥见绯红的曳撒下摆,两眼一闭,紧咬下唇,撒腿就跑。

“站住。”她还没跑远,就被公孙怀迷蒙略带醉意似的声音镇住了魂,再也跑不下去。

他什么时候醒的?又从哪儿冒出来的?怎么悄无声息的?

她刚才推了他一把,冒犯之罪板上钉钉,但不知者不罪,应该能逃过一劫吧?

“奴婢见过督主,不知督主已醒,方才并非有意冒犯您,请督主恕罪!”

所有人都对他顶礼膜拜、俯首帖耳,可唯独不想见她对自己卑躬屈膝,只是现如今她的身份尚不能公布天下,他不得不当作一无所知。公孙怀握了握拳,松开道:“回去罢。”

阿琅不太明白,这就完事儿了?他到底安的什么心思,她做了那么大不敬的事,他岂会轻易放过她?

“不饿?”见她站着不动,公孙怀睇她一眼。

“饿。”阿琅如实回答。无论如何,填饱肚子要紧。

上一篇:前夫给我下药了 下一篇:昭昭祈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