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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妃养成记(162)

蒋一声也不是笨人,看这情形,猜到杨晨是怕有人在她的稿上做手脚。只是,杨晨是怎么做到让这些字变没的?当真奇怪。

不过,最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这么多缺了的句子和字眼,杨晨提笔就能写出来,这记忆力实在是太强悍了。

第二天,依然没有收获,直到第三天,蒋一声终于发现一张不缺字的稿,居然有些激动。

“杨侍讲,有了,这张的字是没有变化的。”

朱媛媛拿来一看,哈哈大笑起来:“果然还是沉不住气了,蒋兄,让人火速跑一趟凤台阁,找吴学士,就说发现问题了。”

吴启山听说又出问题了,火烧眉毛般迅速赶了过来。

进门就紧张道:“又出了什么问题?”

朱媛媛请他入座,把自己的稿给他看。

“吴大人,请看,这几日,我的所有稿中每一张都有用特殊墨水书写,一旦经过烘烤,挥发,这些字就会消失,但这一章,完好无缺。”

朱媛媛面带讥诮的笑意,一样的笔迹又如何,她照样有办法证明自己。

“吴大人,这件事,在下可以证明。”蒋一声道。

吴启山看着那些残缺的稿,和这张完整的稿,气息都粗重起来,因为,他发现这张没有问题的稿上,又是一个不起眼的错误。

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他不信了。

“卑鄙,无耻,就算对你杨晨有意见,也不能拿所有人的血汗来报复,太恶劣了。”吴启山肺都要气炸了。

“查,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吴启山拿着稿就要回凤台阁。

朱媛媛忙拦住他:“大人且慢,凭这稿,只能证明在下是清白的,但罪魁祸首仍逍遥法外。”

吴启山道:“你有办法揪出此人吗?”

朱媛媛道:“所以,请大人暂且忍耐一日,在下想想办法。”

“那就等你一日,明日若找不出真凶,我只能把这稿子上呈大学士。”吴启山道,能抓出真凶固然好,若抓不到,他也得先把杨晨的污点给洗白了,不能眼睁睁看着杨晨受冤枉,毁了大好的前程。

这晚,编修房轮到傅春安值夜,他一个人坐在编修房里翻阅资料,考证疑问。

“吱呀……”静静的编修房里,传来门轴转动的声音。

“谁?”傅春安警惕的抬眼望去。

只见杨晨施施然走了进来,一手提着个酒壶,一手拎着两个油纸包,笑眯眯地说:“是我。”

傅春安貌似松了口气,笑道:“这么晚了,杨兄怎么还没走?”

朱媛媛把酒壶放在桌上,拆开油纸包,一包花生,一包牛肉,又从怀里摸出两个小酒杯,边说:“已经走了,走着走着,想到咱们认识了这么久,都没有一起喝酒,便回来了。”

傅春安笑容一僵,旋即道:“说的也是,你好几次都说要请我喝酒来着。”

“所以,择日不如撞日,来,傅兄,虽然没有好菜,但酒绝对是好酒,有钱都买不到。”朱媛媛笑吟吟地请傅春安过去坐。

傅春安心里七上八下,很是不安,这顿酒请的莫名其妙,难道说杨晨已经知道了?

傅春安强作镇定,面上笑容不改,走过去,一撩衣摆优雅落座。

朱媛媛替他满上,傅春安闻着酒香,颇为惊讶:“这是什么酒?酒香扑鼻啊!”

朱媛媛微笑道:“你先尝尝。”

傅春安端起酒杯,浅呷一口,顿时一股辛辣的味道直冲脑门,灼烧着味蕾,但这股辣劲过后,回味却是无比香醇,不由赞道:“好酒,果然是好酒。”

朱媛媛也端起酒杯道:“傅兄,这一杯我敬你,在书院时承蒙你多方照应,替我化解了数次危机,傅兄的恩情我铭记在心。”

☆、第206章 四杯酒

傅春安客套道:“哪里哪里,杨兄弟侠肝义胆,敢于仗义执言,傅某敬佩不已。”

朱媛媛笑笑,先干为敬。又满上第二杯。

“这第二杯酒,我敬傅兄,赵海生曾经说过,傅兄在他心目中,如师如兄如友,我待傅兄亦如此。”

傅春安听到赵海生这个名字,笑容不自然起来,干巴巴道:“承蒙杨兄看得起傅某,只是这如师却是不敢当的,在学问上,我不如你,在为人处世上,我也要想你多学习才是。”

两人又干了一杯。

“第三杯酒,我敬傅兄,你我不属一届,却能同入凤台阁,一同被安排在这编修房,缘分不浅。”

三杯酒下肚后,朱媛媛把玩着酒杯,感叹道:“这第四杯酒,我要向傅兄赔罪,若是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不好,还请傅兄多多包涵。”

傅春安诧异道:“杨兄何来此言?”

朱媛媛抬眸,眸光清澄如水,有种直透人心的锐利,又似有无尽的伤感。

朱媛媛从怀里掏出几张稿放在了桌上:“这几****书写的稿用的是一种特殊的墨水,慢慢地会蒸发掉,就会出现缺字少句的情况,然而,这一张却是完好无损。”

傅春安心头一凛,端着酒杯的手微微颤抖。

“是吗?杨兄的意思是有人在陷害你?”傅春安问道。

朱媛媛目光湛湛,将他的表情纳入眼底。尽管他在极力的掩饰,保持镇定,但他的目光在躲闪,都不敢看她的眼睛了。这是心虚的表现。

“是啊,我很想知道,这个人为什么要害我,大家都是同僚,我自问平日里待人处事还算厚道。”

傅春安勉励一哂,故作轻松道:“或许人家嫉妒你也不一定,谁让你这么优秀。”

朱媛媛哂笑着点点头:“这么说来,我还应该高兴,证明了我很优秀。”

顿了顿,朱媛媛问道:“那么,傅兄会嫉妒我吗?”

傅春安哈哈一笑:“杨兄开玩笑呢,我怎么会嫉妒你?你我师出一门,你越优秀,我脸上也光彩。”

朱媛媛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是吗?我听说,傅兄有一门绝活,临摹各种碑帖那是惟妙惟肖,真假莫辨。”

傅春安的笑脸终于挂不住了,面色沉冷下来:“杨兄这是在怀疑我吗?”

朱媛媛莞尔:“貌似我在编修房也没有特别谈得来的朋友,大家面上都客客气气的,但世上有种东西,有着特别的魔力,只要见到它,即便不是肝胆相照的朋友,也愿意为你去死,更何况只是帮我留意观察某人。”

傅春安的脸色变得煞白,紧抿着唇不语。

“今天中午,大家都在吃饭,你说你肚子不舒服,去茅厕,但有人看到你并没有去茅厕,而是回了编修房,抽走了我的稿,重新抄写后又放夹了回去。”朱媛媛道。

傅春安再也无法淡定,手一抖,杯中酒竟是洒了出来。

“傅兄,或许真的错在我,我不该在清谈辩难中喧宾夺主,抢了你的主辨之位,但我的本意只是想赢那场比试,没有任何自私的念头,我以为像傅兄这样豁达正直的人,会理解我,不会介意。是我高估了人性。”

“我以为进了凤台阁,我们依然是朋友,尽管你对我开始疏远淡漠,但我能理解,若不是因为我的缘故,你和钱兄说不定会有更好的前程,而不用来这个最辛苦,最没有前途的编修房。”

“但是,傅兄,你对我有意见,有怨恨,你可以直说,要我怎样都可以,可你不该拿《四部全书》来做章,我一个人倒霉是小,毁了大家十多年的辛劳何其罪过。”朱媛媛诚恳说道。

傅春安一口闷掉杯中酒,似乎鼓足了勇气说道:“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你要怎么办随便你,但我有一些话不吐不快。”

傅春安神色变得黯然:“在你没有来书院之前,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正直豁达的人,因为,我一直站在最高处俯视众人,论学问,无人能于我比肩,论名声,支持者无数,丙班的学员以我马首是瞻,便是连甲班的学员也不敢小瞧我。所以,我什么也不必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