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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昭祈华(64)

作者: 楠相忘 阅读记录

等过了这几日得了空,定要包下祥记酒楼最好的雅间,带丫鬟嬷嬷出去好生玩上一顿!

可一想到昨晚看的小人裸着身子的图册子,方宁的心就怦怦跳,不过她一向擅长安慰自己:宁王有个故去的心上人是京都皆知的事儿,照着话本上写的,宁王今晚为那姑娘守身如玉也不是没个可能,所以还是放宽心。

方宁如此想着便渐渐乐呵起来,觉着肚子有些饿,刚想唤庆嬷嬷拿块儿糕给她垫垫肚子,房门便被人打开了。

方宁在盖头下看不清,听婢女们齐齐道了声“给宁王殿下请安”后,宾客闹洞房的喧闹声和喜婆道的各种吉利话混在一处传进她的耳朵。

不知谁喊了一声“咱们闹到这儿就够了,快快将余下良辰春宵留给我们宁王殿下!”

宾客们听罢觉着有理,毕竟是宁王,随便闹闹走个过场图个吉利就好,遂三两成群退了下去。

喜婆们往帐上又撒了些花生桂圆,备好合衾酒后一边说着吉利话一边退了下去,方宁身边的庆嬷嬷见状朝两个丫鬟使了个眼色,朝宁王行了一礼后也齐齐地退了下去。

新房里头一时只剩夫妇二人,刚才安慰自己的话方宁一句也想不起来,心怦怦狂跳,只觉紧张。

梁景的酒量实在不算好,每次找宣祈饮酒,最先倒下的必定是他。

今日他难免被灌酒,若不是提前喝了解酒汤,这会子怕是要醉倒过去。

梁景原就生的清俊,一身大红喜袍衬得他俊美无双。约摸喝得醉了,他面色潮红,甚至有些站不稳。

红漆木盘上置着镶金玉如意,他暼了一眼,拿起玉如意,缓缓走向方宁,右手轻挑,方宁的红盖头便落了地。

方宁抬头,看向梁景的眼里满是好奇探究。然而不等她细看,那人便折回桌案,一手端着一杯合衾酒向她走来。

她胆子一向大,掀了盖头后反而不紧张了。

梁景走近后,方宁接过他手中的合衾酒,学着嬷嬷教她的样子起身行了一礼:

“妾给殿下请安。”

那人看起来神智有些不清,朝方宁柔情一笑,言语间不知为何,是温柔和缱绻。

“王妃不必多礼。饮了这杯合衾酒,你我日后便是夫妻,只是委屈你嫁给本王这个闲散王爷了,本王日后定好好待你。”

方宁眨着水灵的眼,在一片难以置信中喝下同梁景的合衾酒。

酒饮毕后梁景眸色迷离,接过她手中鎏金空杯,随意掷在地上,随即牵过眼前的美娇娘,将人一把搂入怀中。

不知是梁景喝多了站不稳还是别的甚么缘故 ,两人没搂多久便一同倒在了大红喜帐上……

方宁从未对男子上过心,更不用说有什么亲密举动。

梁景生得清俊出尘,宛若仙人,方才一番话本就说得她心枝乱颤,二人现又如胶似漆行着衽席之礼,委实将她心神扰乱了一二。

小娘子欲罢不能妙不可言之际,郎君一句“凝脂”猝不及防将她浇了半醒,怔愣片刻后,缓缓回过神来。

王爷不过喝醉,把她当刘凝脂了。

……

是夜,宁王府处处张灯结彩,大红喜烛足足燃了一整夜。

而宁王妃将将生出的三分欢喜,不过一句话的功夫,便如轻烟般消散的无影无踪,仿佛不曾存在一般,无人知亦无人晓。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皇族成亲规矩颇多,方宁第二日要和宁王入宫,分别拜见皇上皇后,太后和惠贵太妃,于太庙请示列祖列宗,由礼部司务将方宁名姓记上玉碟才算礼成。

一整套规矩下来,二人回王府时已至午时。

二人在丫鬟的伺候下用了午膳,梁景像是替方宁立威一般,当众人的面命王府的管事冯伯将府上的账本、各门房钥匙、房契地契一并清点了交到方宁手上。

冯伯乐呵呵的领命下去办事儿了,梁景身边的一等丫鬟秋吟听罢倒是暗暗皱了眉,眸中闪过一丝不甘和嫉妒。

方宁早就等着宁王府的中馈了,遂连客气推托的戏码也省了,笑着行了一礼,大大方方的受下了。

交代完这事儿后梁景便以作画为由头,带了小厮往书房去了,剩方宁在膳厅,乐呵呵的盘算着手头的银钱。

铜镜

梁景喜诗书山水,书法造诣极高,性子是出了名的淡泊,哪怕无刘凝脂一事,人前人后面色都是一副清冷。

他贵为王爷,回门之日能陪方宁回门,给方家这个面子,方尚书和方夫人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方正清和韩双柔表面对方宁管得严厉,实际却最是疼这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