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梅氏更加生气,胸口起伏,死死瞪着楚云梨。
楚云梨转身出门,跟着陆尘去了。
梅家的房子就在边上,楚云梨进去的时候,梅良现在嗷嗷惨叫。
陆尘正在劝,“舅舅,你别叫了。我已经让人去请大夫了。你先告诉我是谁打你……”
这人一痛吧,心情就烦躁,梅良的语气里满是不耐烦,“追债的人打的,老子欠了银子,要你们还的时候你们在哪?”
“你又欠了银子?”陆尘但声音里满是不可置信,“前些日子我有让人过来跟你说,现在陆家不是我娘管家了,她也没有多余的银子了。怎么你又欠了?”
梅良半靠在床上,“陆家不给我送饭,我不欠难道饿死?”
楚云梨一脚踏进门就听到这句话,道,“是你嫌弃陆家饭菜不好,我才不让他们送的。我们自己都吃那个,你想吃好的,我也供不上。”
陆尘皱眉,“此事我怎么不知道?”
楚云梨不接话茬,意有所指,“不送饭也就这两天的事,你还是问问你舅舅到底欠了多少吧?”
闻言,梅良眼神闪躲,“没多少。”
看他心虚,陆尘心里顿生不好的预感,“没多少是多少?”
梅良有些迟疑,“就……十几两……”
就十几两?
陆尘当即觉得眼前一黑,“舅舅,你真以为陆家豪富,随便就能拿出十几两来吗?这可是陆家半年的家用。”
“我也不想输啊,我那不是输了想回本么?谁知道越输越多……”梅良一开始还振振有词,后来声音就越来越低,“你娘呢?这银子还是得赶紧还,每天都利滚利,再滚就真还不起了。”
“我娘还在养伤。”陆尘没好气,“我没银子,还不了。最多让人给你送饭,饿不死就行。”
“那不成。”楚云梨靠在门框上,“如今陆家是我掌家,父亲给的家用,可没包括梅老爷。”
陆尘皱起眉,“我舅舅一直是陆家下人送饭,此事我爹也知道。”
“那债呢?”梅良现在哪顾得上吃饭,“要是你们不帮我还债,那饭菜也不用送了。最多两天我就会被人打死。”
陆尘面色难看。
楚云梨扬眉,强调,“只要我掌家,就没人会帮你送饭。”
陆尘突然转身跑出了门。
梅香急唤,他都没有回头。
“二叔,你怎么能又欠银子呢?你还欠上十几两,不早就说了你不能赌了吗?”梅香苦口婆心,“你这样,我们真拿不出。”
梅良靠在床头,“拿不出,你们就给我收尸吧!只是要愧对梅家列祖列宗了,我没能给梅家留个后。”
“你……”梅香跺跺脚,转身跑了。
欠银子的是他,他自己不急,替他着急的人要急死了。
楚云梨摇摇头,也转身。
“小丫头,嘴别太硬!”梅良带着威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楚云梨回身,“还是那句话,陆家不可能再给你送饭。”她想起什么,好奇问,“二弟成亲那天,是谁打的你?”
梅良皱眉,“是你?”
“我与你无冤无仇的,我没那么闲。”楚云梨兴致勃勃,道,“我娘家,就是崔家你知道吗?当初你把银子丢在路边,被我伯母捡着了,然后聘了周家姑娘,我回门那天,她才知道那个银子本来是陆家想要聘她的……”
梅良沉声问,“她报复我?”
至少旱子打听到的是这样,套麻袋的人是周老爷身边的随从花银子找来的。
楚云梨摇摇头,“我不知道。”
梅良若有所思,楚云梨转身出门回家。
陆丰坐在桌前,桌上饭菜已经摆好,看到她回来,问,“你去梅家了,怎么样了?”
“无药可救!”楚云梨坐下,“欠了十几两赌债。”
陆丰有些意外,“那梅氏要心痛死。”
梅家本身做什么的不知道,但看梅良就知道,应该不是什么富裕人家。梅氏进陆家这些年来,陆父并没有给她银子,她所有的银子,都是从公中省下来的,并且,这些年还贴补了梅良许多,基本上没有傍身的银子。
就楚云梨知道的,当日午后,梅氏就让人去当铺当了许多首饰,其中包括成亲时给梅香的那对金镯子。
债应该是还上了,但因为陆家不再送饭。如今陆父也不在,梅氏没个告状的地方,所以,只得让身边的丫头去梅家买菜回来给他做,顺便还能盯着他,不让他再赌。
两日后,周家的点心铺子被人泼了大粪,满是恶臭。
其实这玉兰镇不大,根本没有秘密,周家一打听,就知道是梅良找人动手。这两家,算是彻底结下了仇。
接下来平静了一段日子。
深秋的夜里,楚云梨躺在床上正准备睡觉,就听到敲门声。“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