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落有声/病弱缘与落樱回忆录(47)

也许自己是幸运的，并不会是最后留下来的那一个，但是总有人会是最后的那一个，他又该怎样面对这一世的离别呢？

记得很小的时候，有人问过：“你和你喜欢的人在一起，死神来了要带走一个，你怎么选？”

幼儿园的徐悠悠和刘佳异口同地说：“带走我！让我喜欢的人活下来！”

二年级的时候，徐悠悠也问过肖樱这个问题，那时候她回答：“当然是带走我吧。”

那时候虽然带着微笑，那时候徐悠悠并没有懂，但是如果是现在，这个回答却有了其他的含义。

“呐，刘佳，现在你怎么选？”徐悠悠突然问出。

“什么？”刘佳疑惑地看着徐悠悠。

徐悠悠重复了那个问题。

刘佳犹豫了一下问：“你怎么选？”

徐悠悠看向窗外，似乎注视着并不存在的什么：“虽然我还是觉得一命换一命很伟大，如果可以，我还是想做一次这样的事情，自私地将一切的荣誉收入自己的手中，被世人称赞，即使是死，也很光荣呢。但是，如果我能够换回肖樱，我享受着英雄的光环的时候，肖樱一定是难过的……以前一直以为选择自己代替喜欢的人去死，是这个问题的正确答案。现在却发现，让喜欢的人先走，自己承受所有的悲伤，才是真正的正确答案。”

刘佳看着徐悠悠，很久才说：“因为失去过，才会知道活着的痛苦。但是，我却更喜欢同归于尽的结局。”说着带着莫名的笑容，“梁大人那句‘你要是在这里死了的话，不要指望有人带你回家’，确实是雪儿理解的‘如果你死了，我就自杀’。我……比起说出让喜欢的人解脱，让我承担一切悲伤。我或许，更愿意让死神自己决定带走谁。就像小桃姐那句‘我对你，生死相随。只求你，在我有生之年不变心。’”刘佳说着，带着不知为什么的笑。

徐悠悠的担心尚未出口，刘佳却笑着用力摇了摇头，然后对徐悠悠一笑说：“那只是我的希望。但是，他却不让我这么做。现实总是缺乏艺术的美感呢。”无奈地笑，徐悠悠也沉默了。

就像小笛说的那样，周末的时候在贴吧里，用谭待寂的ID连载的长篇《昙灵纪》又有了下文。

其实，一直以为故事会在

第四卷结束，因为那时候正是高一的那个狂欢节之后，春天的聚会，释放的欢笑，换来的大团圆的结局。但是，这一切终将亲手毁灭。

虽然幽月还没有猜到，但是刘佳知道这个

第五卷注定了是凄凉的。亲手创造的世界，真正地爱惜着的那些孩子们，现在又要亲手毁灭……

几度犹豫，刘佳还是敲下了键盘，似乎是宣告世界末日的钟声，一下下地响起。

后来的时光，埋葬在试卷中，等待再次抬起头来，已经坐在了高考的考场上。

最后一门是英语，外面的天空阴阴的，已经下过一场雨了，此时倒是没有继续下着。

老师正在收卷。

坐在最靠窗的刘佳抬头，视线被天井里的芭蕉挡住了，看不见天空，其实就算没有芭蕉也只能看见教学楼中央的楼梯吧，毕竟这里只是二楼……

分科的时候，刘佳确实选了地理，小悠和林黎都选了化学，陶宸选了物理，雪儿选了政治。

9班的那位，一开始还失落了一段时间，不过很快他又变回了一惯的天之骄子，只是，或许心中的某个角落里，依旧在失落着吧。

说起来高三时，刘佳最开心的是政治学业考前的校内模拟考那次。

因为选地理的人太少，所以并不是像历史和政治那样单独分了一个班，地理的十个人挤在政治2班一起。

然而，那天的政治模拟考成绩出来后班里的第一却是刘佳，看着政治老师对政治生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刘佳真的很想笑，毕竟传说中的副课王也不是浪得虚名的。

“你什么时候把英语弄上去呢？”徐悠悠有一次这么问。

是呢，刘佳的语文和数学，仅看考试的情况不看平时作业的话，确实是在前三分之一的，只是英语总是在倒数5个里边。

刘佳却只是一句：“随缘。”

于是，终于到了此刻。

老师已经收完了卷子，所有的人都收拾了东西向着校门口走去，不同的是，有的人脚步轻快，有的人比较沉重。

“刘佳！感觉怎么样！”在楼梯口遇到了尚可瑶，虽然高中不在一起，但是这一片的同学们考场都在这个学校。

刘佳一笑说：“大概师范大学吧。”

“嗯，我也想考师范大学，不知道能不能考上。”

“一定可以的。到时候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