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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桃花(686)+番外

皇后看着他的背影,觉得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太子不喜兄长,兄长便将他杀了。可没有太子,我谁也不是,我的路也被兄长一并堵死了。如今我没什么能做的,只能替兄长传传话,兄长好自为之。”

她说罢,起身离去。

柳拂赶紧上前替她带上冪离,搀她出营。

皇后深吸了一口气,可这大营的气味叫她作呕,她赶紧加快脚步,上了马车。

“小妹。”她没想到封良跟了上来,在马车外唤道。

皇后没有作声,只隔着车帘,听封良低声道:“太后和诸位皇子都在后宫,贵妃是二殿下生母,四殿下是他的胞弟,若到了考虑退路的时候,你知道该怎么做。”

皇后还是没有说话。

马车缓缓催动,她终于将帘子撩起。那身影在烟雨中依稀可见,越来越远。

──“兄长,那日遇见的裴宴可是震南王家的世子,兄长以为他可会看上我?”

──“那是自然,小妹值得天下最好的郎君。”

她放下帘子,冪离下的面庞已经泪湿。

封良回到帐中,百感交集。

他不断告诉自己,这是皇帝让他知道的,其中必定有诈。

而皇帝为何要他知道潼关和永丰仓的消息,因为这是十一年前,他们攻入京畿所用的计谋。

取潼关,是为了隔绝援兵。取永丰仓,是为了断三十万大军的活路。

封良知道此二地只险要,所以早在几年前就安插了自己的人手。

而皇帝亦知道他的心思,所以故意放出了这个消息。

无论真假,都可以断定,这是皇帝的手笔,而皇帝确实没死。

怎会没死,那日分明奄奄一息了。

他闭了闭眼,忽而手上一用力,将案上的文书通通打翻到地上。

随从听见声响,慌忙跑了进来。

“出去!”封良大喝一声。

帐子开了又闭。

他捂头,气喘吁吁地看着满地狼藉,额头沁出了冷汗。

一个时辰后,营外传来隆隆的马蹄声。

方崇归来,兴冲冲地入了封良的大帐,道:“左仆射,我军大获全胜……”

却见封良俯首案上,而大帐中的杂乱不堪。

方崇他不由得愣住,看向旁边的随从,那些随从皆恭敬低头,显然并不敢说话。

这时,封良从案上抬头,看他一眼:“都尉胜了?”

“正是!”方崇复又笑道,“左仆射不知,裴渊那厮见了我等,就跟兔子见了虎似的,拔腿就跑。若不是他们河西的马要好些,在下今日定然就将裴渊擒来,这营中便要开庆功宴了!”

封良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只问:“他为何要跑?”

“必定是没料到我等突然出现,毫无准备,不知如何招架,自然跑为上策。”

封良没有回答,只道:“跑了就跑了,我要出营一趟,大概去个五六日,你先按兵不动,就算裴渊前来挑拨,也莫要出战,一切等我归来再议。”

方崇愕然,忙问:“左仆射此时离去,要去何处?”

“潼关。”封良道。

“潼关?”方崇问,“大敌当前,左仆射去潼关作甚?”

“办一件紧要事。”封良说罢,唤来随从,令其点五千人马,立刻出发。

“出了何事?左仆射何不告知于我?”方崇急道

封良回头,见方崇拱手,恳切道:“在下自当年受左仆射恩惠,便立誓追随左仆射,万死不辞。如今为左仆射驱驰左右,亦只为能助左仆射一臂之力。左仆射若有要紧事,也当交托在下,让在下为左仆射去办才是。”

封良沉默片刻,问:“我问你,你四日前便说,河东道和河南道的八万兵马即至,为何至今仍不见踪影?”

“左仆射莫不是忘了,两道和潼关总管皆言路遇大雨,泥泞难行,故而迟到。”

“你亲眼看见了?”

方崇只觉得不可思议:“那是总管们仔细打探,呈报而来,互相印证,岂会有假?”

封良只看着他,没说什么,只道:“记住我说的话。谨慎,没有我的命令,不得擅自出击。”

方崇只觉得心头堵着一口气,他跟着封良步出大帐,道:“此乃天赐良机!河西军初来乍到,水土不服,正是败其士气之良机!”

封良上马,只道:“记住我的话,否则,军法伺候。”

他说罢,“驾”地一声,疾驰而去。

方崇怒火中生。

他过去就隐约觉得封良看不起自己,可他识时务,知道大权面前总有低头的时候。

可如今,封良的漠视已经成了他心中的一根刺。

封良渴望要裴渊那样的猛将,可他偏偏不是,挨不着他心中的那根高杆,就活该被他瞧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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