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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嫌妻不自弃(29)

眼泪像涨潮的海水溢出眼眶,以前她对着爸爸,她总是笑,安慰爸爸说:“我不痛,我很好。”现在的她,一点也不坚强,很没用。

纪宣仪看见她落泪了,叹气道:“怎么这么傻?眼见着要吃亏了也不肯低头告个错求个饶呢?如果不是三弟劝住了母亲……”纪宣仪想着她单薄的身子毒打的场面,心里一阵悸痛,这次多亏了三弟,要不然,母亲在气头上,那些个死婆子下手又没个轻重,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对不起……”锦书哽咽着,她知道他这样说是为她好,可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原则。

他为她拭去眼泪,道:“好了,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记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还要记住,好汉不吃眼前亏。”

“妾身又不是好汉。”锦书抽着鼻子嘟哝着。

纪宣仪怔愣了一下,旋即笑道:“好吧!那就好女不吃眼前亏。”没想到她也有这么逗的时候。

他这一笑倒让锦书难为情起来,她刚才一定像极了个幽怨的小妇人。

纪宣仪笑罢,又道:“我已经和母亲谈过了,以后你不用每天去学规矩了,至于那五十篇罚默也取消。”

锦书讶异的抬起头看他,不敢相信。他挑了挑眉颔首,以示肯定。锦书心中一阵狂喜,真的吗?真的吗?这每日去“宁和堂”学规矩都快成为她的梦魇了,像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得她不能喘息,现在宣仪说,以后不用去了,这种喜悦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现在她终于体会到翻身农奴把歌唱的心情。啊!纪宣仪,我该怎么谢你?

她的眼中满是泪水,却绽放着因喜悦而夺目的光芒,那样耀眼,像天上璀璨的星星,纪宣仪做了个连他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的举动,低头吻上了那双眼睛。

时间停止了转动,心脏停止了跳动,连思想也被凝固了,他在吻她,她甚至能感受他的唇在轻微的颤抖,为什么要吻她?这是她醒神以后的第一个问题,却怎么也找不出答案,耳边是他的心跳还是雨打芭蕉的声音?分不清,好混乱啊……

混乱的不止是锦书,还有纪宣仪,满心的困惑,为什么就失控了呢?或者,是因为抱着受伤的她,让他想起病中的蔓儿;或者,自己只是同情她怜惜她,想给她一点安慰;又或者……纪宣仪努力的为自己的行为寻找一个能让自己接受的理由。今天他已经和母亲谈了,请母亲不要再为难她,因为,他已经决定一年以后就休了她,放她自由……所以,在这期间,他应该对她好一些,是的,就是这样,一年以后,他和她就不会再有瓜葛,他没有必要困惑什么。

“喝粥吧!快凉了。”纪宣仪苦涩的笑了笑,为什么心里是苦涩的,是因为唇上沾了她的泪吗?

第三十二章 作茧自缚

老子曰: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人世变幻无常,好事会变坏,坏事也有好的一面。

自从挨了这顿家法,锦书的日子好过了许多。不用每天去学规矩,如同卸去了身上一道沉重的枷锁,然而锦书知道老夫人取消的不过是一种形式,老夫人心中对她的厌恶不会因此减去半分,或者,纪宣仪这样帮着她,老夫人心里会更加讨厌她,所以,她更要谨慎行事才好。

让人奇怪的是,清儿有好些天没来了,他还说要学下棋呢!倒是大嫂,居然每日来看她,嘘寒问暖的,让锦书很不好意思。祖母也让碧茹来了一趟,送来些上好的血燕,让她安生养伤。其实她的伤只是看着严重,并无大碍,休养了这些日子,已经不痛了,就是那些青紫於痕,不是三两天就能消退的。

不知道北方的深秋也这么多雨,每天傍晚就开始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寒气渐盛。

锦书在床上躺的腻了,就披了外衣坐在后院的廊下看雨,后院是一个方正的小花园,假山旁种了一株芭蕉,舒展着宽大的叶任秋雨敲打,颜色比前些日子似乎又浓郁了几分。

“一声梧叶一声秋,一点芭蕉一点愁,三更归梦三更后……”锦书幽幽地念着,秋天,本就是让人多愁善感的季节,秋雨落在芭蕉上,点点滴滴仿佛落在心间,惆怅无限。那个下雨的夜,不知道是雨打芭蕉的声音还是纪宣仪沉稳的心跳声,那样突然,猝不及防,拨动了她心中的那根弦。她已经狠狠地,无数次的警告自己,不要胡思乱想,那是不可能的事情,然而,听着雨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起,而她,无能为力,只好任凭自己被烦恼的丝缠住,包裹成茧,所谓作茧自缚就是这样了……

是的,她是作茧自缚,纪宣仪不过是因为可怜她,看她受伤所以给予她应有的照顾而已,仅此而已。大夫说她的伤已经不要紧了,他就没有再留在“澄心苑”过夜,每天只是过来询问一下伤势就走了,至于去了哪里,她不用想也知道。他和她之间似乎又回到原点,然而,有些东西却是变了,她的心情。就像原本平静无波的湖水,投进了一颗石子,泛起涟漪层层,一圈圈的扩散开来,止不住也挡不住。她在难过什么?介意什么?一切恢复如常不是很好吗?回到自己一直希望的那样……心里却藏起了一份贪恋、不舍。锦书摇了摇头,用力的,想把这些不该有的思绪甩出去,或者她只是一时不适应罢了,不习惯一个人对你突然温柔如水,突然又疏离如陌生人。纪宣仪,你到底是块冰还是一团火?

“二奶奶,四小姐来看您了,在厅里坐着呢!”话儿来报。

锦书忙拢了拢衣衫,回房去。

泫歌正在整理衣裙,因着冒雨而来,裙摆都湿了一段,见到锦书进来,忙停了手。锦书看她今日穿了一身翠绿的衣裙,发上还沾了水汽,湿湿地,越发衬的肤若凝脂,眸若寒星,这样的泫歌清新的如雨后新荷,雾薄空山,清丽脱俗,明艳不可方物。

“二嫂,身子可大好了?”泫歌微微笑道。

锦书莞尔道:“已经大好了,泫歌,下这么大的雨,你怎么过来了?”又吩咐话儿:“赶紧沏壶热茶来让四小姐暖暖身子。”

泫歌赧颜道:“这个时候来,人少。”

锦书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怕给她添麻烦,这样的善解人意叫人心疼,便道:“泫歌,你何时想来就何时来,不必理会别人怎么说。”

说话间,话儿沏了茶来,又给锦书泡了盏蜂蜜水,方才退下。

“哦!对了,这是清儿让我带给您的信。”泫歌从袖袋里取出一封信。

锦书诧异极了,清儿给她的信?好奇着接过,只见信封上工工整整写着:母亲亲启。

再看里面的内容:“母亲,您好好养伤,过几天清儿去看母亲。”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让锦书心里暖意融融,锦书不由的抿嘴笑道:“这个清儿,纪府才多大啊!要来看我来就是了,还写信,花招可真多。”

泫歌轻轻一叹,黯然道:“清儿早就想过来,可是老夫人不让他出来,这信还是吃饭的时候他悄悄塞给我的。”

锦书哑然:“这是为什么?难道清儿犯了什么错吗?”

泫歌苦笑道:“若说有错,那也是对老夫人而言吧!那日看二嫂受罚,清儿急的不得了,便去搬救兵了。”

锦书恍然:“你三哥是清儿叫来的?”

“清儿脑子清楚的很,知道该请谁。”泫歌笑道。

难怪纪莫非会赶来,原来是清儿搬来的救兵,这孩子……心中一阵酸楚,这么小孩子都知道疼人了。

“后来老夫人就问了,到底是惊动了那个混世魔王,查来查去就把清儿查出来了,老夫人生气啊!但是又舍不得惩罚清儿,倒把丽娘骂了个狗血淋头,也不让清儿出来玩了。清儿说等过些日子老夫人不生气了,他就能过来看您了。”泫歌道。

“混世魔王?”锦书疑惑道。

“就是三哥啊!三哥小时候特调皮,得了混世魔王的称号。”泫歌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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