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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嫌妻不自弃(73)

看他那布满红丝的眼就知道他这几日辛苦了,感动之余又觉得意外,他为什么这么关心她呢?纯粹是出于道义和责任,还是因为其他……

“二爷对二奶奶可真是好的没话说了,为了二奶奶还跟夫人顶了一回,二奶奶高烧不退,二爷就把自个儿冻冰了为二奶奶退烧……”话儿兀自兴奋的说着,恨不能一股脑儿把二爷这几日的表现都说发出来,好让二奶奶知晓,看二爷对二奶奶转了性子,她们几个比捡了银子还高兴。

锦书默然轻叹,原来梦魇中那块缓纾解她疼痛与不安的冰块竟是宣仪,他用他自己的身体为她降温,为她取暖……他怎这么傻呢?万一自己也病倒了,岂不是叫她更加负疚吗?

“话儿,你去看看二爷被子盖的可暖和,别让二爷冻着了。”锦书打断话儿的话,心里担忧着,生怕宣仪累倒了:“还有,让大伙儿都安静些,别吵了二爷休息。”

话儿抿了嘴轻笑:“二奶奶放心,二爷这会儿睡的沉,打雷都吵不醒他。”

锦书听了却只有心疼,催促道:“你还是去看看吧!不然我自己过去。”

话儿忙按住她,笑道:“我去,我去……二奶奶,您和二爷一个样,心里只念着对方。”

屋子里暖暖的,然而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药味,让人呼吸不畅,不用说,这几日窗门都是紧闭的,生怕灌了冷风进来冻着她,却不知病人最需要的是新鲜空气。锦书披了棉衣试着下床,双脚落地,却似踩在云朵之上,虚浮无力,扶着床边的几案站了好一会儿,不那么头晕目眩了,才慢慢地挪开脚步走到窗前。

打开南窗,凛冽的寒意扑面而来,迫的呼吸都停窒住,入眼是一片的雪白,在日光下,亮晃晃的,刺得双目微痛。自小在南方长大的锦书,很少见到这么厚的雪,地上,屋顶上,仿佛是铺了一层厚厚的棉絮,来不及欣赏雪景,锦书先开始心疼起院子里花草,只见原本葱郁宽大的芭蕉叶被压弯了腰,连那株长势极好的梨树,粗大的枝桠也不堪重负低垂了头,这几日大家都忙着照顾她,都没人管这些花草了,真是罪过啊!待会儿定要叫初桃她们赶紧把这枝叶上的雪扫落了才好。

“二嫂,您怎么起来了,还开了窗……”泫歌三步并作两步过来,掩了窗,边责怪道:“这么多个丫头,怎没人在这伺候着?待会儿受了凉风,又发起热来该如何是好?”

锦书含笑:“是我遣她们走的,大家都累了,需要休息。”

“那也不能没人看着呀!”泫歌扶了锦书回到床榻上。

“我又不是三岁的孩子,再说烧也退了,人也清醒了,哪还需要别人看着?”锦书懒怠的斜倚着。

“我不与二嫂分辨,二嫂什么时候想过自个儿?心里装的都是别人,我说句二嫂不爱听的,在这深宅大院里过日子,还是得多想想自个儿,多心疼心疼自个儿才是正理,不然,这日子要怎么过得下去?”泫歌说着,眼眶便红了起来,要不是二嫂一个人把事儿给扛了,她也免不了受一顿罚,可是如果当时她能和二嫂一起分担的话,二嫂也不至于落到这般境地。

锦书笑:“你瞧你鼻子冻得通红的,现在连眼也红了,活像只兔子。”

泫歌恼了她一眼,忍不住也笑了起来,嗔道:“自己都这样了还来取消别人。”

两人说笑了一阵,泫歌蓦地想起一事,敛了笑正经道:“对了,二嫂,那‘百墨斋’的二掌柜果真找上门来了。”

锦书微一惊讶:“他怎么说?”

“他第二日就上门来了,说要找二奶奶,那时你正病的昏昏沉沉,三哥去见他了,问他何事,他说要见到二奶奶才肯说的,三哥只好告诉他,二嫂您病了,不方便相见,他便日日前来问候,这事儿弄得大家都困惑不已,不过没人来问我,我便什么也没说……”泫歌细说道。

锦书恍然,宣仪要问的八成就是这事吧!

“这‘百墨斋’在京都大大有名,二掌柜亲自连日登门,连老爷都开始过问此事了。”泫歌又道:“二嫂,您说怎么办呢?我有些担心啊!那日真不该那么轻率的就报了家门。”泫歌这几日都很不安,生怕自己又给二嫂惹了麻烦。

锦书薄责道:“你现在才晓得担心也晚了些……不过,也不用害怕的,等我好些了,和你二哥一起去会他,他若是来送画的,咱们推了便是。”

听二嫂这么说,泫歌心下稍安,又有心情说笑起来,附在锦书耳边嗤嗤笑道:“二嫂,二哥这回真不赖,您没瞧见,昨儿个那三个混蛋登门赔礼道歉的怂样,真是大快人心,尤其是那个叫卫哲的,走路一瘸一拐的,听说被朱公子一脚踢在了命根子上……”

锦书回想起朱子墨打架时的狼狈模样,一看就知道是不会打架的,居然还被他占了便宜来,真是稀奇事,不过冤家宜解不宜结,虽说眼前是纪家占了理,占了上风,只怕他们心里未必会甘心,此事总是个隐忧。

第七十九章 两幅画(二)

锦书醒了,前来探望的人一拨又一拨,先是泫歌,再是老祖母也派碧茹过来问候,最后连清儿也来了……锦书哪里还有得休息,强打着精神应付。

如此吵得纪宣仪也睡不好,过来看见清儿腻在锦书怀里,忙把他抱开去:“清儿先回去,让母亲好好休息,等母亲病好了,你再来看母亲。”

清儿乖巧,点点头,对锦书道:“母亲要快些好起来,清儿就能来看母亲了。”

锦书微微含笑:“清儿乖,要听祖母的话。”先前清儿告诉她,祖母不让他过来,说是怕染了寒症,这话倒是有理,小孩子抵抗力差,还是远离病人的好。

宣仪将清儿抱了出去,须臾回转,坐在床边温柔的注释着锦书,看她病容憔悴,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心中疼惜,拇指抚上她尖瘦的下巴:“我让她们这几日都不要来了,省的打扰你休息。”

锦书急忙道:“这样不好,她们好心好意的来看我……”

“你自己的身子要进。”他的语气不容商议。

好霸道的男人,不过她知道他是为她好。

瞧她,好像满心对不起别人的样子,纪宣仪索性翻身上床,抱住她,在她耳旁喟然轻叹:“你呀!先顾着你自个儿吧!遇事儿也不会服个软,讨个饶,明知要吃亏了,也硬着头皮顶着,实在不成,扯个谎或者先瞒了过去不行吗?”

锦书被他这么一说,勾起了心里的委屈,伏在他怀里怏怏道:“当时只想着你没事就好,哪想得到别的。”

纪宣仪一时语塞,搂了搂她的肩,半响方道:“那以后遇事先想着自己,好么?”那日听到她被人掳走,回来又看她摇摇欲坠的跪在寒风里,整个人冻得跟冰棍似的,那一日,足可以用魂飞魄散来形容自己的心情。

锦书轻轻应了一声,心中却是茫然,不知道这先想着自己是怎么个想法,也许她真的是特别笨,特别无用的人吧!

“宣仪,你不是有事要问我吗?”

他叹道:“算了,今日你累了,明天再问好了。”

锦书幽幽道:“是关于‘百墨斋’的事吗?”

纪宣仪略一怔忡:“是泫歌说的吧?”

锦书点点头,用光洁的额头蹭了蹭他的下巴,硬硬的胡子茬刺得她微痒,真的很喜欢被他抱着的感觉,结实的臂膀像是最坚固的堡垒,宽阔的胸膛像是最坚实的依靠,听着他的心跳,闻着他的气息,沉溺着,仿佛所有的烦恼都会被沉淀了,当然,这只是她的一厢情愿,但她就是喜欢,愿意这样沉溺着。

“那……你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他用了最缓和的语气来问她,她小小的动作,却是她难得展示的亲昵,这让他有些心猿意马。

“你能保证听了以后不生气吗?”她抬头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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