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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桃花(336)+番外

“皇城司?”晚云觉得在哪里听闻过着三个字,随口问,“那二殿下是皇城司的人?”

裴安颇有几分骄傲:“我是皇城司的司主,厉害吧?”

晚云:“……”

前有郎主,后有这什么司主。

这人给自己取的名号真是一如既往的矫情。

正腹诽这,晚云再看向那玉牌,突然想起了自己究竟是在哪里听说了皇城司。那是在金城的时候,王阳曾收到过皇城司的信。她那时还问皇城司是什么,王阳说是个做人肉买卖的黑道,还说皇城司良心泯灭,强取豪夺,十分不要脸。

晚云咽了咽喉咙。

这皇城司既然在二殿下名下,可见是官府的,王阳一向对官府深恶痛绝,将它称之为黑道倒也情有可原。

不过不要脸三个字放在裴安脸上,还真的就是那么一回事。

六儿在外面等了许久,看晚云许久未出来,便亲自来寻。

裴安也不强留,放她离去。他看着六儿,神色和气:“你便是九弟王府里的管事?说起来,我和九弟没见过几回,也不知他认不认识我这位兄长。”

六儿恭敬道:“九殿下记性好,自是认识。”

裴安颔首:“甚好,等九弟归来,我再请他和常娘子去我宣平坊南曲的宅子坐坐。”

他说罢,看了晚云一眼。

晚云心里翻个白眼。堂堂二殿下,连将自己宅邸的住址告诉别人也像做贼一般,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面上的礼数自然不能少,晚云和六儿恭敬向他一礼,告辞而去。

终于离开那是非之地,晚云松了口气。

六儿对晚云道:“今日可真巧,怎么就遇见了二殿下?太稀罕了。”

晚云对裴安的一切都还十分陌生,于是问:“这二殿下,不常露面么?”

六儿颔首:“不瞒娘子,在下时常替九殿下打点人情往来,诸位皇子都认识,却唯独不认识二殿下。听闻他好游历,不事俗务,虽是皇子,却自从本朝开立以来就不在朝中,连逢年过节也不一定回京。京中还有些坊间传言,说二殿下被圣上流放了。不过都是笑话,娘子听听就忘了吧。”

“他是最近才回京的?”晚云问。

“正是。”六儿道,“说来,二殿下此番回京可是风光得很。入宫那日,帝后和二殿下的生母肖贵妃亲自迎接,听闻圣上还落泪了。现在消停些了,早几日,只要走在人多的地方,免不了要听见些许人议论二殿下。”

“议论二殿下什么?”

“自是些琐事。”六儿道,“比如,这些年他去了何处,府里有无姬妾,从前圣上为他跟谁家议过婚……”

晚云试探道:“方才问二殿下他在朝中有官职,他说是……什么司,我记得不太清了。”

“皇城司?”六儿随即道。

“对对对。”晚云笑道,“那究竟是什么地方?”

六儿也面露难色:“我向来不问朝事,只听说过些许。那可是个新立的官署,听闻是专门替圣上打探消息的,里头都是细作,总之神神叨叨,一般人都避之唯恐不及。”

晚云心中敞亮,果然如此。

神神叨叨的人,适合做神神叨叨的事。想着裴安那张脸,晚云心想,当真是没有比他更适合的人了。

城西文谦的宅子里,王阳正听人回禀魏州水患一事。

姜吾道手下的暗桩陶得利,此时神色恭敬地坐在王阳案前。

说来,仁济堂的这些个暗桩,常常让王阳本人都大感意外。

比如这陶得利,此人并不比他年长多少,身子细瘦,一看就是个文弱书生。然而就是这个一个人,却取了个叫陶得利这样商贾气的名字。第一次认识他的人,总是有几分意外。

但就是这么个看上去父母生养都不甚上心的普通人,竟然是京师的暗桩头子。

王阳入仁济堂这么多年了,还时不时被自己人震惊一番。

“我知你只听令与姜师叔,”王阳与他寒暄道,“如今姜师叔不在京中,我……”

“在下知晓。”陶得利淡然道,“姜主事十分信任郎君,因而郎君吩咐之事,在下等人必定尽心去办。”

王阳颔首:“那便将你查明之事说来。”

陶得利回禀:“郎君想知晓魏州水患的实情,想必已经猜到了里头有弄虚作假。”

王阳道:“我只是预感,否则益州府何至于吞吞吐吐,对力役伤亡瞒而不报。”

第269章 夏至(二十九)

“确实,里头的假不止一星半点。”陶得利道:“治水一事向来朝廷的心头大患。前年,黄河水患,河北道损失惨重。圣上曾大发雷霆,让水利监拿出有效之法,杜绝水患。因而前年,水利监在河北道兴修水利,从山南道、剑南道、河南道、河北道征集民夫。足足修了一年。本以为大功告成,可高枕无忧。不料就在去年,河北道洪水又至,魏州决堤,死伤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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