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辰战记(429)

撒卡扶着满身鲜血、苟延残喘的沃达，悲痛呢喃，“你借神女之花，把自己的命给了居恩，以命换命，牺牲自己……”

所以，居恩体内的十个空节点，突然间不再为空，那澎湃而充盈的十倍压缩正弦，都是源自沃达的黄金之力……

居恩呆了片刻，跪在沃达身旁，手足无措地看着他，眼泪大滴大滴落下。

光明神深深叹了口气。

居恩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光明神早就知道？

她求助地看向光明神一眼，希望神尊有挽救之法。

光明神摇摇头，叹道，“当时你二人在殿内，本尊、尼尔、沃达在殿外，沃达提议此法，执意如此。”

那时，沃达跪在光明神面前，大有光明神不答应他就长跪不起的打算。

他不仅提议将自己的命换给居恩，还要光明神配合他隐瞒，直到法阵完成。他知道，如果提前道出，居恩和撒卡不会接受。

光明神刚听完很是犹豫，以命换命，还是要牺牲一人，手心手背都是肉，他难以抉择。

他问沃达，是否想清楚，是否真的愿意？

沃达望着光明神目光坚定，答，“愿意。”

光明神无奈答应。随后，沃达将自己的法器全部交出。在追击魔族残余部队时，他已交出一些法器，自己也留了一些，现在他把这些也取出，交给尼尔，让尼尔从此代为管理。尼尔接过沃达全部法器，很是感慨悲伤。

后来进入星域，光明神再次问沃达，是否后悔？

沃达说：“不悔。”

明白了前因后果，居恩泪如雨下，望着沃达。

原来，一直浇灌她身体的滚烫岩浆，是沃达自己炙热的生命。

此刻，祭出了全部生命的他，目光开始涣散，呼吸也渐渐停止。

居恩轻轻抚摸沃达的胸，想要给他注入力量，可她不会，她不会用「神女之花」，也没有那个力量。

她感激又自责，低声呢喃，“为什么？为什么要牺牲自己来救我？何必呢？沃达啊……”

沃达脸色苍白，听到她的话，咳嗽两声，挣扎着来了精神。

他的眼眸放出光亮，脸上淡淡一笑，缓缓道，“不为什么？我不擅长和人相处，对人也没什么感情，一直和各种法器相依为伴。

但第一次见到你，我觉得，很美……真是不可思议，我第一次觉得，原来，人也可以很美？”

沃达絮絮叨叨，说了恐怕是他这辈子最多的无聊话，微微喘息，停顿片刻，稍作休息。

“后来我明白了，你体内有千隐元神，是神器的半身，我那时觉得你美，因为你是神器的因缘……”

他盯着居恩，目光愈发明亮，“可是，现在，你已经不算神器了，为什么，我还是觉得，你很美……”

终于，他的声音渐渐弱小去，说完「很美」，他又多看了她一眼，方才闭上眼，死去。

居恩大哭，喊他的名字。

可惜，沃达听不到了。

后来，撒卡把沃达葬在黄金骑士墓地，旁边的墓碑上还有几位战友的名字：阿迪卡，卡路迪亚，麦克斯。

宇宙无边无际，星星数以万计。各种维度、时空错落相连，偶有重合、叠加。

异空间看似遥远，其实近在眼前，只有懂得空间术法者，才能开启各扇异空间的门。

在某一处异空间。

看着像一座城市，但建筑风格和雅赛纳、光明卫城、贝加德完全不同。

这里有很多二三十层楼高的摩天大楼，一栋一栋紧紧相邻，错落有致，高低起伏，所有高楼全部用钢筋、泥石打造，窗户都是通透的玻璃，可以看见里面灯光映照，晶莹辉煌。

这里，和五千年前东方七国的城市建筑倒是很像。

但仔细去看，每栋大楼里面都没有人，街道平整四通八达，也没有人。

明明透过玻璃窗，能看见某些室内装饰有鲜花，桌子上放着点心和茶杯，杯子还冒着热气……

街道中心的车道上有三三两两的电动车，秩序有然地「停」着，里面也没有人……整个城市里的人都好像突然人间蒸发了一样，不知所踪。

放眼远处，城市郊区高楼减少，渐渐被田野和树林替代，看似一片宁静祥和，但边缘处冒出错乱的暗夜星空，将城市截断。

这里，是曾经墨国首都京都的影子。

京都，在上一次圣战中历经风霜，各种法阵，战斗，神魔之力在这里交替发生，虽然最后和东大陆一起沉入海底，却同时阴差阳错产生一个影子，坠入了异时空。

现在，暗影神被关在这里。

他本是很机警睿智，只有算计别人不会被别人算计，但之前一时大意用光了千陌的空间之力，然后一不小心被光明神关到此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