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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闺秀(287)

一直不做声的阮思博道:“说的也是,虽说他们的俸禄高,可开销也大,入不敷出也是有的。”

俞又蓉好心道:“阿语,你问齐王借钱?借了多少?要不要我跟娘说一声,先帮你垫上。”

阿语莞尔道:“不用不用,香水铺子下个月就会有红利分了,到时候就能换上了,大不了我多算些利息给他。”汗,为了给自己解困,她只好把轩辕奕刻画成一个表面风光,其实很穷的可怜的齐王。

阮思卉半信半疑的叹了一句:“原来王爷也这么可怜的……”

阿语窘道:“咱们还是快回吧!二姑母回阮家了。”

这个话题转的好,大伙的心思马上就转移到那悲惨的一家子身上。

大家先送俞又蓉回俞府,再转回阮家。

一到家,阿语先叫了个下人来问,说是大少爷带回来的人在老太太那里。

阮思卉就忍不住要赶过去瞧个究竟,被阮思博拦住:“说不定这会儿伯祖母正跟二姑母说话呢!咱们别去凑热闹,反正该知道的咱们肯定会知道的。”

阮思卉只得按下好奇心,大家各自回房。

冯老太太屋里,姚氏、许氏、阮文林和阮文昌都在,算起来这是他们长房的事,所以没叫其他人。

阮文佩已经洗赶紧了脸面,许氏找了身半旧的衣裳给她穿,总算有个人样了。

冯老太太看着抽泣的女儿,心里是又气又疼,这个女儿再怎么不争气,也是她怀胎十月,辛苦抚养长大的,如今落到这般田地,她这个做娘的怎么也狠不下心来不闻不问,所以听到承哥儿的话,犹豫再三还是让承哥儿先把人接回来再说。

姚氏冷眼旁观,暗骂:活该,这就是怂恿自己女儿去给人家做姘头的结果,自作自受,当初不是很神气吗?还想把阮家往死里整,那时候怎不想想自己也姓阮?现在还好意思在这里装可怜。

“你自己说吧!以后有什么打算。”冯老太太闷声道。

阮文佩走到老太太跟前,扑通跪下,哭道:“母亲,女儿知道错了,千错万错是女儿的错,女儿本是没脸再来见母亲、兄长了,可是正良病了,如儿又成了那副样子……还请母亲可怜可怜我们,您就当收留小猫小狗,给女儿一个容身之所吧!”

冯老太太别过眼不去看她,痛心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母亲,其实女儿也是没有办法,是那姓杨的看上了如丫头,威胁女儿,如果如丫头不肯跟他,他马上就派人弄死正良,说什么要弄死一个囚犯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人家是侯门公子,而我们不过是一介草民,怎么可能斗得他,女儿……”阮文佩哭的好不可怜。

这番话若是搁在以前,冯老太太或许会信,但是现在,她不信。

“我只问你,保定那边的花圃和香水作坊是不是如丫头派人烧的?”冯老太太目光威严,沉声问道。

阮文佩当即作出一副很吃惊的样子,睁着泪眼,喊道:“冤枉啊!母亲,如儿怎么可能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这是造谣,是污蔑,是谁这么恶毒陷如儿与不义,这样的罪名,我们是万万担当不起。”

冯老太太听了直摇头。

三老爷阮文昌听不下去,也顾不得老母在堂,重重的哼了一声,责问道:“二姐,你敢指天誓日的说你们没做下这等恶事吗?”

阮文佩马上举手发誓:“如儿绝对没有派人去烧作坊,我敢发誓,若有虚言,叫我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阮文昌气笑了:“二姐,你可真是会正眼说瞎话,既然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那好,今日咱们就来好好说一说。”

“夫人,烦请你去房里取那份供词来。”阮文昌对许氏道。

许氏失望的看了阮文佩一眼,事到如今,二姑母若是诚心悔过,或许老太太还能发发慈悲给她一条生路,可惜……许氏叹了一气,走了出去。

阮文佩一听有供词,心中一凛,难道老三真的查到了什么?这事是如儿派杨公子的手下去做的,难道那些人被抓起来了?阮文佩恐慌起来。

“二妹,你现在承认错误还得及。”阮文林给二妹指一条明路。

阮文佩看大家的眼神都充满了鄙夷和愤怒,她要是真的认了,母亲还能原谅她?不,她们肯定是在诈她,阮家是什么身份,杨公子是什么身份,他们敢抓杨公子的下人审问?这样一想,阮文佩又镇定下来,凄楚哀婉的说:“如儿真没有做这事……”

第212章 莫步后尘

姚氏嘴角浮起一丝冷笑:“二姑,有道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倘若你能把你的硬气用在正途上,何至于走到今日。”

阮文佩心更虚了,脚底凉意直透脊背,她张了张嘴,几乎就要脱口而出,承认所犯下的罪行,可是心底偏生还存着一丝侥幸。

看阮文佩这副摸样,冯老太太已经彻底的死了心,这个女儿真是丢尽了阮家的脸,不是她容不下她,而是祖宗留下的规矩容不下她,几百年来,阮氏一族或许出过无能之辈,无赖之徒,但是,只要不做丧天害理的事,总还是可以原谅的,现在……她要如何原谅?

许氏不多时便回转,回转时手中多了一叠厚厚的纸张。

“让她自己好好看看。”冯老太太冷声道。

许氏默默的走到阮文佩身边,把手中的纸张递给她。

阮文佩一看那些纸张就心头急跳,大呼不妙。等到她看清上面的字,当即面无人色,汗出如浆。那一张张纸上,皆是供词,连如儿怎么吩咐他们,如何许利,他们又是如何行使,行使后得到了多少报酬,全部交代的清清楚楚,而如儿在做这些事的时候,她就在边上,所以,她很清楚,这些供词都是真的,一言不假,再看落款,正是被如儿派出去的那几名杨公子的手下。

“现在二姐还有什么话可说?”阮文昌冷漠的看着他的二姐,就是这位二姐,跟她的女儿沆瀣一气,先是断了阮家货源,阻挠阮氏香水铺重开,之后又派人来香水铺子闹事,妄图诋毁阮氏香水的名誉,最后一招更狠,直接烧掉保定的花圃和作坊,在阮氏香水艰难重整之际,她所做的一桩桩,一件件几乎毁掉了阮家重振的希望,试问,这是一个阮家人能做的出来的吗?即便是不识之人,恐怕也不会做的比她们母女更恶毒了吧!幸亏阿语聪明,一次次化解了危机,要不然……阮文昌思忖至此,对这位二姐更是深恶痛绝。

阮文佩马上伏地痛哭,改口道:“是我错了,是我愚不可及……”

阮文林打断她的话:“这不是愚蠢不愚蠢的问题,而是你的品质问题,二妹,品如那一把火,是给阮家带来了不小的打击,但是财物损失了,我们还能再赚,然而,这把火却是毁了一个女子的一生,你要如何补偿?”

“哼!幸亏有人及时发现火情,若是再迟些,只怕你身上还要多背几条人命,二姑,你们母女可真够心狠手辣的。”姚氏不忿道。

阮文佩知道自己完了,她跪爬到老太太身前,抱住老太太的腿,哀求道:“母亲,千错万错都是女儿的错,还请母亲看在母女一场的情分上,饶了女儿这一回,女儿从今往后一定洗心革面,悔过自新,安分做人,母亲……”

冯老太太没有看跪在面前的阮文佩一眼,皱了下眉,问许氏:“大夫来过了,怎么说?”

许氏回道:“大夫说二姑夫看起来病的不轻,其实只是受了点风寒,主要是饿荒了。”

冯老太太眼皮一合,默然良久睁开,眼底已是一片决绝之色:“给她们一百两银子,送她们出府,告诫所有阮家人,此一家人与咱们阮氏再无半点瓜葛。”

阮文佩闻言,顿时瘫坐在地上,不可置信的看着母亲,喃喃着:“母亲……您不能这样,不能这样绝情,我可是您的女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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