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落有声/病弱缘与落樱回忆录(25)

林黎却是要忍不住的样子，似乎很生气：“你太胡闹了！就算你觉得无所谓，我也不要再看到二模考时那种事了！”

“这已经……是我唯一能做的事了。”少年依旧低头看着书本，但是听得出这句话是带着失落和绝望的。

林黎有一瞬间的不忍，但是很快咬咬牙说：“如果能休息一段时间，应该是可以好一点的。”

“也可能会更糟糕吧。”没有接受林黎的安慰，反而顶回了一句，“所以，我想趁现在，再去外面看看。”低着头，说话间一直搓着书页的一角。

林黎叹气说：“那么，周末的时候我带你出去转转，怎么样？”

“不要！”毫无征兆地一丝怒气。

林黎也是真的忍不了了，有些威胁的意味地开口：“那么，你还想怎么样？你就这么急着去死吗？”

少年没有再回答，只是有些急促的呼吸声在安静的病房里显得特别清晰。

林黎压住了怒火，冷静了一下说：“你……其实可以试着做些别的。国庆后我认识了一个女生，也是我们的同龄人，她也因为身体的原因不能上学。但是她很会做手工，聚会那天她还带来了自己做的簪子送给刘佳她们。听说她在网上开了店，生意挺好的。你也可以找点喜欢的事做做。”

“我不要。”少年依旧不妥协。

林黎似乎放弃了劝说：“行，你要找死，我也不拦你了。只要你有本事自己走出去！”

“你不答应，我现在，就死在这里。”少年喘得比之前更急了一些，但是故意不显露出有多难受。

林黎叹气说：“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妥协吗？随便你怎么样吧。”说着转身出去了，恨恨的摔上门。

看到林黎出去了，少年一手紧紧捂住心脏的位置，现在这颗心脏真是越来越脆弱了，才说了几句话就痛得几乎窒息。

用力地扯着胸口的衣服，似乎这样能够舒服一些，其实除了弄皱了身上的衣服之外，心脏的疼痛没有一点儿减轻。

已经要喘不过气来，少年闭着眼睛忍受着因为缺氧而来的晕眩。

似乎，门又被人打开了，然后有谁给他罩上了氧气罩。微微睁开眼睛，看见的是在身边忙碌的医生们，似乎有林黎的父亲。

但是，好累，于是再次闭上眼睛。

再次醒来，整个房间暗暗地，转头看向窗口，没有光线穿透窗帘，是晚上了吧。

收回视线，床上还挂着输液瓶，已经只剩不到一半，不过也还要好一会儿才会有人来换。

被子下边，少年右手轻轻放在了胸口，能够感觉到下面那颗心脏在跳动，但是，大概离死已经不远了吧。

这么想着，少年再次闭上眼睛。

早上时，再次醒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撤掉了氧气。就这样有些发呆地靠在床上，感觉已经回到了平时的状态，虽然不算很好，但是也没有难受的感觉。

现在是几点了？少年伸手去拿床头柜上的手机，按下，手机的屏幕发出了荧光，时间是早上5点多。放下手机，少年顺手拿起了床头柜上的书，就是昨天摊开在床上的书，却是一本化学书。

过了一会儿，病房的门又被轻轻打开了。“你已经起来了？”走进来的是林黎。

少年没有回答。

林黎叹了口气说：“你真的要去学校？”

“嗯。”轻轻地应了一声。

林黎似乎不打算再争执什么，而是说：“一会儿我爸过来看看，如果情况在可以的范围里，那就让你去。如果实在不行，还是……”林黎没有再说下去，似乎是担心再说下去他又会发作了。

“啊……为什么会有考试这种存在！”

极度无奈的抱怨声在Q中高一7班的教室响起，声音的主人正是刘佳，此刻正双手向前伸，整个人趴在了桌面上。虽然是抱怨着，语气中却透出了撒娇的意味。

同桌那个齐耳短发的女生自然是徐悠悠，此刻偷偷一笑，揶揄了一句：“刘佳生前也是个体面人。”说着，将一本习题册拍在了正抱怨着的人头上。

刘佳扶稳了头上顶着的习题册，随后口中道了句：“徐悠悠，你是学霸当然不怕考试。”

刘佳说着这话时，下巴依旧没有离开桌面，因此头上的习题册也随着嘴巴的开合前后晃动着。

刘佳的夸奖只换得徐悠悠一个无奈的摇头，随即想到了初中时代的其他几个小伙伴，便安慰道：“行啦，瑶瑶他们学校这次期中考也比我们早一周。我们还要下周才考，已经很好了。”

刘佳脸上写满了不情愿地起身，放下了一直顶在头上的习题册，打开的同时不忘抱怨一句：“早考晚考，还不都是考。”说着打了个哈欠，翻开习题册的同时，又追加了一句：“该死的考试，害得我都没脑洞写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