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是小奶狗呢(215)

跟他相比，霍裴然自律得仿佛像个假人，计划外的赛事一概不参加，ATP250赛事基本不参加，他跟傅亦扬面临同样的选择，只不过傅亦扬急躁，他耐得住，两人的选择就各不相同。

参加完采访已经八点了，傅宁等霍裴然给球迷签好名，才说：“然然，里克的司机已经在外面等了。”

霍裴然搭着他的肩膀，轻快地迈着步伐，道：“走吧。”

里克的司机是个黑人，块头大，一看到霍裴然就恭敬地给他鞠了个躬，傅宁吓了一跳，霍裴然也吓了一跳，他粉丝多球迷多，但见到他的时候往往以兴奋居多，鲜少有这种尊敬过头的举动。

上了车之后闲谈起来，霍裴然才得知，这黑人并不是司机，而是里克的一个特助，他跟他阿姨都是霍裴然的粉丝，三年前的温网，他排了五十几个小时的队，买到了霍裴然半决赛的票，那场比赛，霍裴然打得并不轻松，或者说，那两年霍裴然都受腰伤困扰，他没有退赛，但从第三盘开始，比赛开始脱离他的控制，最后结果也不乐观，他输掉了比赛。

赛后依然给球迷签了很久的名。

黑人说：“您恐怕不记得了，那时候我等到最后，跟您签名合了影，然后和您说，我阿姨也来看球赛了，但是她坐着轮椅，不方便，请您过去帮她签名。”

霍裴然想起来了，签名合照他已经没有印象了，但那个坐着轮椅的球迷他还记得。

黑人说：“您过去给她签了名，拥抱了她，还和她说了一句什么话，我不知道您说了什么，但是我阿姨她很开心，对于一个渐冻症晚期患者来说，能让她开心的事情真的很少了，我问她，您跟她说了什么，她说这是她的秘密，后来没过几天她就走了。”

霍裴然不知道那位坐着轮椅的女士那么快就离世了，“我很抱歉。”

黑人摇摇头说：“不用抱歉，我阿姨最大的心愿就是看一场温网，见你一面，她达成了她的心愿，走得没有遗憾，霍先生，因为这件事，我将终身感谢您。”

傅宁也在一旁附和：“然然真的超好，爱他一辈子！”

后来，霍裴然才知道，里克来找他代言，也有自家特助在旁极力促成的原因在。

霍裴然失笑，也不管那两个球迷交流心得了，他给里克打了个电话，问里克究竟在哪里见面，里克卖了个关子，爽朗地说，等他们到了就知道了。

到目的地已经快十点了，然而天还未黑，蒙昧天光笼罩着这个静谧的小城镇，像是夕阳刚落时候的景色，美轮美奂，却又与世无争，在见惯都市繁华的傅宁眼里，简直像个世外桃源。

车子最终在一栋朴素的房子面前停下，里克和一个金发小男孩出来迎接他们，里克单手插在裤兜里，道：“这里是我妻子的父母家，他们搬到慕尼黑去了，我儿子想要来这里玩儿，我就想着，霍先生和傅先生或许没有体验过德国村庄的生活，就自作主张安排到这里了，刚好赛后放松一下，希望霍先生不要觉得唐突。”

霍裴然自然不会觉得唐突，事实上，看傅宁一脸新奇，他对里克的安排很满意。

他们暂时忘了谈合约的事情，傅宁的肚子突然叫了起来，霍裴然不得不跟里克要些吃的，里克神秘地眨了眨眼：“你们恐怕需要自己做了。”

里克确实没有准备晚餐，但是他准备了其他东西，一个生好的大锅一样的炉子、罐装的发好的面团、黄油、锡纸，还有香肠。里克递给霍裴然和傅宁一人一根小木棍，让他们在木棍上裹上锡纸，锡纸外再裹上片状的发好的面团。

“这应该叫古法烤面包了吧，我妻子小时候很喜欢这么玩儿，你们中国人应该没玩儿过，尝试一下看好不好吃。”

傅宁兴奋道：“嗯！”

他主动去跟里克家七岁的儿子乔伊搭讪，乔伊有些腼腆，但很有礼貌，很快就跟傅宁玩儿到一起去了，傅宁还教他面包的中文怎么读。可惜他光顾着讲话了，都没注意自己的面团裹得跟被狗啃过的一样，乔伊指了指他的面团，委婉地问道：“第一次做，已经很棒了，要不要我帮你稍微调整一下，形状会更漂亮。”

傅宁高兴道：“好的。”

做手工比不上一个七岁的孩子，好像有点丢脸，乔伊自己的面团裹得非常有层次，傅宁的那个，他拿过去摆弄片刻，似乎无从下手，最终只略微拨弄了一下。

傅宁：“……”

有、有那么差么，都无法拯救了？

最后，他们几人拿着木棍在火上边转边烤，里克告诉他们，那种白色的炭温度高得很，很快就能把面包烤熟。乔伊的面包烤出来非常漂亮，像是一个标准的可颂的形状，傅宁的是……不知道什么形状，两人费力地总结失败的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