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薰衣草(126)

我笑着点了点头，肚里胃酸开始翻滚，我大概是饿昏头了。

突然她挡住了我的筷子，诡秘地问：“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为什么搬到我隔壁？”

吃饭前最讨厌回答问题，但是她问的，我爱回答，我笑着回答：“因为…因为那晚遇见你嘛，你喝那么多，巧合吧，成涵的娘家。”

她点了点头，想说什么，又没说，示意我可以吃了，然后就是一直饿狼挥舞着鸡爪子在那边可劲地夹菜，那吃相和这浪漫的烛光格格不入。一边吃一边想：就要住你隔壁，真是苍天有眼，让我们住隔壁，老天爷，我感谢你，太谢谢你了，有空给你写篇文章。

第五卷 草子 这些日子的草子

她也不吃就是看着我笑，一边笑还一边说，慢点，别噎着。也许女人都喜欢男人在吃自己做的东西时候流露出的那种狼吞虎咽的样子吧。

透过烛光我看着她的脸，自从离开我到现在她瘦了许多，连脸色都不是那么的好，就是很心疼她，因为我牵连到她，让她受苦了。

我感动地看着她，想跟她说些什么，是我这么多天来的感受或者是对她的思念，还有更多的是问她过的怎样。

“草子。”我喊她名字的时候声音变得很低沉，像是快要哭出来似的。

她露出淡淡的微笑，这样的微笑真的很美，让我着迷，而我的低沉和这浪漫的烛光又显得格格不入了。她笑着问我：“怎么了？”

我试着去微笑，但是怎么都笑不出来，既然笑不出来就索性不笑吧，我问她：“你最近还好吗？”

“挺好的。”

“哦。”不知道我是怎么了，希望她说她过的不好，这样我就接得下去了，她说她过的挺好的，而且那眼神给我的暗示是她没有骗我。

她端起高脚杯，两杯红酒相遇了，砰地轻声一碰，我喝了一点点放在了那里。

她倒好直接和我碰完杯以后猛地把一杯都灌进肚子里，我担心地看着她，仰头的那一刹那，酒没了。

不一会，她的杯子又倒满了红酒。

第三次碰完杯她试图再次一饮而尽，被我拦住了，再次触碰到她的目光，才从眼神中读出悲伤来。酒的刺激就是大，女人如水，似乎那酒水化作了泪水，她顷刻间像是倒塌的水坝一样，泪水顺着脸颊豆大豆大地往下落。我的眼前一片模糊，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实话呢，明明就过的不好。是谁曾经唱过，窗外有落大雨，千万不要淋湿我的老公的？

我伸出手，轻轻地帮她擦着流出的泪水，左边，右边，泪水就是止不住。她突然紧紧地抓住我的手，看着我，我看她整张脸都花了，跟个泪人似的。

屋内的灯光又昏暗了起来，这夜也变得静谧起来，凉气的再次侵袭再也不会影响到病危危的我了，空调的暖气忽忽地吹着，让我的脚都快要流汗了。

她静静地躺在我的怀里，我们用最小的声音告诉对方，这些日子里发生的事情。

原来她在我拒绝茵茵的第二天就被媒体封杀了，报纸上说她之所以有今天的成就都是靠自己的身体，就连那次被绑架的时候她又一次体验人生中的某个熟悉的时刻，报纸上竟然贴出有点抽象的照片，大概就是所谓的艳照门吧，说她跟谁谁谁有染。

听她讲到这里的时候，我低头看着她，她似乎已经释怀了，这些日子她开始渐渐忘记那时的羞辱。为什么你没有告诉我呢，那天你还和茵茵那么清淡地出现在我身边，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难道就真的冲着那句话嘛，你恨我，我自私，所以我们就无话可说了？

我没有打断她的诉说。

她说她想回家，可是却没有勇气，害怕出现在有人认识她的地方就会有异样的目光。她说她选择了昆明就是为了能够在这里偶遇茵茵的妈妈，那个善良的母亲，想通过她，把自己澄清了，因为我们都知道这就是所谓的大老虎封杀小麋鹿罢了。

我真的好想对她说，都是我害了你，我又何尝不是没有回家的勇气呢？

她说完抬头看着我的眼睛，昏暗下我觉得她的眼睛在发光，真的像是一只猫一样。我就问她：“你现在做什么？”

“调酒师，我不敢出现在阳光下。”

原来是这样，她在酒吧那边，怪不得喝那么多酒，估计又被一些无聊的男人灌酒来着。突然想到她今天怎么没去，就问她：“今天怎么没有去哦？”

她突然不说话了，我伸出手点了点她的鼻子，黑暗中大拇指又再次触摸到眼泪，我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我不想这泪水在她美丽的脸上留下泪痕。

“以后都不去了。”似乎她不太愿意回答，听到她说不去了，我的心就更踏实了，突然大笑了起来。她莫名其妙地看着我，我就笑着说：“挺好的，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