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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本温良(59)

刘管家应诺着,心里也很是无奈,要不是二爷扣着去年的收益不还,小姐也不必为银子的事犯愁,哎!老爷一番好心,却是养了个白眼狼。

刘管家走后,慕婉让若兰取来算盘,来回盘算。去年账上只余五万两,二叔还了七万两,总共十二万两,过个年用了将近三千两,加上做法事花费了五千两,进货花了八万多,重建凝晖堂三万,庄子上估计也需两三万,还有每个月的开销,这银子怎么盘都盘不过来。怎么办呢?真的要卖产业吗?

慕婉活了两辈子,第一次为银子不够用犯愁。

“若兰,去把我的首饰盒拿来。”

若兰惊疑:“小姐,您不会是想卖掉首饰吧?”

慕婉蹙眉,想想还是算了,就算把首饰都卖了,也解不了燃眉之急,再说了,这些首饰买进来都是极高的价,转手再卖出去,起码折半价,不划算。

“小姐,不若问封家先借一点,撑过这几个月,绸缎铺就有收益了,到时候再还。”若兰建议道。

问封伯父借,封伯父自然会帮忙,可慕婉不想这么做,除非真的想不出别的办法了。

“再说吧!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去麻烦别人的好。”慕婉把算盘一盖。

不想了,先睡觉,有精神了自然能想出办法来。

翌日一早,去给娘请安的路上,慕白很是犹豫的跟慕婉商量。

“我本想月底就去给父亲守墓,可是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既要管铺子又要管家,还得管凝晖堂修缮事宜,我走也走的不安心,都不知该如何是好,或者,我迟两月再去守墓?”

慕白的想法是,家里正值多事之春,他拍拍屁股躲清闲去了,什么事都丢给妹子,他心里过意不去,可是迟迟不去守墓,又怕被人说闲话。

慕婉莞尔道:“大哥只管安心去守墓就是,我还应付得来,实在不行,就把俞妈请出来管家,有她帮衬就没问题了。”

现在不是精力够不够的问题,而是银子够不够,大哥留下也帮不上什么忙,不如去守墓,也好安心念书,这才是最要紧的。

慕白虽然不放心,但妹子既然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坚持,毕竟对他这个继子而言,尽孝才是正事。

用过早点,慕婉让曾牛备车去瑞合祥。

许管事一见慕婉便笑迎上来:“小姐,您回来了。”

慕婉见有几位客人正在挑选棉布,便问道:“铺子里这几日生意如何?”

许管事笑道:“小姐,您那消息果然准确,这几日铺子里料子就数棉布卖得最好,听冯掌柜说,这几日京城各家绸缎庄都在进棉布和素绢,现在的进价涨了不止三成,幸亏咱们进的早,不然一时还拿不到货。”

慕婉微微一笑,这才刚刚开始呢!接下来会更好。不过二叔就高兴不起来了,花了大价钱进了一批过时的货,铺子还没开张就赔本了,怪谁呢?害人终害己。

李正德此时正在还未开张的铺子里被高家的大少爷高明远骂的狗血淋头。

“你自称有经验,瞧瞧你进的都是些什么破东西?咱们新铺子开张就卖去年的旧货?我告诉你,这批货我可是不认的,你自己想办法处理了。”

第六十四章 不笨

李正德一张脸黑得像抹了锅底灰,他怎么也想不到今年形势会突然颠倒,从极奢到极简,这样大的变化是以前从未有过的。眼看着十几万的衣料要变成滞销货,这对于手头并不宽裕的他来说简直就是致命的打击,让他不禁想起一句话——出师未捷身先死。想不灰心都难。

“高大爷,咱们当初可是说好的,进货事宜由我说了算。”李正德厚着脸皮道,高家想袖手不管,叫他一个人顶杠这十几万的亏损,这不是要他的命么?

高明远恨恨瞅着李正德,两眼几乎要喷火。这次与李正德合开绸缎庄的事,他还瞒着父母,好说歹说才说动妻子拿出了压箱底的私房,想着等绸缎庄开始赚钱了再告知家里,也好在父亲面前争几分面子,省得父亲总嫌他无能。

为此他才找上李正德合伙,以为有这个瑞合祥的大掌柜撑门面,生意肯定不会差,谁知却是看走了眼。

高明远冷哼一声:“当初说好的话多了去了,你不是斩钉截铁地说能把瑞合祥的许掌柜挖过来?现在人呢?你不是自信满满地说,今年的行情不会有太大变化?你不是信誓旦旦地说有你出马,不出两年,咱们的铺子就能干掉瑞合祥,成为京城绸缎铺的领头羊?什么话都让你说了,事却一件没办成,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在坑我。”

李正德眉头一拧:“这事能怪我吗?谁能料到今年行情会来个大逆转,太反常了,说起来,你们高家还是官宦之家,宫中发生变故,怎么大的事你们事先就一点消息也没打听到?”

高明远不由七窍生烟,咬牙切齿道:“照你这样说,反倒是我的不是了?”

李正德悻悻说:“事已至此,怪谁都没用,眼下只有两条路,要么一拍两散,投进去的银子就当打了水漂,要么就齐心协力,事在人为嘛!办法总会有的,朝廷新政的确对我们不利,可这些料子也不是就一定卖不出去,那些穿惯了绫罗绸缎的富人,能穿得惯粗布棉衣?不过是风头上,随大流做几身素衣装装样子罢了,等风头一过,还不是外甥点灯笼照旧?”

高明远闻言,想想也有道理,棉布再舒服能比丝绸舒服吗?就像吃惯了山珍海味,偶尔弄几餐粗茶淡饭换换口味还行,要是餐餐如此,谁吃得消?应该还是有希望的吧!若真一拍两散,几万两银子打了水漂,回头妻子非得跟他闹不可。已经上了贼船,再想下船就不是那么容易了。高明远无奈的暗叹一气,依然闷声不语。

李正德察言观色,觉得高明远神色稍有松动,便再接再厉:“这批货都是上等的料子,好料子不愁没人要,当然,咱们铺子里也不能只卖这些高档货,得再进些葛布棉布来,也就是眼下周转困难些,咬牙挺过这一季,到秋天,肯定都能销出去。”

李正德这番话是在宽慰高明远,也是在宽慰自己,他和高明远一样,都亏不起,只有硬着头皮撑下去,撑下去还有希望转盘。

“我可是没银子了。”高明远怏怏道。

李正德见他松了口,忙道:“银子我先去划算,等到货卖出去,再算账,咱们兄弟谁跟谁。”

总算是劝住了高明远,李正德紧张出一身汗,不过出了铺子,李正德又开始头疼,现在葛布什么的价格都涨了不少,再进一批货又得几万两银子,从长房扣下来的银子已经被他用了七七八八,哎……要是那七万两没还回去就好了。这会儿只能叫王氏想办法挪些银子出来,只是,要怎么跟王氏说?

李正德心事重重地走在大街上,不知不觉来到瑞合祥绸缎庄前,看铺子里客人络绎不绝,各种羡慕嫉妒,不由地想,要是当初许管事能跟他出来,瑞合祥哪里还能有今日光景。

曾牛在街边卖了两个大肉包,正往回走,见街对面站着一个人,直愣愣地盯着瑞合祥的大门看,他定睛一瞧,呵!我说是谁呢!原来是二爷,怎么?还惦记着瑞合祥呢?

“二爷?怎不进去坐?要不要小的进去回禀小姐一声?”曾牛故意上前热情地打招呼。

李正德本是无心走到此地,压根没有进去的意思,没曾想被曾牛瞧见了,当即绷着一张脸,掉头走掉了。

曾牛嘴角扯出一抹讥诮的笑,冲着二爷的背影大声道:“二爷您这就走啦?”

李正德低头走的更快了。

转过街角,脚步才放慢下来,心中惆怅,为什么老天总是眷顾长房?他等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可以扬眉吐气了,却是处处走霉运,难道他的命就这么差吗?

“李二爷,请留步……”

身后突然有人出声焕他。李正德诧异地转过身,见一五十上下的精瘦男子朝他作揖,李正德蹙眉想了想,这人他并不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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