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落有声/病弱缘与落樱回忆录(12)

然后下一个周一的早晨，徐悠悠踏进教室的时候看见了久违的小小身影，肖樱回来了！

徐悠悠兴奋的笑了，即使他们两个又可以每天中午让人羡慕了，但是肖樱回来了，那就没事了，就放心了呢。

“小悠，放学后可以跟我来一下吗？”

“好！”面对肖樱的邀请，徐悠悠高兴地回答。

放学后，多功能厅边的樱花树下，两人踏过一地落花。

“很美吧。”肖樱微笑着问。

徐悠悠又想起了二年级的那个春天……

“我们可以做永远的朋友吗？”

“只是朋友。”

“肖樱，你还记得……”徐悠悠和肖樱正牵手走着，想要问问她还记不记得二年级的那件事。

肖樱却不等徐悠悠说完就回答：“我记得。”

徐悠悠有些高兴地说：“那么，现在呢？可以做永远的朋友吗？”

“小悠……”肖樱停下了步子，徐悠悠感觉到了她的停下，转身。

两人的手依旧牵着，但是已经到了不能在走一步的样子，谁要是往反方向走一步，就必须松手了呢。

“肖樱？”徐悠悠不觉地样子。

肖樱似乎有一下子小小地抽泣，然后抬头笑着说：“小悠，我们解除约定吧。”

“为什么？”总是那么地令人无法理解，徐悠悠感到的只是更多的不解，那时候也是，现在也是。如果是因为林黎的话，我不介意啊，我不会因为你喜欢林黎就讨厌你的，所以，不要不跟我做朋友好不好……

“小悠，对不起。”肖樱说完松开了手，转身离开。

徐悠悠看着走远的肖樱，心中已是翻江倒海，泪水涌出。不要走，我还想和你做朋友，我真的不会因为林黎而讨厌你，肖樱相信我，我不要和你分开……

次日，肖樱的位置空空的。

然后星期三、星期四、星期五。

徐悠悠再也等不下去，放学后直接冲到了肖樱家里。一阵着急的敲门，似乎害怕赶不上什么。

但是，没有人开门。徐悠悠又是一阵敲门，或者说是拍门、砸门可能更加合适。

“肖樱，求求你，不要不理我！”徐悠悠哭喊着，就像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似得。

然后，门轻轻地开了，走出来的是肖樱的母亲，也是刚哭过的样子，蹲下身对徐悠悠说了些什么，徐悠悠一脸惊讶带着些不相信，然后转身跑下了楼梯，一路冲向了外边。

“小樱病了……白血病，可能，活不过这个月了……”

肖樱的母亲哽咽着的耳语，徐悠悠说什么也不相信，只知道一头冲进了傍晚的雨中，忘记了打伞，忘记了自己是怎么过来的，只知道再次意识到什么时，自己已经站在了医院的楼下，走进，按下电梯的按钮。

旁边的人对全身湿透的徐悠悠有着许多指指点点，但是徐悠悠完全没有听见，此刻眼中只有慢慢上升的电梯楼层。

门开了，徐悠悠走了出来，接下来，不长的走廊，徐悠悠却像是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每一步都走的很慢，同时期待着打开病房的门，能说一句：“对不起，走错了。”然后明天，大家还可以一起上课。

今天，此刻，只是一场噩梦就好了。

“小悠？”门开了，林黎不敢相信地看着全身湿透的徐悠悠站在门口，就连头发都在滴水。

徐悠悠看见林黎的那一刻便知道，愿望终究只是愿望，现实还是那个现实了。

“小悠，你怎么会在这里！”林黎担心的看着徐悠悠，似乎现在的徐悠悠比身后病床上的肖樱更危险。

“林黎……”肖樱也轻轻地开口，“让她，换衣服。”肖樱的声音很虚弱，似乎每两三个字都要换一口气。

林黎看了看在一旁的肖樱的父亲，点头，然后对徐悠悠说：“跟我来。”

现在想起那时候的话，以及那天放学后的事，徐悠悠似乎明白了一些。

“我们可以做永远的朋友吗？”

“只是朋友。”

“肖樱，为什么不告诉我？”已经换了衣服的徐悠悠跪在肖樱病床边的小方凳上，衣服像是男孩子的，徐悠悠没有在意，想必是林黎的吧。

“抽屉。”肖樱只是轻轻地吐出两个字。

徐悠悠看向一旁的床头柜，“第一个。”肖樱又说了。

徐悠悠伸手打开，里边的本子是肖樱的日记，已经沾染了好多泪水的样子。

徐悠悠看向肖樱，肖樱轻轻地点头，徐悠悠翻开了本子。

原来，肖樱从小就有白血病，一直没有发作，但是一直都知道总有那么一天……肖樱的父母还以为她不知道，其实她很早就已经知道。

“今天小悠问我能不能做永远的朋友。我很高兴，但是我没法给她承诺。我就像是树上的樱花，很快就会凋落，这样的我，只会给人带来痛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