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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嫌妻不自弃(94)

纪莫非道:“我们也在这守着吧!”

纪宣仪微叹一气:“哪能大家都守着?母亲的病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好的,我们三房轮着守护,今天就我和锦书,明天大哥,后天再三弟……”

纪存儒这些年养尊处优,出门马车,上山乘轿,缺少锻炼,体力大不如前,今天为了看着脚夫,好让他们尽量抬的平稳些,是徒步上山来的,这会儿累的连话也不想说了,点点头,算是赞同宣仪的决定。

莫非还想争,尹淑媛却暗地里拉拉他,让他别说了。一来,她也累的不行了,自己都要倒下了,哪有力气去服侍夫人,更何况她也从来没有服侍过病人,若不是怕被大嫂和锦书抢了功劳去,怕别人说她不孝顺,她才不愿赶这趟苦差事;这二来么,夫人现在神智不清,连人也不认得,谁服侍她,她也不知道,干嘛去抢这第一晚,若是夫人不行了,这两日就熬不过去了,若是有好转,那么等轮到她守夜,说不定夫人就清醒了呢!才不来做这等无用功。

等他们走了,锦书帮夫人掖好棉被,用棉签沾了水涂在夫人干裂的嘴唇上,算是喂夫人喝水。

纪宣仪走过来,看那水一点点渗进母亲嘴里,欣慰道:“还是你这个法子好使。”

这棉签是锦书亲自做的,用了干净的棉花,没有现代的酒精棉只好将就一下,又让府里的下人找来竹子,削成细小的竹根,把棉花搓上去,涂抹药水最好了,拿来挖耳朵也很好使。

锦书微微一笑,墓地又想起一事来,道“哎呀!我们忘了请个大夫来,夫人的调理还是需要大夫的。”

“不用了,山上有个现成的大夫,你不知道吧!智圆大师颇懂岐黄之术,我看那王大夫开的药方也很是平常,无非就是安神理气之类的。”纪宣仪道。

正说着,初桃禀报:“智圆大师来了。”

纪宣仪和锦书干紧起身相迎。

智圆大师双手合十,念了声“阿弥陀佛!”道:“相别不过三月有余,没想到纪夫人竟横遭如此厄运,善哉善哉……”

“智圆大师,您快帮忙看看我母亲可还有救?”纪宣仪迫切的恳求。

智圆大师走到病榻前又念了声:“阿弥陀佛!”方一撩僧袍,坐下为徐氏诊脉,看看脸色,又翻开眼皮观察一番,方道:“世间万象皆由心生,心中魔障不除,任何药物都起不了作用……”

这话说的倒是与王大夫如初一彻,说到底,徐氏得的是心病,按现在的说法,就是心理疾病,不找到这个病根,不拔出这个病根,是好不了的。

“那可怎么办呢?”纪宣仪听智圆大师也这么说,心里冷了冷,希望越发渺茫了。

智圆大师慢声道:“施主莫要心急,吉人自有天相。”说罢,闭目,手捻枷楠佛珠,念诵起《金刚经咒》。

锦书和纪宣仪不敢打扰,只静静地在一旁候着,许久,智圆大师才睁开眼,徐徐道:“老衲呆会儿让沙尼送药来,以后每日早晚老衲会亲自来为纪夫人念咒消魔,你们也要多多宽慰她。”

送走智圆大师,锦书附在夫人耳边轻道:“夫人,这里是‘归云寺’,佛门圣地,有万千神佛保佑着,没有鬼怪敢来作崇,您就放宽心,好好养病……”

纪宣仪怔怔道:“你说这些,母亲又听不见。”

锦书睨他:“你怎知道夫人听不见。”

第一百零一章 再上归云(二)----

锦书点了一盘檀香,药也很快就送来,纪宣仪把母亲的头小心的捧在怀里,轻轻捏住她的下颌,让她张开嘴,锦书一点一点的喂,这个她有经验,喂的越大口,病人吐出来的就越多,反倒是小口小口的,她会不自觉的咽下去,进程虽然很缓慢,但是很有效。

可能是吃了药的缘故,徐氏慢慢苏醒过来,睁着眼,直愣愣地看着前方,目光却没有焦距。

纪宣仪欣喜道:“母亲,母亲……您醒了,我是宣仪啊!您认得吗?我是宣仪啊……”

徐氏一动不动,但锦书发现她眼里渐渐地又露出了恐惧之色,喉咙里发出如垂死挣扎的野兽的低吼声:“嗬嗬嗬……”

“宣仪,快摁住夫人,初桃快拿绢帕来……”锦书知道夫人要发作了,每回发作都是这样,原本是奄奄一息的人,发作起来便力大无比,挣扎,嘶吼,这样最是伤身,说不一定,这一回发作了就撑不过去了。

纪宣仪连忙将母亲的双手摁住,感觉到母亲的身体突然就绷紧了,双手不觉摁的更用力。

徐氏挣了挣,不能动,猛然抬起头就往纪宣仪手臂上咬,锦书见状不暇思索伸手就去拦,徐氏一口咬在了锦书手上,咬的死紧死紧,锦书痛的倒抽一口冷气。纪宣仪急了,松了手就要去掰母亲的嘴。

锦书咬牙道:“宣仪,别管我,摁住夫人,别让她挣扎……”

初桃拿了帕子过来,见小姐的手被夫人咬住,鲜血顺着夫人嘴角缓缓淌下,急的要哭起来:“夫人您快松口啊!夫人您要咬就咬初桃好了……”

锦书忍着痛,一手抱住夫人的头,在她耳边不住道:“夫人,别怕,这里是‘归云寺’,鬼进不来的……别怕,鬼已经走了,再也不会来了……”

“是啊!母亲,别怕,儿子守着您,别怕……”纪宣仪也安慰道。

不知道是徐氏挣的累了,还是锦书和宣仪的安慰起了作用,徐氏慢慢松开了嘴,紧绷着的身子也松软了下来,毫无生气的躺着,喘着粗气。

“夫人,睡吧!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我和宣仪都会守着您,一直守着您……”锦书整理着她散乱的发,柔声道。

徐氏奇迹般的安静下来,不再发出“嗬嗬嗬”那种渗人的声音,只是双目依然呆滞。

纪宣仪长长吁了一口气,不觉已是满头大汗,放开母亲,看锦书的手已是鲜血淋漓,就要去查看伤势,锦书忙把手掩在身后,摇头轻道:“别看,你好好守着夫人,别让她又激动了,我去弄些吃的来,趁夫人醒着,好歹喂她吃点东西。”又对初桃道:“初桃,帮二爷擦擦汗,在这帮衬着,要是夫人再发作,赶紧用过绢帕……”锦书做了个塞嘴的手势。

纪宣仪很担心锦书的手,又不敢离开母亲,只好看着锦书离去,心中百感交集,母亲对她这样不好,可她从未抱怨过半句,如今,母亲病危,她又毫无怨言的服侍左右,细心周到,关怀备至……而母亲最中意的淑媛,却在这个时候还一心想着扳倒大嫂,都说患难见真情,母亲啊……您若能渡过次劫,好好对锦书吧!

锦书自己简单的包了下伤口,就去小厨房弄食物,白粥是来时就让初桃去煮了的,白粥是病人最容易消化和吸收的食物,不过白粥味淡,也许夫人吃不下,锦书又剁了些肉末,和蔬菜末进去,肉是自己家里带来的,还有燕窝什么的,不过夫人现在的身体也吸收不了,等她好些了,再慢慢增加营养,好在这个小厨房是智圆大师特许纪家用的,为了照顾病人,也就免去寺庙中不沾荤腥的忌讳。

纪宣仪见锦书端了粥来,忙起来接了过去,关切道:“锦书,你快休息一下,让我来就好。”

初桃也很心疼小姐,刚才要不是她手脚慢,小姐也不会被夫人咬了,心里后悔的紧,也道:“是啊!小姐,您去休息吧!初桃来照顾夫人就好。”

锦书淡淡一笑:“我哪有这么娇贵的,服侍人的事儿,你们都没我有经验,还是我来吧!省的你们粗手粗脚的,又惊了夫人。”

纪宣仪感动道:“锦书,这回真辛苦你了。”

“说什么辛苦呢?婆母也好是母,我自己的娘亲死的早,都没有机会好好孝顺她 ,我可不想再留有遗憾。”不是锦书虚伪,而是她只能这样说。对徐氏,她确实是没什么感情,谁能对一个这样苛待自己的人有好感呢!可是,她毕竟是宣仪的母亲,宣仪是孝子,倘若徐氏不行了,宣仪一定会很难过的,做这一切,大部分是为了宣仪,还有就是,不能让那个暗中作崇的人得逞了。徐氏一死,淑媛和大嫂一定会争的不可开交,到时候,大概只有分家才能解决问题了,那样的话,估计祖母气都要气死了,那个一直呵护着她的慈祥老人,她又怎能让她临老临老眼看着一个家分崩离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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