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命引(41)

我背对着顾婉研，始终没有转头去看她，她死盯着我的眸子中是那么不可收敛的贪婪与不甘。

冥幽剑的剑身瞬间吸收了其吸附的血液，所散发出的腥红色妖艳极了。

感受到强烈的战斗气息，姚焕铭一惊，夺门而出，刚好碰到在外停留的凤羽，便一同往战斗的地方去。

那悠远可怖的气息，竟是那么的熟悉，熟悉到令姚焕铭心惊。姚焕铭知道那不是远古巫灵的气息，是……剑意复苏，嗜血的杀意毫不掩饰的弥散在空气中。

凤羽眸中似有烈焰燃烧，紧紧的握着涅凰剑，恨意与杀意不可遏制的显现。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这股悠远可怖的气息！若不是她，她的族人也不会消亡殆尽，她也不会从一个高高在上的凤凰一族的公主，变为孤零零的一人，凤凰一族也不会……一夕之间，全族覆灭！

她敬爱的父王母后也……她还没来得及见他们最后一面……

在这个世界上，她再没有感受到过族人的气息！她承载着族人的生命，记着族人为何而亡，带着仇恨，誓要让她血债血偿！

姚焕铭走到顾婉研旁边，俯身探了探她的气息，摇了摇头，表示没救了，他们来晚了。

谁也不知道，有一股阴暗之气在悄然之间消失不见了。

顾婉研的身上完全感受不到之前与慕偃月对战时所散发的气息，除了被冥幽剑刺穿的地方还残存着嗜血的剑意！

“一定是她做的，除了她，还有谁能够使用那力量！”凤羽眸中满是恨意，愤怒的说道。

姚焕铭只是抿着唇，蹙眉，眼底是化不开的郁结。没有像从前一样维护她，跟他们说，不会是她，她不会做这种事情，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然后她亲口承认了那个“事实”，是她干的！

凤羽看着姚焕铭，那些曾经发生过的一切，姚焕铭没有全部想起来，但她，想起来了！

虽然她有些意外，姚焕铭对此事没有做任何回应，但是，他眼底因她而起的郁结，让她不由得神伤。

“一定要查清楚。”姚焕铭用冷淡的口吻说道，走时淡淡的扫了眼顾婉研的尸体，一切想为慕偃月开脱的想法戛然而止。

他还是有些不相信这和远古巫灵一点关系都没有，可是铁一般的事实摆在眼前，他还能说什么。

凤羽看着姚焕铭离开，苦笑了一下，她知道，他还是像从前一样不愿意相信是她所为，但每每结果如何？还不是令他失望。

他对她，那份感觉，始终是“特殊”的……

62.叠加的记忆

顾婉研的死亡，在幻颜大陆被传得沸沸扬扬，但却始终没有揭露那名杀害顾婉研的真凶是谁。听说王后他们正委托姚焕铭与凤羽将真凶抓出来，为顾婉研报仇。

凤羽知道，那事实没有宣扬出去，是姚焕铭的意思，明明……她觉得，姚焕铭就是不愿意相信人是慕偃月杀的这个事实，他还是想维护她，只有让他真正查到事实他才会相信。

他从来都是这样……

凤羽远远的看着姚焕铭，眼底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心底渴望将确凿的证据摆在姚焕铭的面前，让他不要这么相信慕偃月，如同当年那么相信慕月般的想法愈发强烈。

幻颜大陆的某一处，有着一处秘境，这秘境被各种幻术所覆盖，就连历任幻颜大陆统治者都不曾知道的隐世秘境。

秘境内，萦绕着各色幻术之光，幻灵，以及……

“你竟然没有阻止我杀顾婉研，真是稀奇。”昭月眺望着远方，手指间停留着一只幻灵，轻笑着说道。

“随心所欲，岂不快哉。”我轻笑着，看了眼思虑万千的昭月，平淡无奇的说着，“她误入殊途，祸害遗千年，除了她岂不早晚的事，再者……”

我的目光忽然变得残酷了起来，昭月回想起了当年，她们如是这般……声音忽然变得沉重而又酸涩，“你越来越像当年的你了，这般无情，狠心决绝的决定着那条漫长无比的道路。”

“因为至善，所以无情。面临的每一次选择，也只是为了得到最终的结果。”我不快不慢地说道，视线凝结，定格。心十分平静，不再对顾婉研的死亡起任何波澜，甚至……

“因为至恶，所以滥情吗？”昭月喃喃自语。

“或许吧……”我躺在满是草的地上，望着无垠的星空，叹息道。

或许是互相吸引的原因，只要与昭月在一处，我想起的记忆就越来越多，心也不禁有些沉重，过往云烟……那些记忆不断地与之前的记忆叠加。

我想，我开始理解昭月了，很多时候，我们都是无奈的，在命运的迫使之下，我们不得不……甚至置之死地而后生……什么时候能得到真正的解脱呢？不断的轮回，不断的重新开始一切，什么时候才能够终结……