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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绣户(111)

龙昊天坐到她身边,抚着她的肩,笑道:“那些话是说给别人听的,你想出去自管出去就成,我可不是真心要禁你的足。”

流云挣了挣,淡淡道:“殿下说的好听,可流云却没那个胆子,有道是君心难测。”

“那我现在便撤了这道禁令如何?”龙昊天讨好着。

“随便,我也习惯了,不出去更好,省的有人看我不顺眼,到时候又惹出点不高兴的事情来。”流云慢吞吞的说着。

“你怕她们做什么?以后再有人刁难你,你只当她放屁,别理她就是,就说我说的。”龙昊天道。

流云扭头嗔他一眼:“殿下说话好不文明,再说了,我要这样,别人还不说我太嚣张?算了,能忍则忍,又不会掉块肉去,当然前提是殿下不再杖责我才好。”

龙昊天惩罚性的攫住她的下巴,咬牙轻道:“你再提那事?”

“还不让人说,殿下好霸道。”流云才不怕他的威胁。

“以后不许再提,我都已经后悔死了。”龙昊天松了手,转而去拂她鬓边的发,温柔将碎发拢到耳后。

流云越来越害怕他的温柔,忍不住就要沉醉,抵抗力越来越弱。

垂眸温顺的低语:“知道了。”

“好了,不影响你做棉衣,我看折子。”龙昊天满意的一笑,起身去书案那边。

“殿下,把折子拿到这边来看吧,炕上暖和。”流云说着,把炕桌上的针线都整理掉,给他腾位置。

“好啊!”龙昊天抱了一摞子折子过来,盘腿坐在了炕上。她做针线,他看折子,这样的场面好温馨,像家。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把这里当场了真正的家,最喜欢来这,因为这里有她。抿嘴一笑,翻开折子。

“哈哈……”龙昊天看着折子就笑了起来。

流云看他,问:“可是有什么好事?”

“哈哈,你猜?”龙昊天心情大好,故作玄虚。

流云微微一忖:“莫不是赣州那边有好消息?”

龙昊天眸光晶亮:“云儿,你真可怕。”

流云一瞪眼:“怎么可怕了?”

“你一说就说中了。”龙昊天卖不成关子,悻悻。

“是不是又牵出什么大鱼来了?”流云兴奋道。

“哈哈,你还别说,真是条大鱼,把工部的冯侍郎牵出来了,不过我估计这个是替死鬼,这样也好,总算拔了个大萝卜,我可以乘机让我的人占了这个萝卜坑,作为不在深究的条件,同时,还可以得到一大笔银子。”龙昊天笑道。

流云拧眉不解:“如何还有银子?”

龙昊天颇为得意道:“你想,既然要冯侍郎做替死鬼,那就是说冯侍郎承认贪污了兴修水利的银两,他得把这笔银子吐出来才说的过去,而据我了解,这比银子那边是拿去暗地里向西夏买战马了,所以,那边要筹出这么一大笔银子,也是很伤脑筋的事。”

原来是这样,谨清王要抓狂了吧?跟蒙人勾结了要发兵龙轩,结果因为南边的形势大变,加上太子主动请旨要北征,把谨清王的计划全盘打乱,要打发蒙人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吧!谨清要陷入经济危机了,流云暗暗高兴。

“而且,我把苏浙的银子都挪到赣州救灾,他在苏浙也捞不到多少银子。”龙昊天想想就高兴。

“那边的来源应该不止是赣州和苏浙吧!”流云问。

“那是当然,我还知道他在山西那边有许多煤矿,南边还有金矿。”

“煤矿?金矿?那可都是极赚钱的生意。”流云愕然。

“是啊!三弟做的极隐秘,特别是金矿,在靖南王的辖区,我就算知道也无可奈何。”龙昊天怏怏道。

“慢慢来吧!总有一天,这些都是殿下的。”流云安慰他。

他的眸光又亮起来,踌躇满志:“嗯!一定。”

他继续看折子,流云的心思又活络起来,她已经问过子谦,在苏浙的生意,暗中经营的生意可还在?子谦说,都在,明的是小头,暗的是大头。流云又问,那这些银子准备怎么办?子谦默然片刻,说,姑父有过交代,在最关键的时候才能交给太子。

这便好,爹还是很有远见的,知道谨清王惦记着苏浙,所以,早就做了安排,就算谨清王得了逞,也不会伤到元气,可惜的是他自己身陷囹圄……

流云始终对圣上的态度很困惑,圣上若是中意于太子,为何又任谨清做大?如果圣上现在中意的是谨清,那又为何要爹帮着太子?难道圣上已经无力掌控谨清?只好暗中帮太子?圣上的病时好时坏,一会儿让太子监国,关键时刻他的病又好转了。一个大胆的念头浮起,圣上莫不是装病?这边帮着太子,那边纵着谨清,看他们斗,消耗两人的实力,而他稳坐龙椅?流云吓了一跳,会是这种可能吗?

“殿下,圣上这几日龙体可安康?”流云小声问道。

“嗯……好像咳嗽又犯了,我今日去请安,父皇都没见我。”龙昊天随口道,专注着手里的折子。

流云默然,接下去,圣上恐怕又要让太子监国了,他躲在深宫里坐山观虎斗。一走神,手被针扎了一下。流云“呀”的惊呼一声。

龙昊天赶忙抬头:“怎么了?被针刺到了?”伸过手来拉了她的手看,只见食指上一点血沁了出来,不由皱眉:“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说着含住她的手指,轻轻的吮吸着。

“殿下,没事的。”他的口腔温暖的很,舌尖轻轻舔舐着指腹,痒痒的,流云有些不安,要缩回手去。

“别动!”他含糊着。须臾,松开她,起身去痰盂里吐了一口痰,又去卧房的多宝格上拿了“绿玉冰珀生肌膏”来给她涂上,自从上次她受伤以后,他就命太医院调制了好些来,说是以备不时之需,当时她还嘲笑他来着。

“你看你,听说,你娘是苏绣第一,从小就教你刺绣,怎么还是会扎到手?”他边抹药膏便揶揄她。

“人道是,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做针线活扎到手是常有的事,有什么好奇怪的。”流云辩驳道。

“那你就别做了,让府里的绣娘去做,你要什么样式,有什么要求吩咐她们一声就成。”

“不行,我做是我自己的心意,爹和哥哥们在大牢里,我又没办法救他们出来,做几件衣裳聊表心意而已。”流云黯黯道。

他的神情也是一黯,沉默了片刻:“我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借这次的机会先把你哥哥他们弄出来,至于你爹,我想三弟没这么容易放人的。”

流云知道,在谨清交代的任务没有完成之前,在他的目的没有达到之前,他绝不可能放掉手中这张大牌,而五彩玉石……子谦还没有帮她取来,太子这里,她实在不知道如何开口,这物件一定是很重要,不然谨清不会让她去拿,而且都没有规定期限,想来也知道不容易。

流云感激的点点头,不管怎样,如果能先把哥哥们弄出来也是好的。

“你早些安歇吧!别做了,灯又不甚明,伤眼睛的,我看完这些就陪你。”他柔声劝道。

“好,我不做了,我就在这里陪着殿下。”为了感谢他刚才说的话,流云决定对他好一点,在这里陪他看折子。起来把东西收拾了,扯过一床被子,躺了下来。

龙昊天无语的摇头:“你还是睡到床上去。”

“为什么啊?这里更暖和,你不再的时候,我就睡炕上的。”流云不以为然,炕底下是烧了炭火的,很暖和,她是属于寒体,一到冬天四肢冰冷,睡到天亮手脚也不会暖,盖再多被子也是这样。

“可是,你睡在这里,让我心猿意马。”龙昊天警告她。

“那你不要弄我就是了,专心你的折子。”流云笑颜如花,不理会他的警告。

“我专心不了。”龙昊天开始解衣扣。

“哎,你要干嘛?好了好了,我走就是。”流云赶忙要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